纤手拨开珠帘,只听叮当一响,白莲王后忽的起身,嘴角冷笑,眼中现出冷冷碧色,她抬手一掌化散水若依的掌力,竟是下床紧逼。

突然,一道金光划过,落于地上,变成一个白衣男子的模样,他生的自是俊朗,白衣飘飘,有几分仙风道骨,今日却降临在这一片诡异之中。

听她如此说,白岚眼中忽地掠过一丝隐痛,他摇摇头,低声道,“没有。”

“这……”他吃惊地望着,一瞬间目瞪口呆。“两万年前……那古老的甚至被人遗忘的传说……”他心中一凛,将那碧丝捏为碎片,指间骨骼嚓嚓碎响,握剑在手,“难道,要在今日的水族,成真么?”

他没有看见她脸上的神情,只是听见自己无比坚定地告诉她,“不可能。”那一刻,他没有转过头去,他怕他一转头,看见她的失落,他怕他只要一转头,便会不惜背叛整个水族和她同去天涯,而他是水族王族,又怎会容忍自己做出这样不忠不义之事。

水流觞冷笑,“果然,传说是真的,你尚未完全死去。”

“哼。”黎析闭上眼睛,一掌将她打飞,智宸一掌拍地而起,于空中将那红衣接住,踉跄落地,抱于怀中。

碧海狂灵刀锋一转,映出海神碧色的眸子,脚下一踏,飞身而上,刀上寒冰凝结,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下来。

袖手揽过,古老的木门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缓缓开启。

世人皆言,天外仙山,世外乐土,安定祥和。

有些恍惚,白莲王后走进长亭,唤银翘拎来火炉,主仆二人立于长亭低语。

从初春细雨说道冰封三尺,从亭亭少女说到凤冠霞帔,说到父亲母亲,圣女一脉,再到水流觞,水若依。她突然想起,自从那日水若依持剑而出,便再也没有见过他,想想,也有好几个月了。

她不许银翘c话,只是兀自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着。声音到了最后,竟成呜咽。

回首往事,方才忆起自己孑然一身,形影相吊,纵有万般风情,却与何人说。

双眼微闭,东风吹破清泪。

“娘娘……”银翘见王后失神,低低唤了声,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想一个人静一静。

突然,她腹部一痛,竟是站不住脚,踉跄一步,血丝渐渐从裙下漫出,湿尽白纱。

白莲王后双手按住腹部,几欲扑倒,银翘大惊,忙一手扶住她,朝g里大喊,“太医,太医!”

白莲喘气声越来越急,待进入里屋躺在床上之时,已是大汗淋漓。

水若依听闻,容不得半分耽搁,便匆匆向王后寝g赶来,期间医女产婆进进出出,他虽是心急,却也只能在外室守着。

从早晨侯到傍晚,水若依倚在门边,静静等待,起剑只听见医女产婆的进出声,杯盘碰撞声,却听不见白莲王后的喊叫声,他不禁质疑,这,是在生孩子么?何以安静至此?

一切安静地让他窒息。他的眼睛直直盯着内室,不知此时会出现何种变故,除了长久的沉默之外,一切平常。

直到产婆出来,欣喜地告诉他,“大祭司,王后生了龙子呢,水族可是有新王了。”他的心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欣喜,匆匆打发走了产婆之后,只见舒慕青乐呵呵地出来,行了个礼,“大祭司,我先去给姐姐拿糕点。”

他抬手让她出去,手中的剑却握紧了半分。

双脚一踏入内室,便闻到了血的味道,床榻上的白莲王后安静地躺着,怀中婴儿熟睡,如同天下间所有的婴儿一样,甜甜地睡着。

可是,奈何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那样浓烈的血的味道。侵入鼻中,甚至让他无法呼吸。

床上白莲依旧美丽,婴儿可爱,可是为什么,空气中会有如此浓重的血的味道,为什么?

水若依眼睛一动,断水出鞘,凌空一斩,空中,仿佛什么东西如玻璃般碎掉了,碎片层层滑落,映入眼帘的场景,让他目不忍视。

白莲躺在床上,唇角留下血来,下身一片血渍,将整个床单染成血色,一只手自床边垂落,血顺着胳膊流下来,一滴滴,滴在地上,蜿蜒成一道血流。

那婴儿在染血的床上站起身来,一步步向前走,回头看了一眼水若依,嘴角邪邪一笑,眼里的碧色一闪而现。小手按上母亲的手臂,一按便是一个深窝。他回过头,看着水若依,神色诡异。

白莲王后躺在床上,生死不明。

水若依握断水,一剑朝那孩子砍去,那么小的身影,竟后退闪躲,眼中碧色乍现,笑声咯咯。

水若依痛苦地闭上眼睛,剑尖水纹密布,一剑出,那孩子躲闪不及,被当场格杀。

那孩子惨叫一声,随即开口,却是个成年男人的声音,只听他冷笑一声,“水若依,不错,不错。”

“两百年,待我两百年,复生之后,谁人能敌,谁人能敌!哈哈哈……”

随着一声狂笑,方才被剑尖穿过的地方,竟溢起淡淡绿光,于空中凝聚成海神的景象,狂笑散去。水若依一掌挥去,只封住最后一丝绿光,其余皆散。

“还是阻挡不了么?”他喃喃,失魂落魄地退后一步,“难道这,便是白岚所说之命运?哈哈。”转头望一眼躺在床上的白莲王后,顿时感觉万剑穿心。“慕容!”他奔至床前,紧紧攥住那垂落床边的手,抬起手来,想要她的容颜,却见她眼角流下殷红的血泪,一滴接一滴,滴在他的白衣上。

“我……”他想将她扶起,用真气疗伤,怎耐揽入怀中之时,怀中之人仿佛失了骨头,颈部向后仰去,红色斑点自脖间渐渐延伸至面部,三千青丝于一瞬间以r眼看得见的速度转白,眼珠慢慢变得浑浊,身体里仿佛只有一滩血水,一道惊雷响过,和着电光,床上的人儿竟化为白骨,倏忽又转为正常。

“不——”水若依发出一声凄厉惨绝的呼喊,攥紧的拳头将那绣幕扯下,留下长长血痕。“不——”

“移魂摄魄,化骨蚀心!”他的眼泪顿时滴落下来,滴在女子的脸上,砸出深深窝痕。

袖中断水出,瞬间穿透白莲,她略微挣扎一下,水若依抱着怀中的女子,眼泪

s说全文阅读

如窗外大雨,碎了一地,“恨我吗?呵呵,我爱你。”

白莲身躯略微挣扎了下,眼里的光便渐渐暗了下去,留给水若依的是最后满足的眼神,透漏出的,似乎还有浅浅的幸福,那样简单的,你弹琴,我跳舞的幸福,还有风儿轻拂,鸟儿鸣叫。

那日,蝶舞连翩,谁于溪边,舞尽一段倾世华年。

那日,翠竹微风,谁倚林间,起弦一曲魂绕梦牵。

那日,如霜清露,谁眼眸流转,蛾眉颦笑倚谁肩。

那日,尘埃雨痕,谁在古道,遗了纸伞。

同去同归,相伴天涯,三千尘缘,一夕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