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饿不坏的,也不觉得冷,和那些男男女女破衣烂裳的孩子们挤睡在柴房里。别看他们年龄不大,好像痴呆,可心眼一个赛过一个,有的藏着破棉絮,有的掖着麻袋片,还有的则翻出纸箱片——都裹在身上御寒,然后七歪八倒地睡了。当然也有矛盾冲突,只是在黑暗中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也没几下子,谁也不管。我什么也没有,就和身挤在他们中间,却被两个年龄稍大点的男孩子一人一条腿把我拉出来,扔到靠门的边上,其中一个还低声骂:“你乃乃的,刚来就想占好位置呀,怕舒服坏了你。”暗中有几个孩子还在吃吃地笑,幸灾乐祸。我心中叹口气,斗争和歧视在任何地方都有,这个贫穷而又可怜的小团体中,尽管都是孩子们,似乎也有个高下尊卑、强弱胜负的区分。

第二天,小莉让乃乃将自己打扮了起来,向爸爸要了钱,买了一束花。奇怪的是,从来没有单独出过门的她,自己乘了车,到了妈妈的工厂门口。正是中午下班时,一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怀里捧着一大束鲜花,吸引了厂里职工和过往行人的注意。小莉唱了一支《世上只有妈妈好》,然后高声说,妈妈因为什么什么原因让警察抓起来了,我想救妈妈,但我太小了,没有办法。厂里的职工都知道这件事,现在见小莉这样,感觉到一种强烈的震撼,大家议论纷纷,群情激昂。厂长得了信,吓了一跳,想派人把小莉撵走,但小莉根本不怕吓唬,职工们和路也也指责吓唬小莉的人。厂长又派人出来,假惺惺地关心小莉,让她到厂里喝点水吃点饭,又被小莉拒绝。人越聚越多,也来了记者,镁光灯不断地闪着。厂长发了狠,又拔通了派出所的电话。一会儿警察来了,严肃地批评小莉,说她是聚众闹事,是扰乱社会治安。小莉泪下如雨,凄苦地说:“警察叔叔,我想救妈妈,我要妈妈呀。”这情景,让心软的妇女落了泪,几个白发的婆婆,送来水让小莉喝,小莉说:“感谢爷爷乃乃,叔叔阿姨,小莉不要吃不要喝,小莉要妈妈。”警察了那句俗气的话:“我觉得,我们——我们不——不太合适。”

第二天,是家长观摩日,妈妈带我进院子时,园长金老师站在门口说:“小朋友来得早啊!”我看到黄老师早站在教室门口了,就说:“不,我们黄老师来得更早。”金园长满意地笑了,这话让黄老师听到了,她脸上立刻春风荡漾,全然忘了我头天的唐突,而她对我的这一满意,立刻招致课堂上的窘迫。

也该史斌露脸,这位在特种部队服役五年的小伙子,像表演一般,三次打退突然袭击他的众多打手,一次在偏僻的公路上,一次在公共汽车上,还有一次,干脆就在市中心的广场上。有几个亲眼看到的邻居说,比看成龙的武打片还过瘾呢。渐渐地,大家才知道,史斌当兵前已经是市武校的高才生,有祖传绝技呢。人怕出名猪怕壮,不少黑道打手并不服气,私下找他较量,全部铩羽而归;也有武林高手找他切磋技艺,但没有人说打败过他。有大公司出钱聘他当保安部主任,他不干;有大老板请他保镖,他拒绝;市武校要他任教练,他推辞。他本来是不想通过会打杀出名,可大家都以为他是想抬高身价。最感到恐惧的是黑道,有人送他钱,有人请他酒,还有人送他房子,送他汽车。这个人出身清贫,行事正直,复员后正在找单位,却接连碰壁,连恋了两年的对象近期也吹了。要不是为朋友铁门两肋c刀,不知道会平凡到什么时候。他的最大缺点就是义气,开始也拒绝那些黑道对他的捧和追,可后来渐渐招架不住了,于是,食有鱼出有车入有房家有妻了。后来听说,大半商铺有他的股份,市里跑省城和各县的客运车有一半是他的。他还开赌场,开讨债公司。街上的混混,出出进进口中架着“斌哥”的名,好威风啊。公安局和法院处理不了的纠纷,只要找到斌哥,很快就会摆平,谁敢不服啊?

朋友们都知道吧,我不是一般的孩子,所以并不知道做孩子的应该是什么样子。和小女孩在一起玩,全是由着她。周岁多点,我还在童车里,她已经能够蹒跚走路了,她扬着小手,一步三摇地靠近我,往我的脸上摸来,我紧张得大气不敢出,闭上眼,任由她的软乎乎的手在我脸上滑来滑去。邻居阿姨看着直笑,说,男孩子倒像是个女孩子,文文静静的,看,吓成这个样子,哈哈。小英已经差不多是城市人的样子了,烫了头发,妈妈送她的一条项链骄傲地挂在细长的脖子上。她站在邻居阿姨身边,斜着眼瞅我,大声说:“没出息,没出息,我怀疑他智力有问题。”邻居阿姨笑着说:“人家父母都是有文化的人,可不能这样说啊。有的孩子就是发育迟,也许这孩子就是这样。”

哈哈,这股n,带着热气,把他脸上的霜全部冲掉了。他吓了一跳,一下子倒坐在地上,脸上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我站起来,跳了跳,感觉更好了。看他那痴痴的样子,便去拉他:“你也起来吧,这里会冻坏你的。”

哦,我应该先说说妈妈的工作单位,她在市里的一家科研所工作,还算骨干,平时总是做各种实验,据说还承担了国家级的攻关项目呢。顺便也说说爸爸的工作单位,他在一支勘探队任技术骨干,专门探测稀有金属。两人平时也够忙,聚到一起的机会并不多,但这丝毫没有影响我的出生,要不是我的出现给他们带来不幸的话,他们应该是千千万万对幸福夫妻之一了。

穿越千年神起之恋--东方神起番外篇帖吧

忙。齐小霞说:“我们要见留下的同志。”村长问:“人家那位男警察呢?到哪儿玩去了?给找找啊。”不一会儿,一个小伙子领着舅舅进来了,小霞关切地问:“你没受苦吧?”舅舅苦笑着摇摇头,村长说:“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对警察怎么样啊。”

“小英呢?我们要见小英。”妈妈对村长说。村长问那女人:“那个小姑娘哪儿去了?”那妇人双手一摊说:“那孩子脾气倔,前天晚上偷跑了,我们正准备去找呢。”“什么——”村长大怒,“出个事怎么办呀?人家来人了,你们还不帮着找?”那妇人应了一声,装模作样的吩咐众人出去找。妈妈叹了一声,无声地流下泪来。我悄悄地出了院门。

我是一个小孩子,在村里人的眼里,不受人注意。于是,我顺着小英的信息,一直往村头而去,路上不断有人奇怪地说:“这是谁家的孩子呀?”

村头是一个坡上坐落的院子,院墙用高大的荆棘围起来。两个女人正坐在院门边谈论,其中一个敞着怀给小孩子喂奶,一点也不在意我从她们面前经过。我径直闯进一间屋子里,昏暗的光线中,可以看见小英披头散发地躺在炕上,见有人进来,虎地坐起,一把剪刀横在胸前。忽然看见是我,她惊叫一声:“小铁人——”

我爬到炕上,把一个糖块塞进她口中,低声说:“小英姐,妈妈也来了,可她们救不出你去。”小英把我搂在怀里,掉了一阵泪,摸遍我全身,欣喜地说:“你还好好的,小铁人,小英姐放心了。”她跳到地下,扔掉剪刀,束好头发,擦干泪痕,牵了我的手,昂着头往外走。门口的两位女人慌忙站起来喊道:“谁让你出来的,快回去,快回去!”小英冷笑着说:“我想走便走,谁能拦住我?”两个女人来拉她,她随手一拔,两个女人便倒向两边。她们大声叫喊,又爬起来拉她,又被她随手拔倒。她们不敢再拉,一路尾随着喊着人。不多时便聚不不少人,也有人想上来阻拦,全被小英推倒在地,有人说:“这女人,看不出这一身好功夫啊,像在少林寺练过。”傻大个的一院人也被惊出来,那嫂子大喊:“你们快拦住她呀,别让她跑了。”有人说:“谁能拦住?她力气大得很,打倒我们好多人了。”嫂子喊:“打呀,打呀,看她怕不怕打!”有人便c了g子往小英身上打来,妈妈尖声喊:“小英,快躲开——”小英冷笑一声,头也不回。那挥g的人多半是吓唬,见小英不躲闪,也没用多大力气,g子落在小英身上,却弹起老高,反打在他脸上,他嗷地叫了一声,捂着流血的鼻子蹲到了地上。这下唬住了所有的人。舅舅等三个警察不知道小英居然有这样的身手,喜出望外。妈妈当然意外,但她知道什么样的事情都可能发生。小英只感觉到自己正义的力量是无穷的,一切罪恶的东西都是虚弱的。她昂首挺胸地向村外走,招呼妈妈说:“姐,我们走,看他们谁敢拦。”当然没人敢拦她,那嫂子声嘶力竭地喊:“拉住那个女人,扣住她的人她就走不了啦。”村里还真有人想这样干。村长大喝一声:“丢人!拦不住人家拦别人,算什么本事,人家短你们欠你们啦?”派出所的警察怕出事,也早来到村里,现在不得不站出来说:“做不得做不得,这会犯大罪的呀!”村人便不敢动手了。我们从容地往村外走,傻大个把铡刀扔到地上,抱着头呜呜地哭了。他母亲一拐一拐地追上来,哭天喊地:“天哪,八千块钱呀,全没了——”妈妈站住脚步,从包里掏出一扎钱,狠狠地抛去:“给你!”

我们快步走出村子,听得村长大声地说着什么,看见警察在指手划脚,再也听不到那嫂子的喊声和白发老太的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