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眼一看,没什么,但看到鬼岛二字,我就警觉起来,再把每一句的第一个字竖起来念,我靠!竟是一首藏头诗:“秦风是鬼”。

那时候,分配到我们学校的年轻男老师特别多,全都是些二十五六的小伙儿,正是干柴烈火,谈婚论嫁的年龄,这聂婷就是那下凡的小仙女,自然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

“校长,您说的确实有那么一回事,当时我们被溜小狗欺负,不不不……是刘晓谋欺负,就想来向您反映情况,可他威胁咱们不能声张,不然就打我们,所以拖到现在才给您说,至于他去哪儿了,我们真不知道……”二胖子再我们三个当中算是最沉得住气的,这事让他来打头阵,再好不过了铁血悍将txt下载。可校长听了,还是不信,又追问说:“那我问你们,你们请了十来天的假去了哪儿?”

“我……我不知道。”汪海看了看我们,张嘴竟说出这种令人扫兴的答案。

就在我以为可以顺利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时候,我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似乎是从陷阱那儿传过来的,还挺耳熟,难道是汪海?想再听一嗓子确认下,可那人却没了动静儿。

我赶紧叫二胖子蹲下,打开手电向前方扫了过去,就在这一刹那,一只黑影从我们头顶呼啸而过,正好落到了光柱前。

“不行,我得去看看,假如溜小狗上错了岸,大家肯定是白忙一场。”汪海执意不信,我俩也劝不住,只好让他去看看,心里也担心溜小狗真会从山的对面上岛。

一看二胖子和汪海那幸灾乐祸的表情,我才知道自己被涮了,“风风啊风风,你就省省吧,我看你是港台鬼片看多了。黑影?哪来的黑影?我看是头大哑巴驴吧。”

接下来,事情便按我们所期望的那样展开了。

虽然我从没上过鬼岛,但总是心有余悸,本能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阻止汪海的这一想法,“鬼岛?你还别说,我老家就在鬼岛附近,那地方听说特邪门儿,凡是上去的人要不是回不来,要么就会发生一系列怪事。万一闹出点啥问题,恐怕不太好吧。”

放学后,我和汪海老早来到后山的草丛里藏好,目送着二胖子走到操场中央。这样做,一来怕溜小狗耍赖叫人。二来也好欣赏下溜小狗被二胖子教训的痛快场面。

我不知道他要干嘛,僵着身子站了起来,疑惑地往他面前挪。

“快跑!”阿公再也招架不住如此多的怪物,大喝一声,拉上正在发呆走神的陈三,转身就往回跑。

“正是龙家村,不知你们到这儿有何贵干啊?”阿公怕走漏了风声,只说奉大帅之命,来此督查海防。老头一听,呵呵一笑,打量了阿公一番,说道:“我看你们这帮人的打扮,应该是去上龙尾岛吧。”阿公脸色一下子刷白,心说这老头儿怎么知道,难道这墓被人光顾过了?

谁知,阿公看完气得大辫子一甩,“招安?想得美!就算招安也轮不到常五这帮小人来狗哭耗子。”

按这样下去,迟早有散伙的一天,这该怎么办呢?你别看常五爷长得五大三粗,对当时的政治形势倒吃得很准,他见大清朝气数将尽,便打出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的旗号,立在了山头。

两三年下来,阮常也渐渐适应了渔村里的生活,见众人还都把自个儿当回事儿,也就飘飘然,露出了贼胆。

这是一间又小又黑的房间,仅有十来个平米。随着警官把灯打开,才让我看到了里面的陈设,一张办公桌,两把皮椅,桌上放着一支钢笔,一个笔记本,墙上写着我刚才看到过的那条政治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坐定后,警官递给我一支烟,给我点燃后,他自己也点了一支,然后才有条不紊地发起问来:“刚才你的血液检验报告已经出来了,你背上的血字和你的血型完全一致,都是o型,初步确认那三个血字应该是从你的体内渗出来的。但奇怪的是,我们在你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的出血痕迹,在衣服上也没检查到任何奇异的地方,所以我想知道的是,出事前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事情。”

看着警官一脸疑惑,而我更多的感受是一种莫名的恐怖,如果血字源于我的身体,而我的身体却没有任何的伤痕,那么血字是从哪儿来的呢?难道会凭空生出?或又是出血后,我的伤痕快速愈合了?

“快回答我的问题。”警官的一声催促,立即打断了我的思绪,“异常?没有什么异常啊。”我心说我还一头雾水呢,你让我说异常,我问谁说去。

“那你这些血字又是从哪儿来的呢?!你是不是在故弄玄虚,想借此蛊惑人心,到底什么目的?!还有龙尾岛一直有人报人口失踪,是不是都是你搞的鬼!”显然,警官对我的语塞,大为不满,一股脑地把自己那些先入为主的想法冲我爆了出来,竟还认定我就是龙尾煞本人。听到这种冤枉话,我委屈得要死。

“警官,你……你难道怀疑是我?”

“你少给我装蒜,老实交代!”说着,猛拍了下桌子,震得我六魂无主,烟卷横飞,直起鸡皮疙瘩。心说今天不说出点异常来就甭想出去了,于是我绞尽脑汁,拼命从昨天开始回忆,总想为警官找出那么点儿异常来,“昨天我一整天都待在寝室里啊,也没见有什么动静啊,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

“只是换了一件衣服,就是出事儿那会儿穿的那件。”我一边想一边嘀咕着,说到这儿,我立即紧张了起来,心里麻酥酥的,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件衣服是我过生日那天聂婷送给我的驻马太行侧。据聂婷说,是她亲自去县城的百货商场给我买的。

如果说,现在有一道选择题摆在我的面前,里面有两个选项,第一、血字是从体内渗出的,第二、衣服被人做了手脚,我当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因为前者根本就不靠谱,哪有体内向外渗血我没感觉的理儿?而要在衣服上做手脚那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难道……难道整我的人就是与我朝夕相处,卿卿我我的聂婷?!不!这绝对不可能,不会是她,绝对不会!肯定是方子豪干的,或是他们俩合谋搞得鬼!此时,聂婷原有的那副甜美面容在我心中完全变得扭曲起来,那是一张狰狞不堪,阴森发笑的脸……我不敢再想去下,一股脑地全对警官道了出来。

“衣服我们已经检验过了,没有异常,起初我们也认为是有人在你衣服上做了手脚,比如在你衣服上喷上一些化学药剂,一旦遇热就会变成红色,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衣服上没有任何可疑的化学成分,这只能说明你的身体有不同于常人的地方。”

“警官!你的意思是说我是鬼?!”我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鬼?这种东西你也信?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老师的。”警官听了我的话,很不以为然,甚至有些蔑视,“在真相没有弄清楚之前,你需要进一步做医学观察。至于你刚才提到的聂婷和方子豪我们会进一步调查。”审讯结束,我又被刚才的那两个护士带进了医务室。

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陆陆续续来了好多医生,听他们说话的样子似乎都是从外地调来的专家教授,对我的身体做了全方位的检测,但最后的结果却非常让他们失望,我看了看一叠厚厚的检验报告,落款处几乎都只有两个字——正常。

从公安局出来,我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迈不开步子,因为我突然发现自己成了一个无地自容的孤儿,学校不能去,家里估计也不会好到哪儿,父亲再知道我因鬼岛丢了工作肯定恨不得把我吃了,我如今的境遇就像一个在逃犯,一路上走着,却要特意低头,回避各种人有意或无意的眼神,虽然我清楚地知道,没人知道我的脸和名字,但内心愈发加深的恐惧让我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