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顺其自然吧,张着嘴不说话也很好。

景:……脖子。

陆:明白明白,下一题。

景:玉人楼,二楼窗边。

白:我什么也没听见

牵马的农人已扔了藤条,正朝潘濯絮絮叨叨地解释。

来人笑道:“本是恰好要拜见将军,既然将军有事外出,在下便改日烦扰了。”说罢又行了礼,转身回返。

城门下列着许多人,队前的将官开始勒缰下马。

启佑九年十月初八,靖王景昭受封安远将军,领兵八万赴援金州。京畿三卫各chou千人随军,以示天子圣恩。吏部郎中于仲仪、户部右侍郎潘濯领监军职随行。

压抑成的从容动作在碰到床铺的一瞬土崩瓦解,潘濯在床边坐下,还未来得及动作便被景昭带倒覆在身下。帘勾叮地碰上c栏,罗帐垂下来,顿时阻隔了烛光,造了个昏暗的境地。

乌库安稳数年,此次突然发兵越江,便是想一举夺了金州。更远一层想,乌库野心定不止于此,金州入囊,如此便可直面州南的洵江。此段江面最窄处不过五丈,以夺取的金州为依托,便容易撕开洵江南岸的防御,由此可长驱直入,再吞坤朝剩余的沃土。

潘濯眯了眯眼睛,有些茫然地适应着明亮的晨光,最后终于在塌边的那双眼睛上找到了焦距。景昭看见他动了动嘴唇开始发出气声,忙俯身凑过去听着。声音轻微但清晰,他说的是:“伤怎样了。”

午时,皇帝诏书特下,将中秋逆案中有功之人表彰封赏了一番。原绮沛清吏司主事因懈怠渎职自尽谢罪,九品小检校连升三级补了空缺,对右侍郎大人感激涕零;周未晞、张亭柳、寇廉三人,并潘濯、陆含章,连同赵远等人都有赏赐,其中潘侍郎的赏赐又格外优厚。对参与此案又无赏的,实际上便是另种形式的罚。

赵远站起身来,发觉靖王站得有些吃力,便不顾逾矩伸手扶住他。

张亭柳终于变了脸se,猛地转脸看向景熙。可惜泰王并没搭理他,景熙正铁青着一张脸,死死盯着从外面进来的人。

何雷驱马向前一步道:“潘大人着实不该离了洛京城四处乱跑,这荒野深林里截货杀人的强人盗匪多得很,且不认得甚么官民贵j。”

户部侍郎大人惨白着脸se,y森森一笑:“报了假账,已被处以极刑。——所以本官才来了。”唔,天地良心,这句话字字都是十足的真。

常予溪左思右想,终于忍不住将马提快了些,嘶哑着嗓子喊:“大人——下一驿里停一停罢!不能再赶了——”潘濯略勒了一下缰绳,回头看了一眼,点点头。

狱卒背对着牢门走到桌边,拨了拨昏暗的油灯,开始拿出食盒中的早饭。他低垂的脸上嘴唇飞快张盍,如同吃了一口烫人的烤红薯。景昭注目看着,读取着他的唇语:御史台处已办妥;玉人楼、靖王府、系上;潘濯带常予溪并两近卫,昨夜由西门离城,不知去向。

皇帝兴致颇高,执杯道:“诸卿便饮了杯中酒,看这舞姬如何奉酒罢。”众人闻言纷纷倾杯,静待起舞。

景昭起身走过来,试了试水温,伸手道:“我扶你出来。”潘濯身上穿的是件深衣式样的素纹软罗中衣,此时s淋淋缠裹在身上。被半扶半抱着从桶里跨出来时,就有些眩晕,被景昭架住走到床边的椅上坐下,方道:“不必叫人了,我自己来罢。”景昭应声松了手,仍坐回桌边端起那杯茶来。

潘濯望着他,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却晃了晃,万分吃力地弯下身去,在地上“咚”地磕了个响头,声音嘶哑道:“待儿子回来,再与父亲请罪。”雨水流过他的额头,说罢又慢慢直起腰来。景昭转了半步,伸臂架住他,另一只手揽到腰间扣住,两人慢慢起身。

潘濯咧嘴一笑:“我爹昨天j代的,说是这些天没回去过了,要我晌午早些回家呢。”景昭叹一口气,挽留道:“横竖快要用午膳,不如吃了再走罢。”

入了秋,天高气爽风轻云淡。皇帝的病居然慢慢好了。两位皇子也重回各部监理政事。只是局中人心中都清楚,绷住的弦仍然没有一分松弛。

h昏时分,潘濯自户部回来,轿内堆了尺高的簿本纸张。临近各州府县缴纳税银钱谷的时候,连日来各方文书账册纷纷压来,六部五寺拨款剧增,户部里人仰马翻。另一方面,玉人楼、靖王府处各种消息源源不绝,景昭不在,两方眼线都向潘濯汇报,潘濯g脆就在王府里收纳整理指示。联络宫中,景昭只传出个四字的消息:静观其变。近日里诸事皆变,想察无遗处谈何容易。

说罢起身去多宝槅上端了个木匣过来,“寻了件寿礼给你,你大约会喜欢。”说着将盒盖打开。

潘泱那边似乎也不轻松,府中都极少回了。倒是与朝中老臣的来往频繁起来。

潘濯授了户部右侍郎,潘泱授了吏部右侍郎,听着煞是吓人,论品阶也只比白琚低一品,却是不折不扣的闲职。吏户二部尚书年老t衰,多是称病不朝,六部中四部由皇子兼领,余下的实权在左侍郎及下面的主事下司之手,上头不想做事,下头自然就是闲着。这两个空职仅为方便辅佐两位皇子、熟悉政事罢了。反倒是其他品阶低些的职位实惠多些。

景昭将门口数个换了便装的侍从露在楼下,同潘濯出门转个弯绕了半圈儿又上了玉人楼,只不过这次是西门。

潘濯眼中幽光闪烁,摇摇头,沉声道:“景熙自负贪权,朝中拥簇颇多根基又固,这棵树已被牵牵连连缠死了。二皇子那边本就劣势,此前一直查不出什么,且看他道行了。我日后随他做事,正是个契机。”唇边无声一笑,“只盼他老景家的儿子别都是景熙那德x。”又对陆含章道:“君瑜虽是右仆s,统理六官,却只有劾纠之责,和你隔了j层。吏部与刑部都归景熙兼领,向来往来甚密。刑部虽无人,别处却有一人,大约帮得上你。”

眼看潘泱带着小厮走远,潘濯独自回了院子去。彩袖、玉钟两个小婢欢喜地迎上来,叽叽喳喳说开了。

这句似是合了天子的心意,称道:“昭儿说得好!”潘濯暗里苦笑连连,只得颔首谦让:“二皇子谬赞,实不敢当。”一抬头,恰是四目相对。

老头还有个在礼部做闲职的幺弟,便是张亭柳的爹。这张亭柳尖脸淡眉,城府深沉,看去总有j分y恻恻的味道。人却能耐得很,虽说借了家世,多半靠了自己打拼,而立之年便坐上了六部长官之一,据传刑审b供格外见长。

“你开府设牙有了宅邸,自然宽敞得很,非得拉了我那小院子垫背么。”潘濯起身拍拍陆含章的肩膀,“我看陆兄你与君瑜有缘得很,别拂了人家的心意。时辰不早,我还有些事情,先告辞了。”又转向白琚道:“寿礼还需重新挑拣,忙过了这阵我再去你府上找陆兄喝酒。”摆摆手便下了楼。

直看得楼下这位兴致大起,不觉咧出一口白牙。

白琚听他损话听惯了,也不接话,只道:“舍了你爹那层照应,单凭你的才学,也应在一甲三名之内,怎样,得个状元有多大把握?”

下面的落款只一个“濯”字并年月,字迹峻拔风流。下面钤了个“水穷云起”的闲章。

陆:很有道理啊,其实还可以增进感情滴~

潘:老白受苦了……

陆:我才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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