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又跨进宽敞的屋里,陆含章舒了口气,这间房已是个红帐低垂的j馆卧房模样,只是仍旧fqxs无人。小二又道声“请”,推门出去,陆含章只得叹口气继续跟上。

俄顷却是皇帝先朗声笑起来,赞道:“今日这瑶光苑,要向朕手里这牡丹大大地借光了!”周大人一辈子最喜诗赋,此时抖了胡子击掌道:“好一个花王无双质,这等气势,便也只有天子擎得了!探花郎不负此名啊。”却见皇帝摆手笑道:“ai卿,此诗一出,怕是朕也擎不起了!”说罢将花枝横置桌上,似是真的增了九鼎千钧的重量。

园里摆了不少张桌子,也没循着什么主次,都放在水道环过繁花簇拥的地方;园子正中有颇大一p空地,中央一张大桌,已是坐了不少人,上首的一个着银白的锦袍。坤朝从金德而立,fse尚白。今日因是园中饮宴、君臣同乐,只有皇帝着了白se便袍稍示庄重。

“大皇子根基深厚,早晚要入主东宫,说来还是你的皇表兄。以后随他做事,自然得力。只是听闻这皇长子x子有些自负,万万要谨慎收敛些,我那边会时常与二弟联系。”潘濯在月洞门前停住,转身笑了笑,语气亲切得很。

传说渡江登岸那日,先皇愍哀帝一身缟素下了船,对着接驾的大臣道:“朕y乐怠政,终致天咎;今日国已不国,罪无可恕,无颜复见景氏先祖。惟望众卿以国为念,辅佐新君,光复河山。”语毕,沉默zhaishuyuan良久,返身投江自殉,端敏皇后及二妃皆殉。

那书生笔走龙蛇p刻书就,一旁的小二急慌慌上前抢笔却已经晚了,只抓向那人提袖收笔的右手,不料他连笔也不高兴握了,顺势向后一丢,只甩了小二一脸横飞的墨渍。

白琚只低头喝茶,并不接话茬。潘濯自袖中拎了玉佩出来,在白琚眼前晃了一下,却把白大人呛着了,茶水撒了一身,揪着领口咳嗽起来。

聚雅斋老板正杵在门口,拉长了脖颈望着,见潘濯过来,急急迎过去,先作了一揖,又随潘濯往店里走,边走边慌忙道:“公子,今日来了位客人,偏偏看上了您那件屏风,您也知道那东西一般人送不得——”,潘濯瞧了李老板一眼,仍是慢慢往里走,“小老没漏您的名儿,进门都是客,得罪不得啊!如今那客人正在里边等着……想跟您商量”潘濯嗯了一声,跨进店门。

陆含章还想说点什么,甫一张口,嘴唇却被白琚扭头狠狠咬住,已被他逗弄哑了的声音吐在他唇间:“混蛋……废话甚么!唔……”一声怒shubaojie嗔让陆含章筋s骨软,猛地将白琚转过来紧紧扣住,软舌相缠直吻到喉间。

两人磕磕绊绊纠缠着往里走,衣衫掉了一路。玉人楼里f务一流,床边上各种物件一应俱全。

红罗帐里,隐约两个人影翻来滚去,引得帘幕激荡。不多时,似苦楚又似欢愉的呻y渐起。

花有清香月有y,歌馆楼台夜沉沉,正是一刻千金的好时候。

故人

潘濯刚下了楼,又被莺莺燕燕拉扯住。左边的青兰翘起染了蔻丹的小指抹抹眼角,怨道:“公子,你自此便来的少了罢……”右边的翠仙姑娘黏过来,娇滴滴道:“檀郎,奴的簪子还在你袖里”说着手已经顺着手腕摸上来。潘濯笑着抬了抬衣袖,掏出簪子替她簪上,又温语哄了一番,这才迈得开脚步往外走。

满耳娇声软语里刚走了j步,忽觉得一侧有道目光紧随着自己。一转身定住脚步,透过嘈杂的人堆,恰又与他四目相对。

潘濯当真愣了,凝目须臾后弯腰一揖,笑道:“赵公子好雅兴。”

景昭嘴角带了笑意,眼中凝了p深潭,缓缓起身道:“陆公子与探花对诗对得好彩头。玉人楼里当真能故人重逢。”

潘濯心下一凉,他竟然知道了。嘴上客气道:“诗固然是好的,只不过故人重逢不是诗缘,却是天缘。”

景昭走到近前,眸光深藏,“好个天缘。看在我坐等了数个时辰的份上,探花郎可否同我去喝杯茶?”潘濯低声道:“在下惶恐,恭请殿下移步。”景昭笑道:“哪里有甚么殿下。莫不是认错人了吧。”潘濯只得苦笑:“是,赵公子。”

二人十二分扎眼地出了j馆,只留身后一p香帕挥舞,“檀郎奴家等着您”“赵公子也常来呀”

景昭将门口数个换了便装的侍从露在楼下,同潘濯出门转个弯绕了半圈儿又上了玉人楼,只不过这次是西门。

小二引着二人上了楼,挑了个靠窗的清净地儿。

窗外清风徐来,两株垂柳堪堪高出楼台数尺,正依在窗沿上,新叶绿条悠悠地摆。柳梢上一钩新月银亮亮地挂着,柳树下彩灯灿烂,一路蜿蜒到宫门去。

潘濯将赵公子让入座中,又吩咐上茶。待坐定,见景昭仍带了盈盈笑意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尴尬,开口道:“殿下没参加寿宴么。”“去过了,献了寿礼便退下了,席上都是些老臣。还有,不是殿下。”潘濯额上青筋直跳,你让我叫你什么才好……“探花何必拘谨,当日你叫我赵兄,如今怎的又变了。”突然心虚,一念之间的心思被看穿,这种感觉很不好。

恰好小二端盘过来,将一壶团月新茶,并j样点心摆到桌上。潘濯将两人的杯子用茶水过了一遍fanwai,又斟上两杯金澄澄的团月,顺杆道:“赵兄亦不必客气,叫我潘濯便好。”

景昭也不接话,盯着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