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芮想起他们睡前是拉着手的,“你也上厕所吗?”

她想开口反驳,殷芮却没给她机会,“害怕吗,害怕他不接受,失去一直以来在他面前的立场,从而再也没有在他身边的理由?”

“在忙什么?”

“何先生,我在门口等着接你,都走到这里了,咦,小芮也在。”

随手把杯子扔桌上,“听说张先生在市政就职,您这性子怕是不合适吧?”

男主人突然拉住她的手,“你是个好老师,就一直教到他高考吧。”

殷芮:……

阿笙的这套说辞,殷芮不是不懂,可是她不明白为所欲为又为的是哪般?到底要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会让帅哥和温柔男所不能容忍?这个疑问,眼前已经不再重要,阿笙两眼放光的盯着屏幕,可可笑的意味深长,显然是一副找到了她的经济适用型男的样子。

“哦,那是小时候总摔跤,我妈给绑的。怎么?你不会是要给殷芮绑个吧?小孩子的玩意,你也信。阿笙,你这是恋爱还是养孩子呢?”

场面快要不能控制,殷芮拉着阿笙,怕真打起来吃亏,男人却推了殷芮一把。阿笙见她被推,急了就要扑上去抓他,却没想,从旁边冲出来两个穿着迷彩服的,架住那人就往巷子里走。

可能是殷芮懊恼的时间有些长了,杜逸樊打来电话,犹豫着还是接了,不知道要说什么,对方却先开口问道:“肚子疼吗?要不要买药来吃?”

大一上学期期末,大家到图书馆复习,殷芮下午的时候有些发困,便趴桌子上睡会。也就过了五分钟,可可有不会的题想问问她,用手里的笔轻轻推推她,被吵醒的殷芮抬起头,当时的表情让可可现在回想起来仍一脸惊恐。头脑尚在不清醒中的殷芮看了看可可,然后低下头迅速抽走她手中的笔摔在地上,力道之大,塑料的水性笔外壳支离破碎。可可当时盯着地上坏掉的笔,全身颤抖的想,如果不是体重问题,小芮提不动,估计这会躺地上的就是自己。

阿笙盯着场上,突然说了句,“是她。”

殷芮推推她说:“我们学材料的又不往军政法届发展,他超级不超级的,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再说我根本就不算认识他。”

“咱学校似乎没这号人物。”

狼狈的殷芮遇到了体育课偷懒的徐朗,有些故事的结局注定是悲的,你却不能改变开始的相遇。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随着人流过关四处张望,视线几个轮回便发现了要找到人,即使站在角落里也是那么醒目的存在,对于这点她始终没有自知。走近了,看清了她温婉的笑颜。

殷芮的额角跳了下。

殷芮:……

殷芮:“一发都没上把。”

可可听了眉开眼笑,阿笙也在那边偷笑,不时的瞄殷芮两眼,意思在说“你很坏哦。”

在二老回过头来挥手的那一刻,殷芮再也忍不住了,还是流下了泪水。

从机场出来,殷芮并没有说去哪,眼睛看向窗外,外面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花,今年的雪,来的还真早。杜逸樊随意的开着车,适当的放慢了车速,“在这里停下,我们走走好吗?”殷芮突然说道。

她指着一条小条路,“这是我上学的必经之路,小学、初中、高中。”城市在变化,这条小路还留了下来,触摸着红砖的围墙,仿佛看到一个少女,有些清冷、沉默,她背着书包从这条路走过。

回头对他说:“呐,阿樊,妈妈希望我在各个方面都很秀,小时候被送去学过八年的小提琴,两年的舞蹈。小提琴虽然拉的熟练,却不足以在比赛中得奖,舞蹈更是没天分,让她很失望,可是只有一支舞我跳的最好。”雪花落在头上,她继续往前走了一段,接着说道:“我妈妈是服装设计师,她十分中意汉服,设计的衣服里多少都有些汉服的因素。她说过,中国的汉服是利用最广泛的古代服装,武侠剧里女子的着装,就是汉服的一种演变,日本的和服和十二单衣更是源于汉服,她喜爱汉服,所以我很用心的学了一支汉舞,打算在我十五岁那年,她的生日跳给她,没想到却没有来得及。”

殷芮旋转一圈,伸开双臂接着落下的雪花,“现在的氛围很好,我跳给你看啊。”

腰肢柔软,手臂轻摆,明明是一支迎春舞,为什么她跳得这样悲伤?杜逸樊想拉住她,不要再跳了,却看见她睫毛上的霜花,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发泄着难过的心情。

她仰着头,看灰灰的天空飘落的雪花,突然蹲下身子,抱住双腿。在抬头时,看见杜逸樊正站在身边挡着雪花,她扯动嘴角笑着,“再也没有回来的理由了。”

回来之后,日子四平八稳的过着,这期间402开了一场内部会议,关于一年后毕业的问题,殷芮是要考研的,这个议题早早的提上日程。可可觉得自己还不能踏上社会,被世俗之气熏染,阿笙没过够校园生活,于是一致达成协议,下个学期开始,一起考研。

殷芮咳嗽一声,“那个,我说一条啊,本次会议的最终目标是:不要有任何一个掉队,团队凝聚力最重要,三个人共进退。”

本次会议,在一片赞同声中结束。

南方的冬天下雨,这是作为一个北方人始终不能习惯的,殷芮刚下了一节选修课,撑着伞准备回去,有人突然钻进她的伞下。水滴顺着做工精细的西装上滴落,将湿湿的刘海拨到后面,露出了一张俊俏的脸,“一般女孩子遇到这种情况,应该会尖叫吧。”

“我是越吃惊越呆愣那一种,抱歉,可以问一下,我们认识吗?”殷芮表情严肃的提出这个问题。

“应该不认识,同学你好,我叫何辛,zd业务主管,来k大开会,遇上了雨,能麻烦这位同学把我送到门口吗?我的车停在那里。”

zd?和她们专业相关很有名的企业,殷芮上下打量这人。这人已经被淋湿成这样,再淋一会雨也不过是程度问题,“你已经这样了,打不打伞应该没有区别了吧。”

何辛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容易制止了笑意,“别担心,我不是坏人,上次开校园招聘会时,我们遇到过,是你师兄给我带路的。”

殷芮努力回想,仍找不到半点记忆。

“他说带过你们大一时的实验。”

殷芮恍然大悟,“哦,是周师兄。”

“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