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主任很和善的说:“叫我孙姨就行,这姑娘得的是过呼吸症,全称是过度呼吸症候群,一些负面情绪的累积而诱发出来,可能是负面情绪使自主神经系统失序,因而呼吸深且快,感觉吸不到气,因吸不到气而感到焦虑和紧张,以至于进一步快速深呼吸。过度呼吸而使二氧化碳一直不能排出体外,氧气一直吸入体内,呈现低二氧化碳,高氧的现象,最后导致呼吸性碱中毒。”

冯锡:“没事,就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阿笙笑的很诡异:也许晚上做了什么香艳的梦,动作大了。

第二方阵带队的是俩男生,连长要求换个女生带队。“你们学院最高的女生是谁?选两个出来走走,走得好的带队。”

殷芮推了推眼镜,由于平时不戴,总是滑下鼻梁。她不是没晒黑,反而比别人更惨,帽檐以上是白的,以下黑了,整个一阴阳脸,仗着比别人白才看不出来,戴上眼镜遮遮,要是这帮姑娘们发现了,非得被笑的恨不得重新投胎做人,赶紧转移话题,“今天的项目是射击,都快点吧,教官下去了。”

殷芮揉揉胃,车上颠得很不舒服,“走之前师兄恶补了下军训中应注意的细节,着重讲的就是这个。”

殷芮最怕的就是妈妈的几个朋友定期的相聚,中年女人的话题多半是家庭孩子,她们会谈论各家的孩子月考的成绩排名,如果她的成绩落后了,那么近一个月的日子会很难过,如果排到前面了,妈妈会和颜悦色的对她笑。于是她很努力的学习、考试,即便周末的时候也在温书,只要能换来妈妈的笑,她觉得什么都值得。

年少时,殷芮最羡慕的是别的孩子过生日能吃到蛋糕,以至于20多岁后她仍对蛋糕有着某种偏执,因为她从没过过生日。妈妈说小孩子不能过生日,因为这一天纪念的不是你的出生,而是母亲经历怎样的痛苦才将你生下来。成年之后的殷芮总是在想,她的人生这样冷漠应该是从没有人庆祝她的出生开始的,没有庆祝,没有喜悦,所以不会拥有幸福。

然而,即便是这样,她也是爱着妈妈的,她想她对自己有着强烈的执着,所以永远不会抛弃她,只要能长长久久的陪伴在她身边,她不介意被这样苛刻对待。然而,这在常人是最普通不过的要求,对她来说却是拼尽全力也无法达成。

少年时的殷芮缺失一部分作为正常人的情感,感知某些事情很迟钝,手拉着妈妈冰冷的身体,灵堂上挂着妈妈笑着的照片,殷芮仍然弄不清状况,她始终不会相信她会这样离开她。她呆愣的站在那里,来来去去的人与她说了些什么,自己完全听不到,脑子不能思考,思维定格在那里。后来爸爸用手遮住了她的眼睛,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不能适应,眨眨眼睛觉得有些酸涩,又眨了眨,眼泪便不期然的流下,再也止不住……

那时候殷芮15岁刚上高中,在妈妈离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处在呆愣的状态,就像士兵失去了战斗的动力,会问自己:我到底为什么而战?殷芮似乎找不到坐在教室里的意义,于是正上课途中跑出教室,那是她第一次与徐朗相遇。

如果说年少的时光是灰色的,然而徐朗是以拯救者的姿态出现在殷芮生命里的,那么关于他的那段回忆应该是暖色调的。

跑出教室的殷芮觉得有种压抑感如影随形,渐渐的呼吸越发困难,扶着教学楼后墙软倒下去。拼命的呼吸也不能减轻窒息感,像是沉入了无边的大海,口鼻都被海水堵住,越挣扎就陷的越深,虽然痛苦的要死,却绝对死不掉。

“同学,你没事吧?”

狼狈的殷芮遇到了体育课偷懒的徐朗,有些故事的结局注定是悲的,你却不能改变开始的相遇。

下章将讲到殷芮与徐朗年少时的事,本文新发,成果实在惨淡,请各位看官看过之后记得收藏,多谢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