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手里还拿着一个喂猪的瓜瓢子老女人道,“这真的是这样的,我家的母猪也刚刚生了小崽子,第一只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听见声音,睡着了,结果被它给咬死了。后面的倒是及时发现了,移了出来。”。

加上刚刚看到那只老母猪被砸死的惨状,程文斌更加不愿意看到它了,只能眼神飘忽的看几眼。

那个傻不棱机的样子,让许倩娘都觉得不忍直视,深怕程县长知道自己看到后会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做出有违人道、有违法律之事。

程文斌这时心里就一个劲的跟那群捕快杠上了,可怜的众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他们的新县长,还想着好好的拍马屁呢!

许仁兴伸了伸懒腰,“这耐性倒是不小,我都说到嘴皮子起泡了,他居然还能站得住。现在阿爹相信我的话了吧,那小子听过之后,估计暂时不会打小倩娘的主意了,倒是免了同僚之间难相处。否则,这半大小子能做出甚么事儿来,还真的不知道。该死的,小倩娘才十三岁啊……”。

嗯,只比松竹郎君差那么一点。

”刚才确实是奴家鲁莽了,不知大人不好酒,倒是为了自己的买卖给大人添麻烦了。”

是不是要去宏丰饭肆为好?吃大户不是挺好的事吗?再说了宏丰饭肆的饭菜做得真的不错,就是贵了点。

唬得程文心赶紧点点头,“那大兄你要早点回来啊!”。

真的不是他教的,他可以向上帝保证一分钟,要知道他并不信上帝的。

小倩娘怕小胖子后悔,赶紧确认匕首的所有权。

程县长见他们母子就要争论起来了,赶紧道,“赶快进食,就算现在天气不冷,菜凉了也不好,其它的之后再说。二郎家的,你好好进食,别听你阿家的浑话。”。

尽管他颇为赞赏斌哥儿,却是不会乱了世家的规矩的。

说到这,小胖子看了一眼小猴子,“我把我的七巧板送你,你也别说出去。”。

“别听你阿爹瞎说,他那是恼羞成怒。小娃娃就是要吃饱睡好,长胖长高。说话多了,侄自然就会肚子饿了,肚子饿了就会吃得多些。”

等她阿爹给她解释她也有阿娘的,只不过因为长得太漂亮了,被天帝选中,做了天庭仙子,等她长大了就能见到她。

要知道蔺县并不近海,平日里最多就尝尝河虾的味道而已,这也是许仁兴来了两年多第一次见到海虾。

小倩娘低头看正蹲在地上的小子,眼眶红红的,明显就是哭过的样子,那一身衣服穿得乱七八糟的。小倩娘再看看自己的,额,脏了,还烂了。

小猴子静静的看了许仁兴一会,许仁兴都忍不住要发毛了,他才慢吞吞的开口道,“阿爹,华佗说的叫五禽戏。”。

程县长见许家父子一时争执不下了,倒是愿意给他们一个面子,让他们回去商量一番再做决定,不过希望能快点给他答复,毕竟案子需要尽快解决的。

当时蔺县出现了一件惊悚的杀人案,死者的头不翼而飞,肢体也被肢解成几截,就连她报案的汉子都不大能完全认出那些肢体是不是他女人的。

许德安赞赏的看了儿子一眼,终于做了一件人事,“对,对,麻烦邓疾医你看看,如果有问题,我们也能及时解决。要不娃娃不会说话,难受了也只能哭了。”。

所以小倩娘和小猴子吃饱喝足后,就被他们阿爷放到屋子里睡得昏天暗地的去了。

等小倩娘握住筷子把米饭都挑到命先牌前,再往火盆里扔了一把纸之后,道祝公开道,让请过来帮忙抬棺的汉子跟在后面抬棺一起前去许家的祖坟所在地——新村。

渡生婆道,“街坊邻里的,莫要多礼。大郎且去帮你加阿爹的忙吧,孩子就交给我们了。”。

摸摸肚子真的有点很饿了,许仁兴壮着胆子拿起一只大饼闻了闻,有种麦香,咬一口,真硬,想吞进去,差点卡住喉咙。

“你看你家阿弟都已经乖乖的睡着了,小倩娘一定会比阿弟还乖的是吗?”

“今天早上这阿慧女人在生产时,许家汉子一直守在门外。只是后来等到孩子出生了,听见阿慧女人已经大出血去了,那个汉子才累极晕倒了,现在还没有醒过来。邓疾医可是给他看过的了,说是甚么哀痛过度才晕过去的。”

后来屋子里已经几乎没有那生产的女人的声音了,小娘子却在不停的抽泣着,许仁兴实在是暴躁透了,冲小娘子大吼一声。

在军曹那群糙汉子的眼里,虽然会因为你的家族背影畏惧你,但是如果你没有真凭实力的话,是不会得到他们长久的尊敬的。只有两者都具备了,你才能让人又敬又畏。

所以,程张氏话里的隐射程俊钧一听就知道她对他的不满了。然而,程俊钧一点都不在乎。

这个女人当初是他听他阿爹娶的,只因为阿爹说她的娘家能在仕途上帮到自己。

对于程俊钧来说,除了官职和武学,他甚么都不放在心上,娶谁都是娶。

既然娶了程张氏能让阿爹满意,少点唠叨他当初不听他的劝阻走上从军的道路之类的事,程俊钧觉得在其它方面都可以尽可能满足阿爹的要求。

于是程俊钧就娶了程张氏,至于娶回来之后的事,除了必要的需要和交代府里的一些人事来往之外,程俊钧跟程张氏就没有其它的交流了。

程张氏自诩是名门之后,是文人清流之辈,打骨子里看不起程俊钧的这种四肢发达无脑之辈,也就不屑于与程俊钧交流。

而程俊钧在官场在军曹里过活的人,哪里还能看不出程张氏眼里的意思。

他虽然不是不通文墨,也不屑于去跟一个女人说些甚么,最后导致一直到斌哥儿的出世,这对夫妇的一日所说的话都不会超过十句。

斌哥儿出世后,第一次做阿爹的程文斌是非常的激动的,他对自己的娃像许许多多的父亲一样都是抱着期待的。

他会在下朝的第一时间回府,就是为了看斌哥儿是否睡醒了;他会去市集收集一些小儿喜欢的东西带回家给斌哥儿,尽管那时候他才几个月大;他会面无表情内心紧张的学着去抱起斌哥儿,就怕自己一不小心把他的脖子都给掐断了……

可是现实给了他沉重的一击,程张氏根本就不喜他靠近斌哥儿。经常在他下朝回来的那个时间里把斌哥儿给哄睡了,或者是带着他回娘家去。

觉察到这点之后,程俊钧就觉得索然无味了,索性也不像往常那样直接下朝就去看孩子,后来更加是避开程张氏。

在程文斌还不到两岁的时候,跟着阿爹阿娘去蔺县给阿爹拜寿,遇上了天花,不得不留在蔺县。

这一留就是四五年,再见到孩子的时候,程俊钧才惊觉的发现他已经长得快到自己的心窝处了。

可是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跟他相处了,直到今天他知道孩子为了他跟别人打架,被打得鼻子都出血了,他才猛然的醒悟。

仅仅是带他到市上转圈、给他买喜欢的东西是不够的。

这会儿听见程张氏话里有话的意思,程俊钧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避开,而是蹲下来认真的看着程文斌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修身并不是一味的忍让,而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在其他人侵犯到我们的时候,如果我们有能力当场报复回去的,就该当场报复回去。如果我们尚不具备那样的能力的,我们就可以回来再想办法,做到把敌人一击而退,让他们害怕,再也不敢和你对敌。”。

这话儿听得程文斌两眼发亮,气得程张氏浑身都抖了起来,“郎君怎可如此教育小郎?这不是君子所为。要知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程俊钧不耐烦的挥挥手,不客气的道,“我儿自有我教,你这个女人只管管好后院就是了。以前不过是不愿和你多费口舌罢了,不是怕了你,别再得寸进尺。”。

阿娘再不好,程文斌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的,他不忍看到阿娘被阿爹训说,整张小脸都纠成了一只皱巴巴的包子,对程俊钧哀求道;“爹……”。

程俊钧看到儿子这样,倒是不再说程张氏了。只是从那天开始,程文斌的进学被他接了过去,程张氏再也不能插手进去。

程张氏不敢作罢,给程铭礼去信投诉程俊钧插手程文斌的进学并且是不合理的插手,又回到娘家让自家阿爹阿娘出门训斥程俊钧。

程铭礼倒是真的怕大老粗儿子毁了斌哥儿这根好苗子,来信训斥。

可是程俊钧根本就不像往常那样除了武学甚么都听阿爹的,在儿子的进学上他寸步不让。

而张岳父满口的之乎者也的听得程俊钧昏昏欲睡,听了两个多时辰倒是挺好的睡了一觉。

张岳母的各种侮辱性词语,程俊钧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最后还当着她的面掏了一把耳朵。

恶心得她气得挥着手帕,被丫头扶着直接走人,并且留下狠话,“你程二郎如今翅已硬,看来是不需要我们虎门张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