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琛坐在椅子上，好笑地伸手抱住她的腰，低声道，“当然是为了我。”
林航点了茶点和两壶茉莉花茶，对温父说，“我们聚餐呢，在这聊一会，下午就打球去，叔叔，和我们一块去吗？”
叶母拧了他一下，“你这没良心的！陪我们玩玩不可以吗？”
他知道她害怕，便不厌其烦地说，“真的。”
原子维被她催得也有点急迫起来，踩下油门便狂飙出停车场，“烦死了！”
他虽然还没办法像一开始那样，真心实意地敬重顾云琛这个大哥，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心底的怨恨和不甘已经渐渐被冲刷而去。连如今他看着林航，那股抽痛都没那么清晰了。
“嗯，明天还要上班。”温言笑了笑，“对了，茶楼的事你好好考虑。”
夜里风凉，他抱着她，耳边是两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绵长吐息，不知不觉也平静地沉入香甜的睡眠。
叶父知道她是在怨他年轻时做的错事，多年过去，裂缝虽已弥补，其中伤痕却是无法散去的，叶父目露愧疚，握住叶母的手，在马达轻微的轰鸣声中，低哑道，“对不住。”
林航绷着笑脸，得意地说，“看在你这么诚心约我的份上，勉强和你走一走。”
叶父宠溺地让她坐下，“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来这里，没什么不舒服的吧？”
他似乎是一直等在机场，白色衬衣和西装裤都有些褶皱，林航忍不住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两人亲密地拥抱着，千言万语化作无言一般，他轻抚她的脊背，弯下腰将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听了一会，才笑道，“孩子也乖乖的？”
叶母也不追问，叹了口气，她年纪大了，许多事情都已看开，只是没想到林航会突然问出这样直白的问题，“讨厌云琛……怎么会不讨厌呢？他一来，你爸爸就把注意力分了开去，阿锦那时候没办法接受他外遇，性子变得古怪又滥情，还好后来慢慢好了，可不管怎样，云琛带来的伤害，一直都存在，只不过是时间累积，我们逐渐适应，也认命了。”
叶锦眼底飞快闪过一抹黯淡，转瞬消失不见，他语气未变，笑道，“那也是本事，小心以后你儿子讨不到老婆，那可有的哭的。”
眼看快要到婚礼开始的时间，众人跃跃欲试的，可等了一会，却不见新人入场，餐厅老板作为主持人安抚众人情绪，林航等不及，对顾云琛说，“我去后面看看。”
林航气急败坏地捶他，顾云琛单手箍住她的手腕，好笑地压下唇瓣，作势要再来一次，她立刻没骨气地求饶，不一会就窝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对她也太体贴了吧。
自家艺人被打，更何况何煜是靠脸吃饭，经纪人自然是要讨回公道，一个电话就叫来了警员处理殴打事件，还疾言厉色命令电台人员不许多嘴曝光。
叶锦问清前因后果，取笑她，“你这种人写的报道居然还能得奖，这个国家的新闻界看样子要毁灭了。”
林航咬牙道，“还不是你们天天喂我，养猪也不是这么养的！”
顾云琛充耳不闻，林航又说了一遍，他才合上电脑，转过身来。
对方是台内新晋女主播，长得清纯干净，是重点培养对象。她小心打量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她，才推开休息室的门走了进去，林航困惑地皱了皱眉，心中知道偷听的举动有够低劣，但她直觉有事，犹豫片刻，还是走过去站在门边。
其他人哄堂大笑，原理哭笑不得地目送她离开，“慢点走。”
未成形的幼胎在屏幕上颤动不停，这是他们骨血交融的结晶，顾云琛这才放柔神色，抚上林航的脸颊，林航对他说，“怎么样？我就说很好吧，我心里有数的。”
叶母叹了口气，“等出事就晚了。”
林航愣了愣，不敢置信地和他对视。
来到洗漱间，顾云琛从后面抱住林航，拿下她手中苹果，“水太凉，我来洗。”
被原本敬重兄长那样伤害，他一时半会没办法原谅。
若是他早上便知道林航因为沈奕所作所为见了红，他不会那样简单地放她走。他有心让她付出代价，但逼得急了，狗还会跳墙，他不想林航再受到一点点闪失。希望沈奕有自知之明，别再回来胡作非为。
他嗓音阴冷，黑沉沉眸子如利剑一般，刺穿了她后一点希望，“你不该动她。”
不等林航回答，身后楼道安全门就被人推开，熟悉嗓音插入两人对话，“不用你送，我来就好。”
林航仍然背对着他，过了一会，闷声说，“我会还你钱。”
没好气地瞪了顾云琛一眼，林航冲出去，“什么住这里，你就是没安好心！你赶紧把离婚协议给我签字，然后各走各路，别再有牵扯！”
说完，他转身走上车中。
温言敷衍道，“先管好你自己事再说，吃完了？吃完了就走，我楼上还有东西没写好呢。”
顾云琛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衬衣袖口，左手无名指上戒指闪闪发光，他商场浸淫数年，总能够一针见血地痛击对方软肋，叶锦方法被刺痛一般闭了闭眼，强装自信被他戳破，喉头忍不住发苦。
叶锦拽着林航躲过车站外招揽生意当地人，搭上停不远处公交车，拿出手机，“我查过线路，先去市中心吃一顿，再那里找个地方住一晚，具体行程，明天再安排也不迟。”
目送李佑走远，顾云琛摸出电话，通知阿遇开车楼下等他，他马不停蹄地赶到楼下，期间不停地拨打林航手机，毫无意外无人接听。
这一切发生太太突然，顾云琛猝不及防，被揍得踉跄，险些跌倒，皮肉相交沉闷声响叫人心惊胆战，林航顾不得胡思乱想，冲过去扶住顾云琛，还未开口，又被叶锦拉开，紧接着来了第二拳。
她只是没想到，顾云琛会那样直白地回答叶父。
那股不安和怀疑席卷而来，遮天蔽日，搅得她心湖无法平静，只能低头猛吃拉面来掩饰失态。
厚重木门身后合上，林航无意识地挣了挣手臂，他仍然紧紧握住她，没有松开半分。
“都差不多。”顾云琛淡淡笑道，“对了，我和航航准备要个孩子。”
他*过她，也怀念她，叶母站一旁，胸口又是一痛。
顾云琛好笑地扶正她，帮她擦掉眼泪，而后含住她唇，逼得她张开嘴承接他吻，长舌直驱而入，贪婪地汲取她香甜，林航很就晕乎乎地任他鱼肉，混沌间听见他她耳边说，“我*你。”
顾云琛瞳孔猛然紧缩，上前一步提起林航下巴，“物色什么？忘了自己身份了？”他垂眸望去，松开她下颚，转而握起她手腕，“戒指还戴着，物色？我说过，永远也不会离婚。”
林航眉开眼笑，“我要那纯色柠檬黄。”
温言和她同仇敌忾，哈哈大笑道，“说得好！你总算有骨气了一回！对那种女人就是要不留情面！”
温言有段日子没见到叶锦，三人重聚一起，一顿饭吃得风生水起，就没安静下来过，吃好好，林航记起来，“对了，我这几天能住你那吗？”
叶锦点头道，“没错，好像……是我家公司。”
林航心情低落，无暇深究他话中占有欲，被他搂着躺下也了无睡意。
因为他存，林航下了班总是磨蹭半天，才恹恹回家。这天周五，林航写完稿件，余光瞥见电台一档节目海报，突然记起里面提到一家特色家庭餐厅她还没有去尝过，便立刻拨通了叶锦电话。
林航呼出口气，“下次不能说这么不负责任话了。”
林航缩沙发上，头也不回，“你先上去吧，我不困，过会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