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动作一顿，笑道，“我都知道。”
“没办法，你怀了孕，趴床上会压到肚子。”医生这时插话说，“你胎本来就不稳，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够了。”顾云琛寒声打断她，他介意就是当初利用了林航，她却以此贬低林航，他没办法再因为几年交情，而无视她话。男人脸棱角分明，刀削斧砍出来似，如冰雕一般冷漠无情，“林航是否和我相配，轮不到你来插嘴。她是我认可妻子，别人没有资格评论。”
看出她疑惑，阿若解释道，“你迟了一个小时，老师问我还有没有人能来，我就报了叶锦哥哥号码，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占用了你们时间，害得你出了事。”
过往所说一句句耳边回响，林航睁开眼，看到陌生房间，才记起这是顾云琛屋子。她翻身坐起，疲倦地揉着额角。
叶锦下着楼梯，嘱咐林航，“要是碰见他，你千万别心软。”
夜幕四合，街区路灯映照下亮如白昼，顾云琛眯了眯眼，正要往停车场走，就见叶父车停路边，车门打开，叶父对顾云琛笑道，“怎么，还特地门口等我？”
事到如今林航反倒平静了，听温言义愤填膺地骂着顾云琛，觉得又解气又痛，但现困扰她，并不是和顾云琛婚姻，而是叶锦告白。
车外，叶锦背着包，正想越过顾云琛，就听他沉声道，“离林航远一点。”
“……”林航气咻咻地说，“骗谁呢你！”
林航疲惫地垂下头，平静地说，“我们离婚吧。”
林航晃了一晃，不知所措地和他对视，透过他清亮眼，看见自己卑微仰视他模样。这样乞求着什么姿态，实是太可怜了。
她是那种人吗？
“嗯！”目送叶锦驱车离开，林航烦恼不已。
林航呼出口气，小心地喊，“爸爸。”
“是他先闹我……”
林航惊呼着跑出去，叶锦追她身后，两人你追我逃，踏起一阵阵青草香。
他笑了笑，陌生酸胀情绪催促着他诚恳道，“我*你。”
温言悄悄瞥了顾云琛身后齐庸一眼，都要哭了，“谁说不是呢……”
几人见她识趣，互相笑了笑，放缓神情，“这才对嘛，大家互惠互利，这款机型你外面买，可是要贵上一千多。这样，你再出一百，我给你配个原装手机壳，怎么样？”
察觉到叶锦视线，林航转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露出完全相反表情。叶锦下意识对她微笑，她却满心愧疚，皱着脸说，“对不起，阿锦，瞒着你。”
顾云琛靠椅背上，神色倦怠，“让李佑他们回公司去。”
“你怎么能以偏概全呢。”见他是真不感兴趣，林航就不再逼他，“不过说真，爸妈前两天还和我唠叨你事，我们以为你去一趟意大利，会带回个洋妞，没想到……你魅力值变低了？”
林航转过身去，瞌睡虫一扫而光，气咻咻地嘀咕，“听话听话，我就是太听话，才被你骗到现。你下去，不许睡我床上！”
向来冷硬线条染上些微无奈，顾云琛扯开领带，和衣躺沙发中。
叶锦失笑，“到底大哥做了什么，让你这样讨厌他？”
“这还叫没诚意？我为了找那位老师，差点翻遍了整个意大利。”
叶锦揽住母亲肩，微笑着往出口走，林航抬脚便想跟上去，却被顾云琛攥紧手腕，被他牵着走父母身后。他手劲大，她怎么也挣不开，只能眼巴巴地目送叶锦和父母上了车，先行一步。
林航僵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哆嗦着苍白嘴唇仰头望着他，滚烫眼泪争先恐后地跌落眼眶，“你千方百计……要让我回家，就是……就是因为阿锦要回来了吗？”
他只用了一个钟头，就看出了叶锦还未醒悟心思，他喜欢她，可两个当事人都没有发觉。
林航斗不过他，干脆转身要逃，顾云琛又拽住她手，顺势抢过她背包。
林航恹恹地刷牙洗脸，她受不得荤腥，吃一些就要扒着马桶吐，可眼看体重越来越轻，她真怕孩子会流掉。坐到桌旁，林航灌下一碗蛋花牛奶，等肚子舒服了一些，就端来骨头汤慢慢吃，林母厨房里对她说，“你这体质随我，当初怀你时候，我也是这样，没事，过一个月就好了。”
林航痛苦地咽下一口炖得酥烂骨头肉，又听母亲说，“对了，我看那报纸上还胡说你和叶锦关系呢，我觉得你可以去告他们诽谤，这种事可大可小，万一云琛较真，和你发脾气了，怎么办？”
“……他早就发过了。”林航低声嘟囔，林母端了一盘子红烧猪手出来，“喏，吃一块这个，补充些胶原蛋白，省得变成黄脸婆。”
“妈！”
林航气呼呼地瞪了母亲一眼，吃猪手时候活像被逼着吃毒药，林母笑眯眯地看了她一会，“不过说真，你那会带叶锦回家来玩，我还以为你和他能有什么。”
母亲指是大三那年暑假，叶锦闲来无事，死活要来临城玩玩，大少爷撒娇功夫一流，林航拗不过他，放假当天就带着他坐了火车回来，他家里待了十多天，嘴巴抹了蜜似，把二老哄得服服帖帖，简直是把他当成了亲儿子。
“不过叶锦女朋友太多，你是镇不住他，保不齐哪天就会出轨，还是云琛好。”
林航朝天翻了个白眼，“他好哪啊？坏死了。”
林母疑惑道，“我早就想问了，你这几天是怎么回事？总是针对云琛，怎么，你们吵架了？”
林航顿了顿，气闷道，“我们会解决。”
林母细看林航半晌，语重心长道，“两个人生活，哪有不吵架？双方各退一步，总比劳燕分飞好，况且我看云琛对你是真不错，你可别使性子。妈妈也不是护着他，他若真是做错事，我和你爸肯定是要帮着你，但我们也看得出来，云琛是真心对你，你也别太钻牛角尖，嗯？”
母亲说得有理有据，是过来人才会有嘱咐，林航神色复杂地听完，一不留神，竟是将一块猪手全都吃进肚子里。
收拾好东西后，母女二人打车前往医院，十月初天气本该明朗清凉，如今却是风雨欲来一般，不过中午天色就暗了下来，乌云遮天蔽日，浓稠而压抑。
出租车里播放着广播，电台主播提醒出行民众注意即将到来台风，临城不过是被台风尾扫到，但为保证安全，政府还是做了警戒准备，勒令学生提前放学。
合上窗户，林航忧心道，“这怎么办？明天可能要下大雨，怎么去看爸爸？”
林母笑道，“医院里吃不缺，我和你爸医院不会出事，这样，今晚你和云琛回家去，明天晚上雨小了，再来看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