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铮笑道:“师父,徒儿可比你运气好,此番居然和天道高手动过招了。”

赵敏摇了摇头,道:“本宫从不用兵刃的,你呢,你爱用什么本宫派人去拿,放心,你不会伤到本宫的。”

吴安然一巴掌扇在他头上,道:“混账东西,竟对妲己祖师如此不敬。什么狐狸精,简直胡说八道。”

楚芳华答道:“小婢四人身为鹰堂四剑侍,为了堂主的安全,按堂规堂主去哪里小婢四人都要跟随左右。”

楚铮想了想问道:“张执事,青堂这几年送入宫的人相互间认识吗?”

吴安然道:“能留在储君身边的只有太监和宫女,鹰堂在宫内的人忠于楚家的不少,忠于你的恐怕就没有了。”

楚铮道:“不错,你们想必就是那四剑婢吧。既然知道此处是本公子居所,为何还对我院中人无礼?”

楚铮笑道:“以后我处理要事就放在这里了。”

楚铮仍被安排住在踏青园,因此这次大搬家基本没他什么事。求助吴安然不得,他本想出府逛逛,不料楚夫人给他下了严令,近日不得出府,弄得他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起何时又得罪母亲了,只好整天在园中闷头练功。

两人进了屋,楚夫人在下首坐下道:“听说那屠账房已跟随伯父数十年,对上京楚府忠心耿耿,小儿无端找上门去,原本就是无理在先,还动手打了人。哦,不知屠账房的伤势怎样,这次随夫君来京的家人中也有几个医术高明之士,要不要召他们前来诊治诊治?”

楚名棠摇头苦笑。

柳轻如听楚铮语带轻薄,晕红了脸,正待反驳,门口传来一声音道:“五少爷在屋里吗?”

王老侯爷气呼呼地不做声,眼前这匹火云驹与他当年的坐骑十分相似,见它被楚铮如此虐待,不免大感心痛。

王老侯爷看了看楚夫人夫妇,道:“秀荷,老夫可以为名棠从中游说,但名棠也要做一些事,楚家在朝中为官之人也太多了些,官职也大都只是令吏和侍郎,而且还有很多是酒囊饭袋,根本不堪大用,名棠可将这些人调离出朝,既不损楚家势力,也给了皇上面子。”

楚夫人幽幽说道:“妾身既已将此生托付夫君,便生是楚家人,死为楚家鬼。难道夫君对妾身还有戒心吗?”

楚天放叹了口气道:“慎平这孩子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和他爹一样了,平日只知仗势欺人,如今名亭不在这里,他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这次给他个教训也未必是坏事。”

楚名棠道:“正是,此子顽劣不堪,名棠实有不教之过。”

赵琪脸一红,偷偷看了看楚轩道:“我与展公子也只见过数次,此次我与敏妹奉师父之命出来游历路过此地,正好在城外碰到展公子,便邀请我与敏妹到展府作客。敏妹是第一次出……城,她自幼娇生惯养,我想住在展府总比住客栈好。”

吴安然冷声说道:“把手放开,难道你认识路。”

吴安然如中雷击,呆呆地看着楚名棠。楚问天乃是血影宗第十二代宗主,后来据说和胡蛮一位高手在漠北决一死战,两人同归于荆此时一听楚问天非但没死,而且竟然成了赵国的开国功臣逍遥侯,吴安然心中疑霾丛生

“皇上有圣旨到。”。

楚名棠听到这消息不忧反喜,王明远和陈尚志做的不错,果然放跑了对方的主将,如果把他抓来才是个大麻烦,杀又杀不得,只能押送上京,那他谎报军情的事可就大白于天下了。

楚洛水看了看周围的黑骑军将士,大多还是面无人色,无奈说道:“那就有劳刘将军了。”

这时侍卫前来禀报,琪郡主求见。

楚铮见无可抵赖,只好厚着脸皮承认:“是的,所以我想跟姐姐一起到江边大营埃”

刘阿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道:“少爷,这路边不象是山里,山里还能寻到些水,林子里很少有水源的。我到城里卖柴,来回都是自己带水的”

“名棠想请皇上再调拨给他一支北疆大营的骑兵到平原郡协助。”

楚夫人在一旁劝道:“娘娘别伤心了,你可以把小五当成自己的孩子埃”

琳贵妃应道:“是,我们是同一村落的。”

吴安然点了点头道:“那好,明天开始我教你筑基的一些心法。”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楚夫人在一旁急道:“蔡先生,您当年被尊称为‘大内医神’……”

赵应年纪虽不大,平素却喜欢端个小王爷的架子,与楚家兄弟甚为不和,众孩童夹在其中左右为难。如今他一走,众孩童反而觉得自在许多,纷纷围到楚家兄弟身旁。

这“来”字话音尚未落,刘禅右手一抖,手中笔尖几滴墨汁如电飞出,直向赵璐而去。同时一脚踢出,身前桌案顿时断裂成数截,刘禅袍袖一拂,尽数飞向右侧魔门中人。

楚名棠听出方令信话中有话,不过他城府甚深,既然方令信并不直言,他也不想出言相问。

酒宴开始了,客人中以方令信和楚名棠两人身份最为尊崇,被安排到了主位上,朝中另一位重臣刘老司徒这几月来一直重病缠身,连楚名棠都没见过他几次。

方令信有些不快,忍不住嘀咕道:“这主位哪是我们坐的,我俩又不是新婚夫妇的长辈亲属。”

楚名棠想起当日自己成婚,皇上也笑呵呵地自动坐到次席上,不由得笑道:“算了,此时又不便为这事争执,何必扫了他们的兴。”

梁上允的胖乎乎的儿子见过二人。酒过三巡,方令信悄声说道:“名棠,能否与老夫到外面走走?”

楚名棠暗想来了,方令信今日与他说的话,比在朝中一月还多,若没事才叫怪了。

此时大多数官员也都已用膳完毕,三三两两地在院中逛着,梁府请了些杂耍艺人,也有不少官员在一旁观看。

楚名棠和方令信并肩走着,几个随从跟在他们身边,两人不时对一些杂耍指指点点,没人想到他们所说的与眼前一切毫不相干。

楚名棠看着一个任由一只猴子在他身上爬来爬去的艺人说道:“不知相国大人找名棠何事?”

方令信看着那只猴子,说道:“名棠,前些日子朝中我方家子弟可是少了不少啊。”楚名棠一愣,难道方令信是为此事来向他兴师问罪,这不像他的为人啊。楚名棠微笑道:“那是名棠职责所在,还请相国大人见谅。”

方令信呵呵一笑,道:“那也怪不得你,汤受望这小子的确不成器,若不是他自身不端,有那么多把柄落在你手,名棠你也奈何不了他。”

楚名棠没想到方令信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干笑一声,道:“相国大人此言何解?”

方令信并不回答,看了会儿杂耍,突然悠悠说道:“名棠,你是如何看待老夫的?”

楚名棠讶然,他们两人交浅言薄,方令信怎么为会如此一问。

方令信见楚名棠并不说话,也不以为怪,道:“想我大赵国开国九大世家,如今就剩下楚王方三家了。我们方家不像你们楚王两家都是领兵的大将军出身,方家先祖只是一文吏,从本朝建国起,方家一直在九大世家中敬陪末座,时至今日,方家仍不如你们楚家和王家,可九大世家中实力不在你们楚王两家之下的董家、程家都早已不在了,为何我方家仍能屹立不倒,其中原因名棠你可知晓?”

楚名棠正色道:“请相国大人指点。”

方令信微笑道:“我方家历来注重‘平衡’二字,在朝中善于左右逢源,说得不好听些,就是民间所谓的墙头草。”

楚名棠微笑道:“相国大人说笑了。”

方令信恍若未闻,继续说道:“但方家并非一味投向强势一方,锦上添花之事何人不会,方家讲究的平衡之道,乃是对整个大赵国的平衡之道。”

楚名棠脸色渐渐凝重,道:“名棠愿闻其详。”

方令信道:“当年董程两家权势滔天之时,我们方家也未曾屈服,你们楚王家两家率兵勤王,方家则在城中策应,三家合力,挽大赵国于危难之中,这些事情,名棠你应该知道吧?”

楚名棠点点头,正是当年这一仗,才真正确立了楚家在赵国第一大世家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