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名棠顿足道:“可我已将贡物的清单呈给皇上了,首页第四行便是这琉璃屏风。”

柳轻如三女只觉得匪夷所思,哪有母亲这么教儿子的。

楚天放道:“昨日老夫与你父亲刚见过面,这边安顿下来后,你和名棠带着这几个孩子吧,他对你也是思念已久了。”左右看了看又问道:“名棠,你母亲呢?”

赵琪看了看赵敏,似乎有些犹豫,赵敏倒并不在乎,说道:“本姑娘是琪姐的堂妹,在这边你叫我敏姑娘就可。”

他真希望能投胎于唐朝,他所知的一些宋代诗词还能派上些用场,而不用象现在这样都要从头学起,更让他痛苦的是明知道所学的东西是落后的已被淘汰的,却不得不学,就象明明可以用一大堆又好又方便编程软件,却偏偏被逼着死记apt语言。

“血影宗?”楚名棠脸色微微一变,看了旁边的楚夫人一眼。楚夫人神色如常,心底却在暗暗偷笑。吴安然的来历她当然早就知道了,楚名棠自从兼任于南线大营统领以来,一直偏重于军务,夫妇二人聚少离多,这几年吴安然也算安分守己,这事也就一直没提起过。

楚名棠冷着脸,正想出言反驳。身后楚铮先发话了:“可是我方细作传来消息,齐国屯兵十万于江边,况且据我方将领报,这数日交战,前后所遇南齐军还不止十万。”

众幕僚纷纷向楚名棠道贺,无不称赞统领大人指挥若定,用兵如神,便是当年诸葛武侯也当逊色三分。楚名棠忽见楚铮站在一旁,双眉紧锁,便问道:“铮儿,你在想什么?”

刘启善点头道:“统领大人在锦囊中提到此次南齐行军,最主要的就是‘疾隐’二字。统领大人能做的已都做了,用马套包住马嘴,裹蹄布减轻马蹄声,如今就看我们二人做的如何了。”

楚名棠脸一板,又要发怒了。

赵琪眼睛一亮:“令师莫非就是你家府上的吴神医?没想到平原城中竟还有如此高手。”吴安然害怕有人再找他治病,这些年刻意保持低调,但赵琪还是听说过他,幸亏吴安然在武林中虽名声极响,但多数人只知“魔秀士”,就是南齐武林也极少有人知道他叫什么。

刘阿根有些不安,看了看手中那贯钱,终究还是未能抵制诱惑,用柴火将楚铮盖了起来。

郭怀打开奏折看了一遍,皱眉道:“启禀皇上,名棠奏折内说,根据在南齐的细作传来的密报,南齐军队调动频繁,在江边已聚集了近十万人,有向平原郡进犯的迹象。”

楚名棠在一旁说道:“还是进屋说话吧,一大家子人,堵在门口也不好。”

赵王哼了一声:“那些大臣们事事存有私心,哪个都靠不祝”

“看好了。”

或许,也可以称他为袁若吧。

这两人正是当朝昌平王的一对子女赵应、赵琪。昌平王是皇上唯一的嫡亲兄弟,按北赵惯例,皇帝的兄弟不可呆在京城,以免结交权臣意图不轨。因此昌平王与兄长关系虽好,但仍不得不来到平原郡。

那冷艳女子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缓缓抽出一把青色短剑:“既是如此,赵姐也没什么可说的了。阿斗,动手吧。”

楚铮看了看王老侯爷,叹了口气,却欲言又止。

王老侯爷问道:“铮儿,有什么事尽可对外公说,只要外公能做到的什么都可答应你。”

可楚铮依旧不答。

急得王老侯爷都快许诺到上天摘星扯月了,楚铮才苦着脸道:“孙儿发现自从来到京城后,父亲便愁眉不展。孙儿很想为父亲解忧,前日父亲与娘亲在房中密谈,孙儿悄悄在一旁偷听,这才知道是皇上欲对我们家不利,外公,您说孙儿该怎么办啊。”

王老侯爷安慰道:“铮儿放心,有外公在,皇上还没那本事能把你父亲怎么样。”

楚铮道:“可孙儿听说皇上是最大的,还说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王老侯爷疑道:“铮儿,你是从哪的听来的,那些都是酸儒们所鼓吹的,皇上倒是最爱听这些,可这大赵江山也是我们几家为他们赵家打下来的,凭什么要人死就死,仅凭他赵家就能治理好天下吗。以前有几大世家是觑视皇位,才被皇上和王楚等家族联手消灭,如今你父亲并无反意,皇上想杀你父亲,外公第一个不答应。你父亲让外公去游说皇上,外公明天就去,把话给皇上挑明了。”

楚铮睁大眼睛道:“那怎么可以,外公你不怕皇上吗?”

王老侯爷傲然道:“只要外公和你们楚家联手,在京城无人可敌。”

“皇上也不行?”

“当然。如今在京城,共有四种势力,一当然是皇上,掌握着一半禁卫军和大内侍卫营,还有以郭怀为首的非三大世家之人;二是方家,方家宗主方令信已当了十年相国,提携了一大批族人,朝堂之外还有西线大营支持;楚家和王家可各算一种,当年外公和你堂祖父年轻时也斗得死去活来,后来年纪大了退下来后,雄心也淡了,觉得对方顺眼多了。六年前你父亲重回楚氏,外公也不好意思和你父亲作对,两家来往也多了起来。外公没有儿子,最疼爱的就是你娘,你父亲既然已是楚家宗主,外公当然也向着楚家了。皇上想要同时对付楚王两家,哼,不自量力,楚家在朝堂能与皇上争锋,朝堂之外楚家六大执事在各地也是称霸一方;王家掌控大赵四成军队,不要看郭怀是上任北疆统领,外公在北疆时间比他还长,虽说郭怀是个名将,但当年若不是外公看在你父亲的面上不想与他为难,他郭怀哪有今日风光。如今北疆的几个主要将领,哪个没在外公手下待过?何况还有你堂舅王明泰在那里坐镇。如今方家虽然倒向皇上,但想对付王楚两家,还是差了点儿。”

楚铮突然又问道:“外公,那除了朝堂之上,市井之中可有什么势力?”他想到自己师父吴安然武功如此了得,江湖中似他这种高手也有不少,若能聚集到一起也是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王老侯爷却不屑地说道:“市井之中会有什么势力,京中各大产业哪个不是依附在三大世家门下,只不过方家比较不堪,京中的青楼和赌场都收到自己门下,所以外公和你堂祖父都看不起方令信。”

青楼和赌场?楚铮顿时无限向往,来到这个世界,还没去过这两个历史最悠久的行当见识见识,有机会的话把这两个产业也夺过来,照书上说那里是最好收集情报的地方。

“孙儿这次来京的路上,在太平府遇到一个什么武林世家,在当地好像很有势力的样子,不知京城有没有?”

王老侯爷笑道:“京中哪有这种人物,有些能耐的都让几大家族收为家将了。剩下的都是些泼皮无赖,府中无论哪个下人出去便可好好教训他们。

王老侯爷想了想又道:“铮儿你方才所说的那种高来高去的人物外公也知道,可是以个人之力终究有限,难以和世家大族相抗衡,何况外公和你堂祖父府中也有不少高手,就算大内那个……也无法来去自如。”

楚铮听王老侯爷语焉不详,问道:“大内是谁啊?”

王老侯爷犹豫道:“这个铮儿就不要问了,以后会有人告诉你的。”

第二日天方破晓,王老侯爷便起身前往皇宫。

快到皇宫时,斜刺里突出驶出一辆马车。驾车的王家管事有些紧张,小声向车内道:“老爷,对面来了辆马车,好像是楚老侯爷的坐车。”

王老侯爷唔了一声,闭目不语。

两车交会时,窗帘同时拉开,楚天放向王烈拱手示意,王烈微微颔首。

路边一人将此情此景全看在眼里,等两车驶远,那人飞身上马,向城西去了。

方令信也起得很早,站在府内园中的临风亭里,看着丝丝朝雾,一言不发。吏部尚书汤受望坐在亭中,享用着方府下人送来的早点。

一个人突然匆匆走过来,气息有些急促,躬身道:“启禀相爷,镇远侯王烈一大早就出府往皇宫赶去,逍遥侯楚天放在半路等候,但两人并未下车交谈,只是相互致意。”

汤受望放下筷子,道:“姐夫,果然不出你所料,王烈今日要去见皇上了。”

方令信挥挥手,让那人下去,哼了一声道:“昨天楚名棠去拜见王烈,回来时将他幼子留在镇远侯府,显然两人已经谈妥。王烈今日去参见皇上,这并不奇怪。”

汤受望抹抹嘴道:“王烈这老匹夫也真是的,除掉了楚家,朝中就剩下方王两大世家不是更好吗?”

方令信看了他一眼:“如果王烈也有和你类似的想法,他肯定会觉得朝中只留楚王两家更合他心意。”

汤受望笑道:“怎么,他还想不自量力对付姐夫吗,姐夫今年才五十岁,这相国位置还要坐好几年,王烈他有这本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