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琪又问道:“你年纪那么小,武功不错啊,居然连林风言也折在你手中?”

“小的叫刘阿根。”

“皇上,南线大营楚名棠有密折上奏。”

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平原城下,以楚名棠为首的平原郡众官已经等候多时了。

琳贵妃给赵王盛了碗稀粥,赵王吃了几口,突然问道:“贵妃,你觉得朕是不是一个好皇帝?”

楚铮看着他,涩然说道:“功夫?”

鬼上身!楚夫人想起民间曾有传言,有的横死之人由于心怀怨念,其魂仍滞留于世间,有时会附身于他人身上,而孩童由于阳气不旺,是最容易被那些冤鬼看上的。楚夫人不由哆嗦了几下,猛地将楚铮放在床上,退后几步扑腾跪下,不停地磕着头,哀求道:“各路大仙,各路大仙,请你们宽大为怀,放过我孩儿吧,他还小,没做过任何错事,有什么罪,全报应到我身上吧,哪拍让我死,只要你们放过我孩儿,下世我愿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只见不远处两个少年从畅春园偏门走了进来,其中一人还抱着个小孩。这两少年哥哥叫楚轩,弟弟名叫楚原,是平原郡太守楚名棠的儿子。那小孩则是楚名棠的五子楚铮,年方六岁,长得粉雕玉琢,聪明乖巧,楚老夫人常赞他是汇集了楚家数代的灵气。一岁能言,四岁便能诗,府中之人无不喜欢,都将他当宝贝疙瘩。楚名棠对这幼子更是疼爱无比,捧在手中怕冷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有时为博楚铮一乐甚至不惜给他当马儿骑,全然不似当年对楚轩和楚原那般古板严厉,着实让哥俩又羡又妒。

至于放过武媚娘,下章里会有解释。

诸葛亮黯然道:“皇上灭魏平吴,一统天下,后大破胡人八十万联军,使我大汉边疆至少百年不再受外患所扰,这等雄才大略老臣远远不及。只是世家阀门是朝廷乃至整个大汉王朝根基所在,各家子弟杰出之人物比比皆是,不知皇上为何容不得他们?任人唯才并无不妥,可不一定非要铲除各大世家啊。唉,事情闹到今日这地步,老臣真是愧对先帝所托。”

还有那些江湖的人,人心就是江湖,那些人,应该更有气度,看得更远,追求得更高——总得有人站出来,去追逐那些尘世之外的东西,比如比如天道的体悟,比如人体的极限,比如理想的传承……江湖是可以真实,是可以弱势,但请不要让江湖与庙堂完全同流合污。

楚铮笑道:“父亲您是赵国主将,用兵有方,虽说两军交战,但若在您帐中还有危险,当今皇上也不会让您当这统领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楚名棠听了不禁微微一笑,心想这孩子天性聪明,在此多见识一下也未尝不可。

“好吧,那你就留下吧,不过不得乱跑,诸事要向为父禀报。”

楚铮大喜:“多谢父亲。”

这时侍卫前来禀报,琪郡主求见。

楚名棠不敢怠慢,忙道:“有请。”

赵琪走了进来,眼圈仍微微发红。

楚名棠听楚原说了个大概,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他只能故作不知,上前施礼道:“下官楚名棠参见郡主。”

赵琪还礼道:“楚大人客气了,您与父王相识多年,情若兄弟,称我为侄女即可。”

赵琪身后跟着两个黑骑军士兵,两人拖着林风言,将他推到楚名棠身前。

林风言看也不看楚名棠,只是盯着楚铮,双目似要喷出火来。他在南齐武林也算是一代宗师,却没想到阴沟翻船,栽在楚铮这一小孩子手中,着实让他既窝火之极。

赵琪向楚名棠说道:“楚大人,这人名叫林风言,乃江南武林林家子弟,此次潜入我大赵是为刺探军情。此人武功高强,侄女与令公子合力方将他擒下,现交给楚大人发落。”

楚令棠向楚铮看了一眼,心想郡主也太客气了,楚铮这小孩子能出什么力。他不韵武功,一直以为楚铮拜吴安然为师不过数年至多才入门而已,浑然不知这儿子一身武功已步入高手之列。

赵琪从怀中取出从林风言身上搜出的地图和密函,交给楚名棠。

楚名棠看了看,耸然动容,向赵琪施礼道:“郡主擒下此贼实是大功一件。这几份秘报若真送至南齐,后果不堪设想,下官谨代南线大营上下多谢郡主。”

赵琪回礼道:“楚大人客气了,侄女亦是大赵子民,为大赵出力原本便是应该。”

两人客气一番,楚名棠道:“今日天色已晚,请郡主在大营先将就一夜,明日再起程回平原城,以免王爷担心。”

赵琪看了看楚名棠,神情扭捏,欲言又止。

楚名棠忙道:“郡主有话请讲。”

“楚大人,侄女想在军营多住几日,不知方便否。”赵琪心中极为矛盾,她自幼对楚轩颇有好感,却不想离家一年,回来时楚轩已与他人订婚,当时她虽万念俱灰,但如今真要她离开这里,她却又有些舍不得。

楚铮精神一振,日后有好戏看了,看来郡主对大哥终究还是余情未了埃

楚名棠一听,颇有些为难,赵琪为何留下他心知肚明,但且不说此次战事有诸多不可为人知的秘密,自古军中主帅又有哪个愿意有个皇亲国戚在身边,于是故作为难说道:“郡主应该知道,按大赵国律法,皇族宗室参与战事,需有皇上的圣旨才行。”

赵琪从腰间解下一佩珏,递给楚名棠:“楚大人,不知这可否用?”

楚名棠看了,微微一惊,这是皇上特使专有的紫龙珏,对府县官员有生杀大权。他脑中顿时闪过无数疑问,这块紫龙珏分明不是昌平王府所能有的,大赵律法明文规定,封于各郡的亲王不得插手地方政务,更别说赵琪只是个郡主了。难道真如夫人所说,这与赵琪的师父有关?

楚名棠觉得这些年来自己有些大意了,只将目光集中到朝堂之上,对身边却有些忽视,平原城内居然有个暗持紫龙珏的人都没发现。如果赵明帝想要对他发难,赵琪完全可以凭这块紫龙珏将他郡内下属官员拉去一半,毕竟那些官员大都还是怕死的居多。

“没想到郡主还是紫龙珏的执掌者,”楚名棠对赵琪施礼道,“不过紫龙珏对下官也只有劝阻权,而无阻拦权,郡主如果想要长期留在军中,还是必需皇上下旨。”赵琪亮出紫龙珏,楚名棠更不能让她留下了,留下她,岂不是给自己身边留下一个极大的隐患。

赵琪也知道楚名棠所说不假,只得无奈说道:“侄女烦扰楚大人了。”

楚名棠让侍卫带赵琪去营帐休息。楚铮看着赵琪落漠的背影,有些不忍,但也无计可施,何况大哥也并不是很喜欢她,长痛不短痛,这样也好。

楚名棠将赵琪交给他的东西仔细看了一遍,觉得有些不安,难道南齐对自己计划有所察觉?这就有些棘手了。楚名棠指指林风言向侍卫道:“将此人交给王副统领,严加审问。”又向那两个黑骑军士道:“烦劳两位再辛苦一遭。”

“等等,“楚铮走过来道,“这人一路上对本公子好生无礼,待会好好给他些苦头吃。”楚铮暗蕴内劲,一脚踢在林风言丹田上。他知林风言武功高强,始终有些不大放心,他对武林什么规矩全然不知,此刻赵琪既然不在,正好顺手将此人武功废去。

林风言这一路暗中疗伤,体内伤势已好了一半,正想全力冲开穴道,此时被楚铮一脚,前功尽弃,三十年的苦练顿时化为乌有。林风言这才是真正万念俱灰,泪水潸然而落。

两位黑骑军士向楚名棠行了一礼,拖着林风言出了大帐。

楚名棠将手中地图和密函随手扔在案上,向楚铮询问家中近况,毕竟他和两个儿子已有数月未回家了。

楚铮信口说了一些。他见对楚名棠对赵琪交给他的那些事物似乎并无兴趣,不觉有些奇怪,那张地图倒也罢了,可那些奸细楚名棠怎么都不闻不问就有些奇怪了。于是将那些密函拿起又看了一遍。

楚名棠见小儿子郑重其事的看着,不觉有些好笑,问道:“你看这些干什么?”

楚铮道:“父亲对这些好象并不在意。”

楚名棠一晒,道:“小孩子你懂什么。”

楚铮偏着头想了想道:“莫非父亲对此早已了解?”

楚名棠颇有兴致地看着他:“何以见得?”

楚铮指了指其中一份密函道:“别的人父亲可以不管,因为他们都在平原城,可这人却是军中的一个校尉,父亲也对他不在乎,那只能说亲早知此事,或者他原本就是父亲让他与南齐联系的。”

楚名棠笑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