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楚家两位公子来了。”一个少年突然叫道。

二是关于江湖的问题,记得霜叶兄给我写过一篇评论,里面猛烈抨击了这一点。我也知道有点不合理,不过书看多了,就落下这毛病了,想改也来不及了。不过从一开始,我就注意到了尽量减少江湖对政治的影响,借用书里面那个老姑婆赵茗的话来说就是“朝堂之事岂可用江湖手段解决”。江湖门派比如前文中提到的“太平展家”,对官府十分畏惧,西域魔门也被秦王逼得无路可走,只好俯首听命。赵国三大世家属下虽有高手,但皇家也有,都只能当成一支精锐部队来使用,而且双方正好抵消。

最近写到了战争场面,由于楚名棠是个文官,无法冲锋陷阵,但整场战役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对其中细节致远大伤脑筋,写书时间大大加长,请书友们也为致远出出主意

黄袍青年冷笑一声:“皇上之称我刘禅担不起。智者近乎妖,丞相大人,论计谋我终究比不上你啊。”

这些才是我想像的江湖,而非《楚氏》之中这个低俗的,懦弱的,猥琐的江湖。《黑社会》的电影海报上说:“三百年前,他们被称为义士……”是的,这是一群匪徒,侠以武犯禁并非只是统治者的偏见。但即使我知道他们是匪徒,但当我看《蛊惑仔》的时候依然会激动,更别说看到那些白道或黑道的枭雄,在那个传说中的江湖里叱咤纵横时,会有怎样的向往。

楚夫人毕竟心有所系,没多久便醒了,睁开眼发现楚铮已经将被子蹬了大半,暗骂自己睡得太死,于是起身替楚铮重新将被子盖好。

楚铮翻了个身,口里还咕噜着说着梦话。

楚夫人爱怜的看着楚铮,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这是平原郡民间的土法,据说可以止小孩做梦说胡话。可是楚铮说话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响,还带着哭音,楚夫人惊慌之下忙将楚铮抱在怀里,边晃边哄着。

楚铮突然睁开眼,看见楚夫人,如同见了鬼一样大声叫喊着,极力挣扎。更让楚夫人感到惊恐的是,楚铮所叫喊的,她一个字也听不懂。

鬼上身!楚夫人想起民间曾有传言,有的横死之人由于心怀怨念,其魂仍滞留于世间,有时会附身于他人身上,而孩童由于阳气不旺,是最容易被那些冤鬼看上的。楚夫人不由哆嗦了几下,猛地将楚铮放在床上,退后几步扑腾跪下,不停地磕着头,哀求道:“各路大仙,各路大仙,请你们宽大为怀,放过我孩儿吧,他还小,没做过任何错事,有什么罪,全报应到我身上吧,哪拍让我死,只要你们放过我孩儿,下世我愿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睡在外屋的几个丫环这时也已经被惊醒,进来见此情形,连忙将楚夫人拉了起来,可她的额上已是鲜血淋漓。

楚夫人突然挣脱开那几个丫环,上前将已经惊呆了的楚铮紧紧的抱在怀里,口中喃喃的说道:“不要怕,孩子,有娘在,有娘在。”

这次楚铮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躺在楚夫人怀中。突然觉得脸上一热,伸出小手摸了摸,显然是楚夫人额头上滴下的鲜血。

楚铮偷偷向楚夫人望去,眼中充满了感动。

或许,也可以称他为袁若吧。

这一夜,楚府谁也没睡好。

楚名棠从书房匆匆赶来时,蔡珏已经到了,正在楚夫人包扎伤口。

楚夫人将事情经过一一道出,蔡珏也十分疑惑,仔细地为楚铮把了把脉,还是没发现有异常。

蔡珏喝了口茶,闭目沉思。

良久,楚名棠实在忍不住了:“蔡先生,您看……”

蔡珏睁开眼,慎重说道:“楚大人,老朽无能,对五少爷的病确是没有什么把握。”

楚夫人在一旁急道:“蔡先生,您当年被尊称为‘大内医神’……”

蔡珏摆了摆手:“楚夫人,医学一道,博大精深,学无止境,老朽从医四十载,也只能说是略有心得,从不敢妄称一个‘神’字。小少爷若是伤在别处,老朽不是夸口,都有几分把握,但伤在头部……”蔡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据医书所载其症状千奇百怪,有的稍作休息便可安然无事,可有的部分躯体就此瘫痪,如头部左侧受撞击,却是身体右半侧身没了知觉,还有的受伤后全然丧失记忆,成了疯子、呆子……”

楚夫人身子一震,忍不住流下泪来。

蔡珏凝思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向楚名棠抱拳说道:“大人,小少爷的病急是急不来的,老朽这边有几张安神补脑的方子,暂且先调理着,容老朽回去慢慢想办法。”

楚名棠叹气道:“也只好如此了。”

蔡珏离开后,楚夫人走到床前,看着尚在熟睡的楚铮,含泪说道:“孩儿,你的命好苦埃”

身旁楚名棠强作笑颜,说道:“夫人放心,为夫一定请遍天下名医来为小五治病,定能治得好的。”

楚夫人摇了摇头,说道:“夫君你也别安慰我了,蔡先生何许人也你我都知道,天下医术比他高明的人绝不会多,就是高也不会高哪去,他既然束手无策,他人来了希望亦是极为渺茫。”

楚夫人轻轻坐了下来,望着楚铮平静地说道:“小五是我儿子,就算他以后变成疯子、傻子,他也始终是我儿子,我这做娘亲的会照料他一辈子的。”

说完,楚夫人俯身亲了下楚铮的小脸。

夫妇二人走后,楚铮紧闭的双眼有泪滑落。

他已经有些明白了。那个名叫袁若的灵魂进入了这小孩子的身体里,而且与他的思维融为一体,所以他可以听得懂这世界的话,府里的人他也一个一个记起了他们的身份。

这种不可思议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不知幸还是不幸。袁若只知道,他恐怕再也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他的妻子和他的孩子了。”

※※※

吴安然站在平原城的大街上,捏了捏自己瘪瘪的钱袋,不由苦笑了一声,里面连喝顿酒的钱都不够,难道自己这个魔门血影宗的宗主要沦落到做贼的地步?

这一个多月来,吴安然基本上都在逃亡中渡过,千辛万苦才来到大赵的平原郡。他倒不担心那些南齐的白道侠士会追杀到这里来,那些恨不得把名字刻在自己脑门上来表示自己是在追杀大魔头吴安然的大侠们,没几个会愿意化妆通过这层层边关哨卡。何况这里不是南齐,北赵的官府是不会任由他们胡来的。

现在最主要的是解决自己肚子的的问题。

“嗯,回味豆花店,这名取的不错。”吴安然看着不远处的一块招牌,自言自语道,不由暗嘲道自己也只能吃得起豆花了。

豆花味道还真不错。吴安然边吃着豆花边想,这平原城应该可以呆一段时间,就算做贼也好过乞讨,何况做贼还有种光明正大的称呼叫做劫富济贫,是那些自命不凡的侠客们也不排斥的事。自己钱袋中只剩下几枚铜钱了,算是够贫的了吧,救济一下无伤大雅。这附近又没什么名门大派,在大赵也没几人认得自己,正好可以养一下伤,林老头的那一记铁砂掌可够狠的。

“老板娘,再来两个大饼。”一个客人叫道。

老板娘此时却无暇理会,她正在店门口拉着一个年轻人的胳膊,连生意也不顾了,口中说道:“哟,这不是阿得嘛,怎么几天不来了,进来坐。”

那年轻人却一脸尴尬,推辞道:“不用了,府里还有急事要办。”

一个少女从内厢走出来,阴沉着脸道:“妈,你拉这没良心的人进来干嘛,他要走就让他走就是了。”

看到这少女,那年轻人反而自己走了进来,搓着手嘿嘿傻笑道:“小红,你别生气,我这边向你陪不是了。”

这年轻人不是旁人,正是楚府张得利张大门房。

这几天张得利日子很不好过。小少爷自从醒后象变了个人似的,看起来总是痴痴的,也不说话。小少爷的病不好,老爷的心情当然更不好,府中的下人们个个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老爷可就惨了,没见府里两位少爷都让老爷打得个把月才都未必下得了床吗。

但张得利比别人更难过。其起因就是那天小少爷摔伤,府里乱成一团,他连晚饭也没捞到吃,于是便跑到这里敲门讨碗豆花垫垫肚子。吃完后张得利与她们娘俩聊了会了天,老板娘没多久借口有事出去了,留下他与小红在屋中独处,也不知那晚邪火上身还是怎么的,不知不觉便与小红搂搂抱抱起来,小红也是半推半就,两人稀里糊涂中就成就了好事。完事后张得利还没穿好裤子,老板娘就拎着棍子噹地一声就踹门进来了,一副捉奸在床怒不可遏的模样。张得利纳闷了,咋就这么巧呢,莫非这便宜丈母娘一直在门外偷听着?

但人在屋檐下,张得利不得不低头,好话说了一大堆,但老板娘让张得利马上娶小红这事他死活没答应,楚府的家规可严得很,自己成家总要管事李哥说一下吧,李哥肯定报告总管,总管说不定就跟老爷说了,这时候哪能再给府里添麻烦埃

不过张得利也心怀歉疚,便走到小红旁边,小声说道:“小红,府里的情形你也是知道一些的,我也没办法。不过你放心,等这事一过我肯定会娶你入门。”

小红给了张得利一个白眼,说道:“除了你我就嫁不出去了?”偷偷瞟了老板娘一眼,小红低声说道:“别理我妈,她老急着想把我早点嫁出去。你要在太守府内要好好做事,争取早日能当个管事,我嫁过来也风光。”

张得利连连点头称是。

小红又问道:“小少爷的病怎么样了?”

张得利皱眉说道:“还是不行,小少爷醒后没说过一句话,听说除了夫人,谁也不能近他身。老太太已经派人往京里送信,准备从宫里请两位御医过来,也不知管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