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果不错啊。”一旁成奉之看完了自己面前那份战报呵呵笑道“又歼灭秦军三万余人。照这般下去用不了数年我大赵便可统一长江以北中原之地了。”

可如今这几人看来已是日益老去锐气不再。薛方仲就暂且不提了一想到他秦王心头都在滴血。顾维舟这兵部尚书当得愈四平八稳了田祖扬亦渐趋平庸凉州那一带已有十余年无战事定西军实力堪忧这次回撤关中损失了那么多兵马就是一铁证。与其继续留用田祖扬秦王宁愿信任顾明道、高君令这些年轻儿郎。

两个如狼似虎的精壮太监冲了进来雅易安指着小祺儿道:“把这贱婢拉出去杖毙!”

“再丰富的家底也有坐吃山空的时候。”何况酒楼几近一半的收成孝敬给你了朱掌柜犹豫了下低声道:“雅总管宫里有没有个准信这宵禁何时能结束?”

“胡闹!”楚名棠道“此事为夫怎么未曾听说过?夫人你也太宠铮儿了媒妁之事向来由父母作主哪由得了他了?”

武媚娘臻几乎低到胸口:“回夫人只是……只是这些手法需我天魅门的武功心法才可施展。”在天魅门中纯粹以色事人乃下乘手段讨男人欢心的花样数不胜数武媚娘因自幼修练的是媚惑众生无需习这等一般功夫但对此亦所知甚多。

“而成奉之算什么?”楚名棠声音陡然严厉“他只是一个外姓之人在朝中毫无根基为兄既然可将他捧为吏部尚书亦可一夜之间让其一无所有。而名南你不仅身为礼部尚书在楚氏一族内除了为兄外便以你为尊成奉之岂能与你相提并论?为兄见此人有几分办事能力才将其任命为吏部尚书而不是外边传言他那个所谓侄女。醉露书院若这等无稽之言你也相信名南。你太让为兄失望了。

武媚娘懒懒说道:“不消你来说。楚王两家亦是圣门出身虽曾立誓不将武功传于后人但招揽武林高手自然眼光独到百多年下来上京楚府较皇宫大内更有过之。”

“正是”楚铮道“没想到三哥亦知师姐之名。”

图穆尔向梁临渊介绍柔然诸部可汗。哈娅站在图穆尔身后有些心不在焉。此次临行前父亲犹豫再三才说出让她为赤勒族的质子留在上京城哈娅毫不迟疑便答应了她自小就对富庶繁华的中原向往不已最大的心愿就是到上京城或咸阳一游。又怎会拒绝?何况在这里还可以见着……

楚铮一愣。摇了摇头:“没有。”

华长风听樊兆彦语中暗带讥讽。不由暗怒,只是他心机深沉。仍是笑道:“话虽如此。可樊兄如肯锦上添花,王统领和华某均感激不尽。”

“媚娘也不知。”武媚娘一副苦恼的模样,“反正一见巧彤,媚娘就觉得心头一股无名火起,巧彤她亦是如此。”

在张歧等众弟子眼中。楚铮虽然入门最早。可他毕竟是自家主人。身份不同。因此都习惯称如今远在长平县的欧阳枝敏为大师兄,没想到大半前年突然又冒出一个大师姐,而且是二师兄陆鸣的姐姐。据说当年二师兄家破人亡与大师姐失散,二师兄逃到京城,而大师姐则流落至南齐,机缘巧合正好拜在了师父门下。

只见一对中年夫妇走了进来,那男子颔下三缕长髯。气度从容不迫,缓步走向刑无舫,而身后那位美妇人从一进门两眼便盯住武媚娘,神情似笑非笑,似觉得极为有趣。

苏巧彤抛开心中不快。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子至少也可搭起大半台戏,何况这两个女子是苏巧彤和武媚娘,自然不愁找不到话题。于是一个说起了京城近况,一个介绍着北疆风光,不时传出阵阵娇笑声,一派和睦融融的景象。

“小月,请姨娘和表兄进来吧。”

前礼部尚书韦死后,梁临渊声望远不及其师。男女不同台演戏的禁忌慢慢变得无人理会,在楚倩和一些世家子女的推动资助下,渐渐出现了几个颇具天赋地戏子。楚夫人时常命戏班子上门演出。对这些戏子也颇为熟悉。与楚倩和柳轻如一起很快将人选敲定下来。

“此戏一旦上演,戏中焦仲卿之母如此对待其媳刘兰芝,定遭世人共愤。可若是有别有用心者在老夫人面前进谗言,说此戏出于轻如姐与小妹之手。她老人家会如何所想?恐怕纵是嘴上不说,心中亦会暗生芥蒂。小妹方才在四姑娘院中便已想到此处。正想出言婉拒,可姐姐却已答应了下来,不得已才以回踏青园取稿为借口拉姐姐离开,为地就是回来找楚公子商议。”

楚铮怒道:“四丫头怎么这么多事。”

张如谨道:“田大人,喻侍郎所贪那些钱财田产虽然只是小事一桩,但派人袭击楚府四姑娘则足以死上十次,相国大人若再出面保全。不仅使得朝中其他世家寒心,方家数百年书香世家地声誉更是毁于一旦。”

这屋子没法呆了。楚铮向左右各施一礼:“父亲。娘亲。徐老太医和我大赵武林群豪尚在踏青园内。孩儿可否……”

因此相比苏巧彤,楚名棠更欣赏柳轻如绵里藏针地性格,这才是大家主母地风范。可此女偏偏是一南齐人,而铮儿又对她如此宠爱。可以想像,不论儿子以后正妻是何人,柳轻如在上京楚府的地位依然举足轻重,若那正妻德才再略有欠缺。极易形成妾强妻弱之格局……

楚铮见苏巧彤神色有异,问道:“你怎么了?”

徐老太医看见苏巧彤这徒弟就感觉舒心,抚须微微笑道:“巧彤免礼。”

楚铮微微点点头,魔门崇尚天性,不服压迫,希望世间凡事都可平等相待,倒与后世的无政府主义和乌托邦均有些相象,只是这种思想几千年后能未必能实现,何况如今这种封建专治的时代?不过徐老太医能看到这点,已是很难得了。

“叶司薄,”楚铮不由劝道,“相国大人统领百官,入宫晋见定是为国家大事,大长公主想必亦明白此处,定不会将相国大人拒之门外……”

方令信看梁临渊接连向楚家发难,顿感此人顺眼许多,顺口也来添个乱:“楚将军,此事可大意不得,你当真可确认?”

“啪!”

听下人来报,刑部右侍郎喻世保求见,方令信微微颔首:“带他进来吧。”

黄冈一口气罗列了七八条,条条指向范若诚。楚铮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嗯,黄大人所言,条理清晰,有根有据……”

楚铮又道:“来此之前,臣带宝儿去了凤鸣宫,太后见了亦是甚为欢喜,臣打算说服家父,每月中旬将宝儿送入凤鸣宫中住上数日,若真能如此,届时皇上请求太后,将宝儿带来就是了。”

“不敢。”那中年宫女道,“大长公主将琪郡主囚禁于此自有用意,况且此地毕竟是冷宫,皇上肩负一国重任,实不应过多涉足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赵敏似轻笑了一声,“这亦是那人数年前地口头禅。姑姑可召楚名棠来商议此事,暂且莫要惊动方家。”

“据家父所言,”楚铮决定扯出父亲这面大旗,自己在北疆已是锋芒毕露,在京城还是低调些为好,“我大赵自立国以来,南有南齐与东吴,西有强秦,北方则胡蛮势力犹存,可说四面受敌,因此向来以自保为主。可如今北方胡蛮已灭,柔然诸部臣服,南齐与东吴不思进取,而北疆一战将西秦最为精锐之师一举歼灭,我大赵已具问鼎天下之势,审时度势,朝廷内一些原有体制理应随之而变。特别是军方体制,应由原先防御为主转向以进攻为主,对三个边疆大营地精锐加以整合调配,确保三大营对各自辖区内与西秦接壤任何一处,均具备突袭并可持久攻击的能力。而兵部仅为六部之一,在将领调配、军粮军械供应等诸多方面受到其余五部制约,难以担当此重责,因此理应组建一凌驾于六部之上,由皇上和朝廷三公直接掌控,吏、兵、户、工四部尚书大人参与的新机构,为我大赵一统中原打下坚实基础。”

…………

“原来如此。不过三位边疆大营地统领大人均任职多年,照我朝惯例,早该调换了,这事梁侍郎有何可争的。”

柳轻如抱着宝儿过来。宝儿依在柳轻如怀中。小脸上泪痕斑斑,见楚铮看着自己,神情扭捏,小声叫了声:“五叔。”

顾明道深思片刻,道:“君令,你将你如何逃脱的经过说与我听听?”

“楚家的衰败,其实在二十年前就开始渐渐显现,”楚夫人整理下思路继续说道,“当时方令信接任相国之位已是大势所趋,可你大伯此人。平生最为自负。以为有自己在暗中主持大局。对付方令信不在话下。可真待到先王与方令信联手,逼得楚家节节败退时。你大伯才发现上京楚家已无人可与之相抗衡了,若不是家父念及两家渊源,关键时刻几次暗中出手相助,恐怕楚家已支撑不到夫君进京之日了。”

楚名棠仍坐在书房内,楚夫人则站在夫君身后轻轻为他敲着背。楚铮上前施礼见过,楚名棠抬了抬眼嗯了一声,道:“来了。”

到了踏青园,柳轻如早已得到禀报,率紫娟和翠等一干丫环在门口等候。柳轻如倒还好些,紫娟和翠看着楚铮。泪水均在眼眶中打转。若非楚夫人在旁。恐怕早已扑上前来。

“嗤!”

这几日好生琢磨琢磨。”

楚铮笑道:“臣想大长公主和家父亦不会有异议。受异族尊为大可汗,即便秦皇汉武亦未曾有过之荣耀,臣在此先恭贺皇上了。”

赵茗回到榻前,打开木盒,楚铮看了眼,只见里面亦是一套针灸所用之针,只是与徐老太医地大不相同,根根长短如一,细看之下,有几支针身竟成扁平状,而且均似用黄金打造,真是名副其实的金针了。

徐老太医微惊:“叶门传承百年,仅那回天鼎便有起死回生之功效,怎会……”

姬悠然当场就欲离去,但宁大先生却以为是他四人合谋而为,见出口被两块数千斤的巨石所封,已怀必死之心。反而抢先出手。在这般生死关头,面对已近癫狂的大先生,寇、江、姬三人唯有与赵雨联手。苦战一天一夜,大先生才力竭身亡。这一天亦正逢赵雨四十岁,修炼“太上忘情”至大成已整整两年。

大长公主评点自己的武功楚铮还是很心服的,道:“殿下所说甚是。”

楚铮忙道:“回大长公主,这位乃是北疆大营的杜承福将军,随小臣一同护卫长公主而来,那个……正门外地守卫便是杜将军麾下军士。”

众官员欲先拜见长公主,被楚铮以赵敏偶染风寒婉拒了。杨世清任太守不过数月,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对楚铮虽不失礼数,但他是看着这少年长大,隐隐有以长辈自居之意。楚铮对父亲一帮旧部还是较为敬重,便顺其意称了声叔父,杨世清更为得意,昂首顾盼。对身后清河郡众官员随意呵斥,浑然没注意楚铮已是微微皱眉。

王老侯爷和几位尚书大人及樊兆彦等一干北疆大营主将均已赶到。三大世家平日虽不将皇室放在眼中,可赵敏若在北疆香消玉殒,那可是件天大的麻烦事,朝廷上下究竟有何变故任何人都难以预料,谁都不愿此事当真发生。

楚铮大松了口气。他曾听师父吴安然说过,天魅门内皆为女子,因此其武功独树一帜,与魔门其余几门宗派大不相同,叶门历代弟子亦均为女子,“如影随形”若当真源出魔门,其武功心法或许会与天魅门有共通之处。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正是。”

赵敏忽一声冷笑:“孩儿能不急吗王老侯爷逼我皇室退婚都已逼到太平宫来了。”

赵茗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是哪个丫头这般多嘴摘星还是扶风?”

叶摘星在一旁低着头心中惊惧之极。那天她在太平殿外听到王老侯爷向赵茗提出楚家欲退婚之事一颗心便乱了愤怒、伤心还是迷惘叶摘星自己也说不清在侍候赵敏时鬼使神差般将此事说了出来。

“何人所说重要么?”赵敏回过头来“孩儿不明白的是姑姑为何对那王烈如此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