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强的父亲每月都给志强足够的零花钱,知道儿子已经长大又是自由恋爱的年代,虽然比不上他当年的奢侈,可他尽量打扮儿子。志强的单鞋是父亲帮他在县城买的工业鞋,比手工做的要精致的多,看上去很精美。他白色“的确凉”衬衫外套上一件深灰色鸡心低领的羊毛衫,配上他那英俊的脸、端正的体型,那时时从目光里流露出来的充沛精力,怎么看都不像是乡下人,更像是个少爷。

恋爱中的青年总是热情奔放,充满活力。话剧散场后,志强准备留住银花,只见银花拉着她同村姑娘代凤英一起走去,他赶紧拽住王开春陪他一起追。王开春是一副老实像,配上他那清瘦的身体,这把志强衬托的更加英俊显目了。

妹妹见哥哥哭着喊妈妈也跟着哭喊:“我要妈妈!……”

“陶金枝是地主的女儿,嫌穷爱富,现在接受改造,把她配给你做老婆,让她好好体验穷人的生活!”

代玉莲是个积极青年。她鼓动青年人参加农会打土豪分田地,受到下派此地来的干部的重视,推荐她光荣加入了“中国”,成位一名员。她成了农会领头人物,她为自己成为英雄般的人物而感到自豪。她也向往爱情,想嫁一个实足的标致形象的男人,可她发觉周围根本没他要嫁的那种人。当她看见王长青洒脱地从她眼前走过时,她那双狡黠的三角眼忽地闪亮起来。她朝着王长青的背影迷醉地望去:

小志强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用这种难受的表情哀求他。可是他知道,此时妈妈很可怜,他心软地看着妈妈,不忍心再让妈妈伤心,于是牵着妈妈的手跳下椅子,牵着妹妹的手朝院里走去。

难道真的要去死吗?把这个镜中的美人就这么毫不挽留地毁掉吗?还是把这个身体让那个傻子、孬子来糟蹋?她痛苦的无法再继续想下去。心疼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吼着喉咙伤心无助地哭泣:“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你是我的男人呀——我会做个好妻子——没有你,我还怎么活?——”泪水不断地往下流,眼皮变的红肿,泪水模糊了眼睛,逐渐看不清自己。她痛苦的一口气接不上一气地抽泣,鼻根也变的肿大,赌住了气息,瘫了下去。

在这册小说里借我的故事也顺便告诉了他,在生活中他是一位多么受人尊敬仰慕的艺术家。我拜托芜湖有关工作人员将我的小说本转交与他,后来得知,工作人员已经将我的小说转交到他的手上时,我内心立刻踏实下来,心情也是格外的开心!至少他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爱着他,至少我让他知道他在生活中是一个多么受人尊敬人。或许有一天他遇上不开心的事,想到我的小故事知道自己是多么受人仰慕了不起时,或许也就开心了呢?想到自己有可能做了那么一点点让他开心的事心情特别高兴,似乎也体验到了那么一点为爱做奉献的快乐。

“咚咚”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他轻声呼喊:“凤英!”

她听着熟悉的声音,一骨碌起身朝门冲去,快速打开门。志强肩上背着一支带刺刀的长步枪容光焕发地站在门口。志强和另一男青年一同值勤,别人知道他和凤英在谈恋爱所以不想打扰,决定在村口等他。

凤英家要比志强家寒伧的多,茅草屋不大,一张灯泡挂在梁中间照亮屋里所有的地方,进门口的拐角就是一口小灶台和一个小水缸,紧挨着就是一张小饭桌,最里面就是一张破床,床头垒架着两个简易的木箱,箱面上放着姑娘用的镜子梳子发夹什么的,一双未纳好的鞋垫放在箱面上。志强看着这双男士大脚鞋垫笑着问:

“给谁做?”

“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脚?”凤英不好意思地抵头笑。

志强握起她的双肩正视她,她抬起头紧张凝聚着双目探询他。两人面面相视,觉得脑子里扑扇扑扇的,像有什么东西顺着他们一动不动的瞳孔流过来流过去。他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的忠厚天性,还有一颗金子般的善良的心,她爱他,他对此深信不疑,这种爱令他感到得意和快乐,他微微一笑:

“嫁给我吧!”

她惊异地,脸色显得更加紧张更加害羞,可心头的快乐与喜悦很快就从她嘴角的一丝微笑中流露出来。

(文革婚姻:女人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