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泉水从翠屏峰出来,一路都在石头上流,叫涓涓泉,又清又甜,四季不干,什么时候喝它都不会闹肚……咦!这是什么?”

“岳儿,你来了!”

本官今天决定要革陋习,严办神棍;你们不必怕,没有什么可怕的!你们都起来!”

尤其是在江宁城西十里的上方山,有一座所谓的五通祠,据说是为“五通神”所盘踞。

想到这里,马名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激灵,心知此人软硬不吃,若是一个应对不当,自己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过,吕岳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个马德贵今天,是无意中撞上自己二人,还是原本就是故意前来滋事的。

“顾大娘,不知道你还有何担忧,但请说出来,只要是在本县能力所及的范围之内,一定尽力解决!”

在这间不容的紧迫时机,吕岳在飞前蹿的同时,还不忘侧头瞥了一眼后方,此时只见顾媚披头散的手持着一根鸡毛掸子,咬牙切齿的从舫外扑将过来。

捕快缉盗,亦有追比的办法,五日一比,若是追捕不利,就要打屁股。

第一,死者共有十七处刀伤,前脑后背都有,致命一刀在左下乳。如果张屠夫是凶手,伤处不会这么多。

“小人句句是实。”

“先徐姓商人如果是身受刀伤在先,势必无法做出这一记势大力沉的重击,同时,若当时两人是对面搏斗,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个徐姓商人,应该不可能绕到他的身后施以重击。

此人一生清正恭谨,生活简朴到令人指的程度,并且实践朱学理论,所到之处能体恤民艰,弊绝风清,可以称得上是官场典范!

说起来,这还得得益于上一世的阅历,身为街道综治办副主任的吕岳,在面对这一类突事件时,心理的承受能力远较普通人要强得多。

仲春时节,漫山遍野花开草长。

据绿营的兄弟所言,此人有一个独子,名唤马祖荫,乃是中年得子,自小就骄纵惯了,再加上受到府中的一帮恶奴们辍送,平素里在江宁城里欺男霸女,横行不法惯了。

吕岳的这位表哥自幼天资聪敏,好读书,喜击剑,为人极有主见,并且早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补了弟子员。

马德贵一声令下,观战的恶奴们闻声轰的一下全部都冲了上来,有的去拉蝶衣,有的对吕岳拳打脚踢。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吕岳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手无缚鸡之力,胸无济世之才的自己,这一辈子似乎只能注定做一个小龟奴!

这“十不从”又叫“十不降”,算是金之俊不忘祖宗,但也帮了清朝的忙,得以怀柔汉人。

初春时节的秦淮河两岸,柔柳如丝,杂花生树,河上画肪如织,橹揖咿呀。

双方从凌晨两点一直对峙到六点,一宿没合眼的吕岳都有点撑不住了。

“夷狄之有君,不若华夏之无!这句话该怎么讲?”

吕岳闻言,悚然一惊,立时便反应了过来,看来这个白衣道士还真不是什么善茬。

此语出自《论语八佾》,是孔子所说的,在吕岳的记忆当中,这句话在清初之时,大概就相当于那些反清复明的所谓志士们,碰头时用的切口!

还好自己当时读大学的时候曾经反复研究过二月河先生的著作,吕岳略略一顿,随即微笑着说道:

“谁说当今华夏无君?不过君是夷狄之人而已,这有何难懂?”

“吕小友,请恕我草莽之人,少读诗书。请问夷狄之人可为华夏之君,这道理可有古训?”

“谁说没有?孟子就说过:‘舜,东夷之人;文王,西夷之人也’。这些夷狄之人,不光做了华夏的君主,还都是自古称颂的圣君。你知道吗?”

白衣道人没有料到吕岳的学识和反应竟然会如此犀利,闻言不由得结舌无语,略一停顿,还是颇为不甘的说道:

“终有一日,小友会明白贫道这番话的良苦用心的,无量寿佛!”

“今日与道兄的一席长谈,足令吕某获益良多,小生在此谢过!

不过,眼下天色已经不早了,咱们还得赶回家去,他日再有机会的话,定当认真聆听道长的教诲!。。。。。。”

略略寒暄了数句,吕岳赶紧带着陈蝶衣急匆匆的跑下了山。

这一老一少两个道士不知道是什么来路,眼下都已经是顺治十六年了,竟然还在做着反清复明的美梦!

笑话,这可是杀头的买卖!

他吕岳就算是再胆大包天,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因此一听到这位白衣道士的语气开始有些不大对头了,吕岳赶紧就瞅了个空子,拉着陈蝶衣开溜。

“蝶儿,以后你尽量少跟这两个人打交道,另外,就算他们跟你说过什么,也不要去信,就当野狗乱吠!”

吕岳拉住陈蝶衣的手,一边匆匆下山,一边神色严峻的嘱咐道

“嘻嘻,岳哥哥你说话太逗了,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不过,我看他们两个不像坏人啊,怎么你见了他们像是如临大敌一般?”

“唉,你现在年纪还小,有些事情告诉你也不懂。

反正你听我的,没事少去那个什么白云观,这两个人的可怕之处,你还未曾见识到呢。但愿这把火,不会烧到我们的身上。。。。。。”

说到这里,吕岳一脸的忧色,嘴中喃喃念道。

陈蝶衣也是很少看到吕岳会如此郑重其事,心中虽然存有疑问,但还是很乖巧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

从栖霞山归来之后,吕岳便一直纠结于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汤斌。

说句老实话,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吕岳的心中根本就不存在那种狭隘的民族主义,对于前明王朝,他基本上是没有半点感情的,恰好相反,对于即将到来的康乾盛世,他反倒有一种期待。

但没感情并不代表一定要去反对,在吕岳看来,自己与白衣道人其实是人各有志,互相之间都勉强不来。

记得小时候自己也曾经学习过史可法的英勇事迹,站在历史的角度,很难判明谁对谁错,因此,他们玩他们的反清复明,我过我自己的悠闲日子,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这样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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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话说回来,吕岳当时也只不过是在这位白衣老道的嘴中听出了一丝反清复明的意思,但具体到行动却尚未亲见。

也许人家只不过是遗老遗少,不食清黍而已,所以思前想后,吕岳决定还是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

这一年的夏天,汤斌在江宁已经三年任满,吏部考绩,每年报的都是“卓异”考成,就连是身在北京的顺治帝福临,也是屡闻汤斌的清名,一日内连升三级,直接将他从从六品的江宁县令擢升为正五品的江宁府同知。

不过因为江宁县令出缺,遂着汤斌依旧署理江宁县事,说起来,还亏得汤斌在江宁县任上这几年对于县学的关心呵护,此时的江宁县学和以前相比,无论是办学条件还是招生规模都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