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岳这一惊非同小可,几乎要骇出声来,他来不及多想,赶紧回过头一望!

前一世的吕岳,再怎么说也算是吃了快三十年的干饭,再加上如今的这一世阅历,基本也可以算的上是两世为人。

吕岳听到这里,仿佛还有些不大相信一般,张口问道。

我这次来江宁办差,本来是准备这两日空下来就去看望你们,没想到咱们倒是先这里碰上!对了,这位姑娘是谁?”

站在一旁的陈蝶衣见事情竟然闹大了,这个乔装打扮的地痞恐怕真是什么抚台府上的管家,一张俏脸上原本的泼辣神情,此时也早已经被吓了回去,一时之间慌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了。

“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门前冷落鞍马稀。。。。。。”

再有就是“老从少不从”,孩子们百无禁忌,穿什么都可以。

吕岳暗自下定了决心,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幸福从自己身边溜走!

然而,等到接受了任务的吕岳带着推土机和一帮农民工赶到拆迁现场的时候,他却无比惊讶的现。

这位大清官在江苏为官多年,一生勤政恤民,不畏权贵,留下了不少传说轶闻流传至今!

汤斌,字孔伯,号荆岘,晚号潜庵,谥号文正。康熙一朝,清官最多,但清官册上的第一名,无论如何不能不推汤斌!

汤斌为官清正,平时采野菜供膳,每餐必有一味豆腐,因而他有一个看似戏谑、实为敬重的外号——“豆腐汤”

此人一生清正恭谨,生活简朴到令人指的程度,并且实践朱学理论,所到之处能体恤民艰,弊绝风清,可以称得上是官场典范!

说到此人的廉洁程度,还有一件轶事,据说顺治十二年,这位汤斌出任陕西华阴令。

上任之时,他买了三头骡子,主仆各坐一头,另一头驮著两副破旧被褥,一个竹书箱,一路摇摇晃晃的进城上任,差点被县衙的人当做骗子给抓起来,到最后迫于无奈,只得掏出官印和部文,这才得以顺利接任。

此时的吕岳,心中充满了懊悔与庆幸,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心情复杂无比。

懊悔的是自己怎么就那么有好奇心,如果当时不置可否,继续赶路,后来也不会生这么多事情。

最惨的是还被当成了杀人嫌犯,如果碰到的是一个糊涂县官,恐怕自己连申辩的机会都不会有!

庆幸的是,自己实在是走狗屎运,看来老天爷也不希望看到自己这么快就再投胎一次,如果这位汤斌如果真的像后世传说的那样明辨事理,那么自己这次就还有一线生机,就看接下来能不能把握机会了。

想到这里,吕岳精神不由得一振,藉着喘息的机会,他强自按捺住心中的激荡,同时稍稍理清了一下思路,略一沉吟之后,便面色诚恳的朝着上方汤斌磕了一个头,跟着平静的回道:

“回禀汤老爷,在下名唤吕岳,本是秦淮河中一处画舫中的小厮,此番前来摄阳村,原本是要探望住在村中一名长辈。

行至栖霞山脚时,因口渴难耐,故而寻到山涧边的一处泉水解渴。

此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闷响,在下循声望去,远远地只见一个灰色背影一闪而过。

在下一时好奇,前去探查,这才现一具身着蓝袍的中年男子尸体俯卧在地,当时那一柄匕,正插在此人的胸前!

在下现凶案之后,正欲前往村中地保刘大叔处报案,谁知此时被人从背后偷袭,一个闷棍打在后脑勺,登时人事不醒,待到恢复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处此地。

方才听的这位先生说在下乃是嫌凶,这实在是冤枉啊!大人若是不信,可以使人查验在下脑后的伤痕。。。。。。”

说起这位汤斌汤县令,乃是程朱理学的忠实实践者,为人一向严谨细致,没有确切证据,从不轻易断案。

此番摄阳村生凶案,地保进城禀报之后,汤斌立即带了刑房书办和件作,下乡相验。

根据地保与农夫的描述,眼前的这个吕岳,应当是该案的最大嫌疑人,并且苦主的妻子也在现场送状,哭诉缉凶,为死者伸冤。

当时站在汤斌身边的这位刑房书办在讨论案情的时候就断定,这位年仅十三岁的吕岳,乃是见财起意,尾随徐姓商人至荒郊野外,趁机用手中匕将其杀死,并且在相互搏斗的过程中受到徐姓商人的垂死反击,昏迷倒地,整个案情明了无疑!

按照这位刑房书办的意见,这个吕岳必定是凶手,只要立时严刑逼问,令其认罪,一桩杀人凶案,轻易便可告破!

然而,此时汤斌断案,一向是讲究证据,从不轻易用刑逼供,因此,他坚持还是要先听取吕岳自行辩供,再做判断。

此时,在闻听得吕岳这一番话之后,汤斌见其态度诚恳,不卑不亢,心中已经起了疑虑。

若是那等做了坏事心中有鬼之人,回话当中必定言辞闪烁,目光也不可能如此之清正,敢于直视自己却没有半分胆怯之情!

此子胆大如斗!

在汤斌的心中,先便对这个面目清秀的少年人有了一丝好感,并且,根据其述说,当时是有人从背后用重物袭击后脑,若是此事坐实,则当时现场必定有第三人存在!

如此一来,这个吕岳的嫌疑便要小的多了!

心中便存了诸般疑问,再返过头细想此案时,汤斌越想越觉得此案疑点颇多。

先是以吕岳不过十三岁的年纪,并且如此瘦小的身材,如何会对一个无论是身高还是体重均过自己的成年人见财起意,并且还将其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