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夏将我跟小新送回康复中心,自己回了公司。

段云夏手臂环在我的腰上,“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再多睡一会儿吧。”

段云夏见我态度不是很好,语气竟然软了下来,“你以为我对她期望多高吗?她是哪块料,我比你更清楚。”

我叹了口气,一脸真诚地看着她,“妈,不管您怎么说我,怎么对我,我还是会尊敬您,只是,我想求您不要再插手我跟段云夏好不好?真的求您了。”

我没出声,却弯起了嘴角,忍不住将自己往他怀里挤了挤,段云夏很自然地收紧手臂。突然间,好像一切回到了从前,阴霾散开,阳光又开始绽放。

段云夏寒着脸,“这半年你还不够清静吗?我不会再等上半年的。”

钟平平在几个月之后又一次来到我的家,当然是段云夏不在的时候。

我径直往前走,段云夏拉住我,“祝仁华一直说让我给你时间,可是,到底你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祝仁华面上露出轻松的神色,“工作怎么样?会不会太辛苦?”

我嗤笑一声,痛快答应,“成交。”

我仰头拨了拨头,“我当然知道,而且我知道这事是我做的不对,但是我……”我竭力忍着在眼眶中翻滚的雾气,“但是,我不后悔。”

那时,我们像普通恋人一样,气氛来了免不了亲亲摸摸、摸摸亲亲,不过,却始终停留在摸摸亲亲、亲亲摸摸,当然了,并不是某人不想深入交流,而是我方一直严防死守。

我走回沈珏身边蹲下身子,仰头望向他,“等我下次来看你的时候,最好让我看到你能跑能跳的,否则,我会生气的。”

头又开始疼,我忍不住拍了拍额头,语气竟然有些不耐烦,“沈珏,我这回真的只是来看看你还有问下钟平平的消息,我没想着要留下来,即使我想找个人来依靠,那也绝对不是你。”

刘管家表情略有些尴尬,片刻之后,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少爷是个好人。”

段云夏眼中带着足以燎原的怒火,可我竟然丝毫没有惧怕他,因为我看穿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出任何伤害我的事情,无论我做出多么丧心病狂的举动,他依然会纵容着我,哪怕他眼中闪烁着即刻弄死我的意愿,我也知道他不会伤害我。

安娜一脸认真,“这很恰当,我不忍心换。”

“谁?”我例行装傻。

“我有话跟你说。”我硬着脖子,显得尤其勇敢。

段云夏面无表情地剥掉我紧紧抓住他手腕的五指,转身进了隔壁的房。

段云夏扶着我的腰,眉间皱得紧紧的,我大胆着摸了过去,试图想要抚平他紧皱的眉心。段云夏没给我机会,而是握住了我的手,“走吧。”

我慌忙伸手拉过早已敞开的衣领遮住胸前的□,“你……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只要一点点。”

我大着胆子走过去,蹲在他面前讨好地将手放在他的膝盖上,“那天晚上我是吓坏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手臂一抖,意外入口的液体将我呛个正着,我来不及正视自己的狼狈连忙回头。

“他似乎对你很不错。”说完,段云夏竟然抬手顺了顺我耳际的丝,我又忍不住起了一身寒意。段云夏扬起眉头,“我看得出来,他很舍不得你出院。”

我从地上爬起来,目光呆滞地走过去,“兰姨你……你没事吧?我以为、我以为你、你在泳池里。”

我到底忘掉了什么?我记忆中的他虽然是一个会脾气的男人,可是他从从来来没有这样对过我,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才让他如此地讨厌我?难道说,他仍然记恨我把孩子弄没了的事情?

我们之间出现了短暂寂静,车内充斥着一种几乎让人窒息的压抑,似乎连开车的男性助理都极用力地屏着呼吸,真够难为他的。

祝仁华看着我,几秒后说:“不会的,你……还有我。”

祝仁华声音很轻,“或许,你真的没病。”

那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果然出现了,她微笑点头,“是的,只要你滚下去,我就再也不回来了。”

我想,我是不是有必要跟段云夏说一声,能不能不要让小新这么小的孩子提前接触性教育?

在被我瞪了好几眼之后,段云夏才松开了我,我见他板起脸,便讨好地替他理了理衣襟,“别把衬衣弄皱了。”

段云夏故作严肃地轻拍在我手背上,“假惺惺。”

我嘿嘿一笑转身进了厨房。

兰姨正在做早餐,我帮忙把要热的牛奶取了出来,“兰姨,早上是你替小新换的衣服啊?”

兰姨点头笑说:“其实这孩子也没那么难相处,虽然不说话,可是还是很听话的,段先生说得对……”

“他说什么了?”我问。

兰姨说:“他说就把他当正常孩子一样对待,我想也是,我们如果总是太在意他的病其实是不对的,我们要让他感觉自己是个正常的小孩。”

我抬手揽在兰姨的肩头,“谢谢兰姨。”

兰姨回头神秘地笑了笑,“最应该去谢的人,你反而不谢。”

我当然知道兰姨指得是谁,只是,对段云夏说“谢谢”似乎真的很难,光是想象那种画面我都觉得不妥,不过,我坚信段云夏心中应该可以感觉到我对他的如滔滔江水般的感激之意的。

我把热好的牛奶端出去放在小新的面前,然后坐在了段云夏的身旁,在看到小新侧望兰姨的时候,我迅在段云夏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又正襟危坐,拿过段云夏刚刚翻的报纸漫不经心地翻了起来。

“你刚刚干了什么亏心事?”段云夏凑近我,小声问道。

我依旧低头翻着报纸,“非得做亏心事才能对你示好吗?”

段云夏没接话,却伸手勾住我下巴,直接将吻印在了我的唇上。我连忙看向小新,小新仍然低着头翻着自己的小画册,丝毫没有在看我们,我这才松了口气。不过,正好从厨房走出来的兰姨却清了清嗓子,面上也带着深浓的笑意。

我觉得自己的生活开始变得轻松,除了盼望小新开口说话以外,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再让我焦心。

一直到入冬,我也没有收到祝仁华的任何消息,这让我有些不安。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没多久,小旭然开始跟安娜出双入对,险些闪瞎了我的眼。

这一对整天吵吵闹闹的冤家,现在坐在一起你浓我浓,我这冷颤就没停过,但是,一眼望过去,两人还真是说不出的登对。

小新越来越有粘安娜的举动,我虽然挺高兴的,可是失落还是有一些。不过,想着安娜编的那些天马行空的故事,我只能是自叹不如。

小新虽然还是不说话,不过状况已经是越来越好,偶尔段云夏还会带上我跟小新去跟他爸爸一起吃饭。段云夏的爸爸虽然一直不满意我,不过,看到小新,他似乎也是自内心带着喜爱。

每每看到这种场面,我便开始内疚,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为段云夏换来一个后代,以至于后来,我时常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推醒段云夏,问他“要不要离婚”?

段云夏每次都用两个字来回答我:“有病!”

我再追问:“要不,你去交个女朋友,能为你生孩子的那种?”

段云夏总是闭着眼睛,把我搂在怀里轻声说:“就算是找,也得等天亮吧。”

可等到天亮我又郑重提起这事的时候,段云夏仍然还是用“有病”两个字来对付我。被我问得急了,他便板起脸认真恐吓我,“钟安安,你以后再敢跟我提这事,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作者有话要说:俺终于更上来了,晋江抽得太了。让大家久等了,周末实在没空码字,昨晚去理,所以。。。嗯。。。

俺们家大草的文,很肥不用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