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夏并没有因为我的主动大胆而愉悦,相反,眼神中又多出了更多的戾气与厌恶。

“他人呢?”我问。

我看着被段云夏又被两个中年男人拖住,他侧紧皱着眉头望着我的方向,我微笑对他挥手然后转过身不再看他,更加不想主动回到他身边。

只是,看着管家忙来忙去,我并没有快活多少,相反,心头更是一团糟乱。于是,我对着刚刚把东西挪到三楼此时满头大汗的管家说:“算了,天台也基本上没人去,你还是拿下来放回原来的地方吧。”

“这几个月学到了不少,然变得这么勇敢了?”段云夏在微笑,可是却让我骨缝里都能透出一股子寒冷。

我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却听见段云夏对着管家吼了起来,“水怎么样了?好了没有?”

我不安地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小旭说。”

祝仁华面色有些尴尬,不过还是扬起嘴角,“不是什么贵重物品。”

我没看他,内心平静得像荒芜干涸寸草不生的沙漠,“没有。不过,我觉得我不是疯子。”

其实今天的我并不是特别困,我就是想让刘管家,不对,应该是李管家,总之,我就是想看见管家挨骂。

“什么都有!”她们回答斩金截铁还带着自豪。

于是,我红酒跟香槟各要了一杯换着喝。

后来,等我看到衣服价格的时候,别说酒水饮料了,就是包吃包住,她们都是应该的!

为了减少损失,我一个不小心多喝了两杯,所以等到段云夏来接我的时候,一身崭新从头武装到脚底板的我已经微醺了,或者,已经醉了,因为我看到并没有弃我而去的段云夏返回,竟然兴奋地扑了过去。

其实我只是想快步走到他面前而已,没想到,我脚一软,竟然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我抬头,脸上挂着不受自己控制的傻不拉几笑容,“你来了啊?”

段云夏扶着我的腰,眉间皱得紧紧的,我大胆着摸了过去,试图想要抚平他紧皱的眉心。段云夏没给我机会,而是握住了我的手,“走吧。”

我没忘记回头热情地对刚刚精心服务我的店员说“拜拜”,她们也热情地回应我,我试图再说两句套话的时候,人却已经被段云夏拉了出去。

上了车之后,我的精神状态一泻千里,像是电池用光了,靠上副驾就主动睡了过去。

最后,车停了之后,我才重新睁开眼睛,低头现段云夏的西装盖在我的身上。

段云夏并没有下车,我有些尴尬地将身上的衣服给段云夏递了过去。段云夏并没有接过去,而是打开车窗点起了一支烟。

眼看着兰姨站在门前远远向车库这边张望,我也不敢下车,只是默默地坐着,时不时偷偷望段云夏一眼。经过这两天,我似乎不是那么的惧怕他,可是内心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时时刻刻萦绕着我,这种慌乱可能来源于对自己的一无所知,更有可能来源于段云夏可能喜欢我姐这个事实。想到这些,我的心里就像是飞来一块巨石,连呼吸都觉得是很累人的一件事情。

那支烟快要燃尽的时候,段云夏侧望向我说:“你……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只是点完之后,我又觉得不妥,连忙又摇了摇头。

见段云夏原本挺温和的表情瞬间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我连忙说:“我只记得一点点关于你的事情。”

段云夏扬起眉头,“说来听听。”

“我记得你以前对我很温柔,我还记得我们……”不知道是我的酒劲还没有过去还是脑海中有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总之这会儿我耳根有点烫,心里也像是突然间被点燃烈火,烧得我不敢抬头正视段云夏。

段云夏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我再相信你最后一次。”

我有些诧异段云夏态度的转变,他……这是终于相信我了吗?他又怎么可能突然间就相信我了呢?可是如果是真的相信,他的表现是否也太平淡冷漠了。

“我今天联络祝仁华了。”段云夏的话解开了我的疑问。

这一刻,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最后,我叹了口气垂下了头。其实我有些失望,我一直天真地以为如果有一天段云夏知道我脑筋真的不清晰,就会像记忆中那样温柔地对待我,可是他并没有,仍然一如既往般冷漠,所以,我真的开始怀疑,过去所有美好画面中的那个女人,她并不是我。

段云夏伸手勾住我的下巴,“钟安安,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还在骗我,否则,我一定会对你不气。”段云夏虽然说着威胁的话,可是放在我下颔的手指却极其温柔。我这才明白他可能并没有完完全全地信任,不过我还是忙不迭地点头。

少倾,他的手掌下滑轻抚在我的后颈,稍稍用力,我便顺着他手掌的力量靠近了他,段云夏低头,毫无预警地吻上我的唇,片刻之后又毫无预警地松开了我,然后转身下车,像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若不是抬手蹭了蹭唇上的晶莹,我还真以为刚刚又是自己的香艳幻觉。

段云夏难得在家里吃午饭,兰姨高兴得不得了,她一个高兴又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的菜。

想到上午段云夏妈妈来的时候,兰姨偷偷回房报信给段云夏的行为,我心里感激万分,最后,我把感激化为食量,足足吃了两碗大米饭。

相比较,段云夏似乎吃得很少,相对于我的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他则显得过于风平浪静了,细嚼慢咽、慢慢吞吞,看得我直着急。

饭后,兰姨问段云夏:“下午还要回公司吗?”

段云夏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起身拉着我的手便往楼上走。

我有些不知所措,忍不住回头看兰姨,兰姨却露出了一脸狡黠的笑意,还没忘记对我使了个不怎么纯洁的眼色。

我真希望这楼梯最好就像升上天堂的楼梯那么长,怎么走也走不到头就好了。精神病人的思绪又开始飞扬,只是片刻之后,我还是被段云夏带回了卧房,而且他还反手将门反锁上了。

我不安地搅着手指,连脚尖都忍不住踩在了另一只脚的背上试图缓解自己的不安与激烈的心跳。

段云夏见我这副半死不活的挫样似乎也不在意,反而调侃般地说:“该怎么做,不用我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