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寿堂中众人皆大笑,蕙兰其实没觉得什么好笑的,不过还是顺应时势的低下头作羞涩状,顺便扫了小夫君一眼,然后现小夫君虽然绷着脸耳根微红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但是仔细看便能现他眉头微皱怒容微现,却是恼怒的样子。

蕙兰看了一眼旁边的云儿,“去看看怎么回事?”

蕙兰不用说,她这个贫民出身的伪贵族对这种纤弱雅致的美向来欣赏不来;太子么,则是那满腹不散的怨气在作祟了。

那个不知道是什么嫔的,小腹微凸,一脸父爱——好吧,按照这里的话,是母爱——的光辉,然后还时不时的摸一下自己那凸出来的部位,请原谅蕙兰只想到了前世那些个福的中年贵族小姐们的啤酒肚。

然后她回到枕上合上双眸睡了过去。

在女官的提醒下,蕙兰与小夫君上前,在女官们早准备好的垫子上跪下,“孙儿(媳)给皇玛嬷请安!儿子(媳)给皇阿玛请安!”

新房里伺候的宫人一时间都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这个突然开口的太子妃。

女官们奉上饮食来,嬷嬷先递过来一小碟饽饽,蕙兰着实饿了,狠狠咬了一大口,居然是夹生的,正想吐出来,窗外忽然响起一个清脆的童音,问道:“生不生?”然后旁边一直陪着她的那位据说是什么福晋的女人大声回道:“生!”

她现在的身体是个贵族家的小姐,姓为瓜尔佳氏,名字叫做蕙兰,父亲叫做石文柄,是个什么都统——这里的爵位职位与以前的世界相比有些复杂,她暂时还弄不明白——下边有几个弟弟妹妹,她是家中的老大,下边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不过她并不是家中的继承人。

小夫君过来得有些晚,脸色也不是很好,当然第二天蕙兰才知道小夫君是被云儿从侧福晋李佳氏的房间里喊出来的,不过那是后来的事了。

“借钱?太子妃到底想要什么?”小夫君没什么好气的问。

蕙兰将房间里的宫人都打出去,然后笑吟吟欣赏着小夫君薄怒的样子,一边将自己之前随便写的一些计划拿过来,顺口答道:“妾身深居宫中无聊,想要效仿那些外边的福晋夫人们经营一二自己产业,只是银钱不太凑手,于是想跟爷借一点儿补上。”

“你——”太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贵为太子,身边来去女子不知凡几,可是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咬牙切齿半天,他恨声道,“罢了,东宫门下还有几个铺子庄子的,明儿孤知会一声,让奴才们将正阳门那边两间铺子转给你好了。”说着站起来就准备走。

“两间铺子?”蕙兰挑眉看太子,见他是真的抬脚要走,连忙拽住他的手腕,“我的爷,您好歹看看再说吧,嗯?这是妾身刚刚写出来的一些经营方面的计划,您看看?”⑻ooxiaoshuo

“放开!”太子却是真的恼了,一把甩开蕙兰拉着的手,转身就走。

这可不行,小夫君本来就面皮薄不禁怒,如果这一出去,以后自己想要再说话就没那么容易了。蕙兰手在桌子上一按,同时调动了一些风系魔力,整个身子顿时从桌子上跃过落到小夫君侧面,然后不等小夫君反应过来就一把抱住小夫君的腰——其实她更想抱小夫君的肩膀,可惜身高不够——以较快的语道:“如果只是两间铺子,我自己也是拿得出的,只是如今我想要做的远洋贸易,这个做好了一脸至少有百十万两白银的收入,只是本钱太高,所以妾身想要邀请爷入伙帮忙担待一些风险,爷好歹听我说两句吧。”

“百十万两白银?”太子很快挑中了自己想要听的,狐疑道,“你吹的吧?”

蕙兰嘿嘿一笑将太子拖回桌子边上,“爷看看,这是之前等爷过来的时候妾顺手写的一些东西,爷好歹看看再说吧。”

太子不怎么情愿的接过太子妃送到自己眼下的纸,随便看了起来,然后便惊到了,“你这里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茶叶换黄金?瓷器换宝石?还有,晶核,这是什么东西?”

蕙兰心头咯噔一下,面上却扯开一抹无谓的笑,“爷没听说过吗?妾身早年曾去过南边,听人说过一些海外国家的景况,听说这晶核是一种极金贵的东西,若是将之贩运之大清,利润相比丰厚得很。”

“哼,妇人之见。”太子将蕙兰写的计划推回桌子上,闷闷道,“远洋贸易确实大有可为,然而海上风高浪险,又有海盗出没,一着不慎,全副身家都得赔进去。况且咱们身在宫中,若是经营之事为那些御史言官觉,又是与民争利,少不得一场嘴皮子。”

“什么与民争利?远洋贸易挣的是海外那些洋人的钱,贩回来的商品是为了方便我国百姓,怎么会与民争利呢?”蕙兰一手摩挲着下巴,“至于嘴皮子,爷也说了不过就是嘴皮子而已么?远洋贸易,如果规模扩大,收入说不得还会上千万呢,爷舍得?”

看小夫君还在抿嘴沉思,蕙兰又悠悠添了一句,“反正爷说与不说,妾身这生意都是做定了的,大不了开始本钱投入小一些,利润少一些罢了。”

“你敢!”太子恶狠狠瞪过来,“没有孤的允许,你什么也不许动!”

蕙兰绕过来倾身靠在太子身上,“爷就吱一声吧,几百万上千万的利润啊!只要爷添一把,到时候妾身与爷五五分成,嗯?”

太子推开蕙兰自己站起来,有些烦躁的道:“别人家的福晋都安安分分的呆在后院相夫教子,你倒好,深宫还拘不住你,竟然学男人要做生意。开两间铺子也就罢了,你居然,居然还要想要做那么大的远洋生意!真是,哪里有半点皇阿玛说的娴静舒雅!”

以前的蕙兰想来是娴静舒雅的,不过现在换了个人,皇帝有没有预言术,哪里能知道这后来的变故。

蕙兰摇摇头,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送到小夫君手里,“好了,别闹了。天底下的事,除了等死,哪样不要担风险的。吃饭还要提防噎着,喝水还要担心呛着,可是也没见谁为了这个就不吃不喝不是?嗯,爷好生想想?”

太子安静下来了,捧着茶杯不言不语。

蕙兰在小夫君对面坐下,微微挑眉,“其实妾身目前的本钱缺口也不是很多,如果爷实在担心,就当是借给妾身的好了,以后也不需要爷担着风险。而且妾身还可以送给爷三分干股,爷以后只需要坐等分红就好了,如何?”

“妇人之见。”太子马上反驳,“你是孤的太子妃,如果有什么事,难道孤还能置身事外?此事休要再提!”

蕙兰斜睨太子一会儿,见他神色中现出思索之意,上前将手放在他肩膀上,从后边抱住他,温声道:“这世上的事情总是要担几分风险的,爷如今是太子,凡事上头还有个皇阿玛顶着,爷这里要担待的也不过是十来万银子的事情;将来皇阿玛不在了,爷要担待的就是整个天下了,难道也要现在这样前瞻后顾吗?爷姑且相信妾身一回,如何?横竖就是失败,也不过是些银子罢了。妾身全副嫁妆赔进去都没说什么呢,爷难道还拿不定主意?”

太子定了定神,“银钱孤出好了,你的那些陪嫁,还是留着吧。将来若是有个万一,好歹还有些依靠。”

蕙兰蹭了蹭小夫君的后背,调笑道:“爷难道不就是妾身的依靠?”

太子耳根一红,粗声粗气的道:“反正嫁妆不准动!银钱的事情孤来想办法,十来万两银子……”

蕙兰好笑,语塞了吧,十万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自己如果不是刚刚出嫁家里人担心在宫里头打点不开而特地咬牙供了些银票,自己也拿不出来;皇帝待太子固然不错,但是太子养于深宫什么都有内务府供着,哪里有用到银子的时候,自然也不会存有多少银子。

清了清嗓子,蕙兰道:“用不了那么多,毕竟刚开始,还是低调些的好。爷若是支持,给个二三万也就凑数了。若是太多了引人注目反为不美。不过银钱之外,可能还要烦请爷借妾身一些人手。”

这句话正和太子心意,太子勉强道,“既然如此,孤明日便点齐了银票送过来。至于人手——”

“人手之事,明日再说。爷不觉得时辰不早了么?”蕙兰手指挑动的抚上太子胸膛,“明日爷可是还要上朝呢,先休息了吧?”

太子呼吸也热了起来,“没错,是应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