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在颤抖,每个人都在祈祷,希望今日不是自己活在世上的最后一天。

从她懂事起便已经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极其讨厌自己的,记忆中那栋雕梁画柱的围墙是如此的高不可攀,小小的脚步每前进一步越觉得那是跨不过去的槛。(!赢q币)

换来的短暂安稳,是否终将这么安稳下去呢?

霓笙一听三疯子跟她提及笄便头疼,若不是为了等九叔回来给自己过个及笄,她才懒得跟这群老头子废话呢!想到此,她有点迫不及待的问道:“爹,可有九叔的书信?都去了一年了,怎么都没给笙儿寄信呢?”

枝头上颤抖的阳光透过罅隙穿过指缝投射在斑驳的地面,她睁着呆愣的双眼出神,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生死徘徊的一个月中。

霓笙前脚才走,回澜苑的大门便被吱嘎一声打开了,虽至中年却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站立门口,脸上是和煦的谦恭,“六,笙儿可在此处?”

绮户握着剑柄的手忍不住的颤抖,一半是由于气的,还有一半竟然是···

可是想起那丫头倔强骄傲的下巴,嘴角不有自主的弯起小小的弧度,手上挥鞭的幅度大了些,心情却是畅快无比。

她不懂武,只会凭着蛮力和怒气一股脑的乱打,揪住他的头了狠的扯,“叫你说我九叔的坏话,你个坏小孩!叫你说我九叔的坏话,我恨你···讨厌你···”

“你是太子殿下嘛!”

呵呵~他轻笑出声:“我的笙儿总是太聪明了。是啊,人都是脆弱的,不敢坦诚的面对自己的卑微,总是让太多的等级划分自己与别人的区别。可是,笙儿,你知道吗?这世上还有一种人,并不需要坐个虚假的位置才能让生杀予夺。”

小家伙大眼睛一转,然后抓着他的衣袖说:“要不笙儿去求大皇叔吧?大皇叔最疼笙儿了,说不定九叔就不用去了。”

东燕启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地上的那人,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吞吐而出的言词却让人心生畏惧:“皇后娘娘,今日来,本殿下是给了皇上一个面子,聪明人要懂得守时藏拙,若是逼人太甚最后的结果往往会惹祸上身。”

身体重重的被摔在地板上,连呼痛的时间都没有就闻得耳边一声尖利的笑声:“哟,本宫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家的小侄女来了!本宫的玉凤殿平时连路过都免了,今日是什么日子竟然把你们一个个都吹往本宫的玉凤殿。”

白色的素裙在起身间抖动出漂亮的弧度,素手在腰间一扯,本就披在身上的素裙一下子滑落在地,女人独有的曼妙身姿陡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东燕启淡淡扫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去,嘴角漾出似有若无的涟漪。

霓笙从小虽然顽劣,大小事搁在她那里都会大而化小,可是有些传闻她并不是不听,只是听在耳里记在心里而已,对于九叔和这个皇宫的秘密,她年纪小不明白,可是潜在的某些本能还是在提醒她——九叔在皇宫中很危险!

好厉害的一个丫头!霓笙倒退了一步,仰起脖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丫鬟,眸光闪烁着蜇人的毒光,跪拜着的紫霄不由后背一凛,转念一想不过是个女娃,随即抬了头与那双忽明忽暗的眼眸对上。

东霓笙一路风风火火的奔向乾金殿,太监宫女被她撞翻了一大片,一进乾金殿的大门她就放开喉咙喊出了那个念了好几遍的称呼:“九叔!九叔!笙儿来看你啦!”

东凤城冷冷弯起唇角,就近一块干净的地坐了下来,地上柔软的青草在微风的吹拂下飘散出独特的清香。霓笙仰面看他,其实她的这个表哥长的还是挺好看的,整张脸像是被精心雕琢过一般,找不到任何瑕疵。

那日自己的一时冲动看来并不是错误的。他如此想。

“丹桂,退下!”他的声音如他的人般也冷的让人寒,眸光向霓笙射来时顿时冷了几度,审视撺掇近乎挑剔,语气里的傲慢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你就是三皇叔的女儿东霓笙?”

音落,雪剑折射出刺人的白光,光影绰绰,快的几乎连呼吸的时间都没有。六丑在旁边看的心惊胆战,他虽知道霓笙是个武学天才,可是却从来没有传授过武功给她,一是因为这丫头天性散漫惯了,学不来这种苦活,二来是三王爷那边查的紧,仿佛怕这丫头学了武艺以后更加的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