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朗玥心底幽幽叹息,面上依旧是微微的笑意。她的自尊与骄傲,绝对不允许让人将她看低。就算已是卑微到了尘埃里,她依旧要挺直着自己的身躯,就像那黑夜中的皓皓朗月,哪怕周围一片漆黑,月亮始终明亮的在那里;哪怕有乌云遮掩,待风吹散,月色皎洁依旧!

可是我错了,他似乎很享受当内卫的乐趣。

风朗玥微哂:“曾有一本书中说了这样一句话‘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当时有位智者反驳道‘子非我,焉知我不知鱼之乐?’”

“如今桃花汛期,修筑河堤,押着赈灾粮都需要人手。如果一旦难民集结起来的话,定会造成动乱……”

一丝光芒从远方闪耀,飘飘渺渺,刺透那天边的云彩。清晨的风沐浴着草原的每一个角落,霍白安低头看着怀中之人,睡得正香。虽然她一直期待着看日出,不过现在还是让她先睡吧。

风珏茗瞥了他一眼,拉长了语调:“霍白安——”

霍白安和沈卓很有眼色走到一旁,不打扰那两姐妹的重逢。不过鉴于四人现在的境况特殊,所以风珏茗也没聊多久。反正岁月还长,风朗玥平安无事,以后她有大把的时间向姐姐问个清楚。

“哇……娘……”小不点被他这问,吓得哭了起来,比刚才还要凄惨。

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万一杀出个马匪来……

“这个嘛……”云昊神秘一笑,低头瞧着霍墨儿,那深情的模样令霍墨儿脸一下微红起来——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会这般不好意思。

风珏茗也跟着笑了:“你一个朝廷四品大员,随从不带丫鬟不带,就这么赶着一辆小马车去上京,我估计啊,你应该是我朝以来最寒酸的官员了。”

原来是苏氏闻风前来了,见着小五便朝她笑了笑,那神情拿捏的恰到好处,不亲近也不疏离。

“你去吧……”风珏茗轻声道:“这边的事我能应付。”

霍白安点点头,欣赏地看着风珏茗。

胡氏仰着头,看着黯淡的天空,轻声道:“他俩就是我的命根,就算拼了命我也要护着他们。唉……这人啊若做了亏心事,就一辈子不得安生。报应落在我身上就好了,希望菩萨能保佑俩孩子不要有事。”

初冬的寒意还不太浓,但风珏茗的轿子已换了厚厚的轿帘,她微微撩起,指着前方一个背街小巷,低声对一旁的翠竹道:“到那个巷子里。”

“小五,你今天可真是稀客呀,不是说府里正在办花宴么,怎么不去玩?”

半响,沈卓没有听到车内人的回应,有些着急,正打算进去看看,只听风朗玥静静道:“沈公子,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去赤州。”

“怎……怎么会这样?!”

风珏茗思索了这番话,觉得也是这个理。

“那她在哪?”

“我一定要让他赔偿我,要把将军府最好的酒拿出来!”沈卓絮絮叨叨,将事情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的有些太多了,不要意思地挠挠头:“对不起啊,让你听我抱怨这么久。”

“你师父倒是很有远见。”风珏茗笑了笑,“你这次来中原是有何贵干呢?”

难道给风珏茗打一副长命锁?

徐平安脸色微微一变,低头不语。

听到眼前公子的承诺,小乞丐激动地将打听到的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他们村几乎都姓徐,徐桃花和徐平安是自小说的娃娃亲。六月初三的时候,小的的弟弟在他们的村湖边摸鱼,恰巧就听到了徐平安那小子跟他娘的对话。说徐桃花前天晚上来找过他,说是徐老头让她这段时间出去躲躲。我猜,那桃花姑娘八成是想让徐平安收留她。不知为何,桃花姑娘终究还是走了。”

风珏茗稍稍有些宽慰,心思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案子上来了。刚欲询问,就见着霍白安倒在太师椅里,悠哉地看着闲书,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让风珏茗顿时恨的牙痒痒。

某人依旧装死……

霍白安见这二人交谈甚欢,不由朝天翻个白眼。趁着仵作还没向风珏茗讨教怎么打人用力最少下手最痛这一环节时,便将他媳妇儿给拖了出来。

“徐师傅?”风珏茗二丈摸不着头脑,“咱们认识吗?”

风珏茗一脸无奈地看着她,闷闷地喝口茶:“有这么好笑吗?”

萧长风……

风珏茗静静看着他,心中一片冰凉。

望着镜中女子的颜容,风珏茗不由蹙起了眉头。这精致的妆容,实在是不适合她。

原来是风珏茗的朋友。

“荒唐!”风书权猛地拍向桌子:“在你找到茗儿的时候就应当将她送回风府!这几日,你对茗儿……”

“哼,王氏啊王氏,你这叫自掘坟墓!”

顾飞燕大力一扭——

“对不起就完了?!”霍白安捡起书放到桌上。

霍白安无奈的扫了她一眼,秦珍儿大方的走进去,似乎在喃喃自语:“不过……相较那座笼子,小五更喜欢这里。这间房子是她亲自挑的,有时候在风府不高兴了,她便会溜到这里待一下午。虽然这里也只是一个笼子……”许见霍白安还站在门,不由外朝着他挥挥手,“不要再局促啦,这里也不过是个雅间罢了。”

风珏茗抬起头,来人竟然是南宫世荣。

阿福站在一旁不敢做声,只是霍白安半响不说话令他有些担忧,轻声问道:“少爷……您看这事……”

“四小姐,这么好的雅致啊。”

“有事?”

勉勉强强看过账本,接下来要去试吃菜品。

“你看看我,本来好好的。让你姐硬是拉着我起来跑步,秋风那叫个萧瑟啊,结果,刚入秋我就病了!”

算上今天,这是霍白安与秦珍儿第一次见面,二人如此坐着难免有些尴尬。但秦珍儿却毫不在意与一个陌生男子独处。

霍白安仔仔细细将信中内容反复斟酌,又现风珏茗正睁着大眼一脸期待的望自己,顿时觉得头如斗大。虽如此,他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风珏茗啊,虽然我对吃喝玩乐挺在行的,可这做生意……我真不在行!这事儿你得和胡掌柜去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