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珏茗将一切看在眼里。

不是老爷,不是爹爹,只是你……

小孩的嚷嚷声让周围的行人频频朝他们看来。胡氏喝了点水,连忙扯了下杏姐的衣服:“杏姐,不得无礼!”

风珏茗哼了一声:“我哪里知道!”

杏姐今年已经十岁了,关于胡氏的事情约莫知道一些。两月前的一天夜里,她迷迷糊糊的起夜,走至院中,见着胡氏的房间蜡烛还没灭,便想过去找她说说话。刚走至窗边,听的屋内一个老妈子的声音,似与胡氏在交谈着些什么。透着窗户缝,杏姐见老妈子将一个包袱塞给了娘后,又匆匆走了。随后几天,杏姐趁着胡氏出门时,偷偷将包袱拆看——竟是满满一包袱的白银,略略数了下,将近二百两!

“胡姨娘……”风珏茗仔细想了想,但一岁的娃娃能有什么记忆,关于这个胡姨娘娘的事情大还多是长大后听府里说起过。

苏氏见她没有任何表示,心下狐疑。此时又有些夫人小姐来了,这话也不好继续,苏氏作为主人家自是要去招待客人。风珏茗见她忙了起来,找了个借口便往后院走去了。

好你个头啊!

“你……你说什么?”

萧长风被她说得哭笑不得:“正是。唉,这也是我一直不对你们说我身份原因,你看看,这内卫的名声就没有好过!”

南宫老爷子见她不说话,脸色微怒:“问你话呢,你身为他的正妻,难道连自己男人的账目都不清楚吗?!”

沈卓不耐地坐下,抱怨道:“那个霍白安介绍的什么鬼酒,要二百两银子,可喝起来却像是白水滋味。你们中原人真是太狡猾了,拿白水当酒卖,竟然还要二百两银子!”

萧长风噎了一笑,不过还算是保持了脸上风度翩翩的笑意。

霍白安还真没想过,在他印象中风珏茗和饰似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关系。只有长鞭,骏马,名剑,利刃才会引起她的注意。

霍白安好似恍然大悟:“走,咱们再去徐平安家一趟!”

小林哥虽有了糊口的生计,但也没有忘记当初一起讨饭的朋友们,时不时就去周济几次。

直到离开上房,风珏茗的心都是悬着的。顾飞燕这话是什么意思,对一个痴傻的儿媳妇儿说这番话,莫不是……

直到这一刻,霍白安终于认识到,风珏茗绝对不是有勇无谋,她的笨拙似乎只在某一些方面,对于这种谋财害命之事,好像很不巧地撞在了她的特长上。

少顷,又恢复到正色,风珏茗擦了擦手:“徐师傅脸上有些微肿,而且淤青是右脸颊较重,左边轻,这说明……”

“我就知……”

秦珍儿笑道:“你在这里倒是不客气……”话未说完,仿佛看到了什么异样的东西,一双凤目死死刻在了风珏茗身上,“你……你……”

因此,在顾飞燕看来,风珏茗不仅是自己的儿媳妇,更是自己未来的要入室的嫡传徒弟!

“只可惜,我风珏茗高攀不起霍公子,又何来缘定三生呢。”

翠竹讪讪笑道:“小姐,这样是不合规矩的。”

萧长风一阵惊愕,这就是没傻之前风珏茗的作风吗?他看着她,虽然她现在依旧是这副懵懂的模样,可终有一日她会好的,变回那个心狠手辣的风珏茗,到那个时候霍白安还会始终如一的待她吗?

正当风书权权衡如何回答之际,风无双道:“霍公子找到小五,无双先替家父家母谢过霍公子了,家父已经设宴,一定要好好款待霍公子。但……此乃风府私事,霍公子还是……”

苏氏闭目念经,仿佛世上一切都与她无关。夏荷跪了许久,见她依旧没有吃饭的意思,只好留下晚膳,将之前的午膳端走。

风珏茗终是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直视眼前之人,摆开了架势。

茶楼中喧闹一片,霍白安却一句也听不去,若有所思地望着茶杯,似乎明白了什么……

只见他转身走进了屋子,冷静着声音,淡淡道:“风珏茗在将军府的事情不准对外透露一个字!”

风珏茗强压着身体的不适,只是那股挥之不去地恐惧之感萦绕在心头。她现在只想见到霍白安,仿佛一个溺水之人本能的想要去寻找那根救命浮木。

霍白安无奈地笑道:“拿过来吧,就算烧了下一次恐怕就会直接派人来霍府了。”

“那时候姨娘也生了一个女儿。爹爹抱着她说,他现在才真正算是儿女双全了。”风朗玥看着手中的茶杯呆,淡淡地说着。

屋内丫鬟嬷嬷都是明眼人,半老徐娘的王氏与年轻貌美的苏氏一比,的确是……淡了三分!

风珏茗浅笑着:“还有江宁的惊鸿小楼,上京瑞香茶舍……”

茶楼

期间,秦珍儿也问过霍白安对醉仙楼现在的状况有无意见,均被他以不熟悉生意之事给岔开了。

那封信是胡掌柜匿名送的,说的还是醉仙楼的事情。

离开了酒楼,阿福便将自己打听到的,悉数说出。霍白安笑着喃喃自语:“这可真有意思了,月底和月中……为什么非要月底和月中去呢?”

月柔连连点头。那个女子,虽然寡言少语,却有着一股慑人的气魄。这样的人,会真的傻了吗?

“公子……”月柔有些迟疑,但嘴角还是挂着柔笑:“不知公子怎么提起这些了?”

孙大夫曾经说过,此毒整个宁州城无人可医。哪怕是皇宫里的御医来了,也只会说风珏茗是因为撞伤脑部,因淤血导致身体不适,根本就不会怀疑是否中毒这一说。但风珏茗身上的毒的确是没了,知道这个事实后,风无双手下的古琴琴弦断了三根。

见箫长风微蹙着眉头,大家的心也跟着提起。沉默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