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白安又道:“这样子,你觉得太子和齐王哪一个人好些?”

杏姐跑去,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两个鸡蛋,捧到胡姨娘面前,“娘,别做了,费眼睛。”

胡姨娘是母亲在怀孕时给忠义伯收的偏房,后来因为犯了事,被赶出了风府,再没有了音讯。这人都消失十多年了,怎么苏氏出门烧趟香就给她遇到了呢?怕这里面的圈圈绕绕没那么简单吧……

翠竹见风珏茗能够明白这些,心底舒口气,心道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如果是风珏茗可能就会这样直接吼出来了,但风朗玥毕竟不是她那火爆脾气的妹子,此刻她只是僵硬着脖子望着沈卓,对方脸上如孩子般纯真的笑容更让风朗玥一时间不知到底该说些什么。

萧长风四下张望一下:“小五她不会突然来这吧?”

霍白安品口茶,笑道:“没,我倒是觉得这内卫的职务挺适合你的。”笑里藏刀,深藏不露,真是天生就干这一行的好材料啊!

南宫老爷子听到这里,也琢磨出不对劲了。自己儿子平日里是个什么样他自然是知道的清楚,花钱大手大脚,如果仅仅是每个月公中出的那点银子哪能经得住他那样花。不过以前家中银子如白水一样来,他到没怎么注意,如今被宁氏一提醒,他倒是想起来了!急忙道:“来人,去把老大的账拿过来,另外把他媳妇也给叫来!”

风朗玥看着他,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异族人,不免多打量了几眼。听得沈卓的抱怨,不由道:“公子说的可是醉仙楼的不醉不归?”

悦来小楼,茶香阵阵。

有打饰这种闲工夫还不如给风珏茗淘一柄好剑,说不定更得她喜爱。

“当然属实!”小林哥一脸肯定,“我媳妇儿偶尔会跟他二舅的婆娘一起做针线,这些日子闲谈中得知的。”

要论这世上除了捕快外谁最会找人,那只能是乞丐莫属!乞丐这个职业决定了你必须熟悉宁州城及其周边村镇大小街巷以及各色人群。说不定哪天你正被自家母老虎罚跪搓衣板时,一个小乞丐就蹲在了墙角,津津有味地看戏。

虽说顾飞燕是从江湖来的女侠没那么多的规矩,可好歹也是婆婆不是。早上给婆婆请安的这道工序,风珏茗可不敢省去。反正她由于练武素来也不会懒睡,冬温夏清,昏定晨省是少不了的。

风珏茗继续道:“那么事情就有两种可能。一种,你或者是我,在以前做了件令他恨之入骨,都到了恨不得将你我二人先除之而后快的地步的事情,所以他宁愿冒着得罪将军府的风险,也要当个苍蝇恶心你。至于第二个嘛……”风珏茗轻笑,“有人给他许了愿,保证他就算得罪了将军府,也不用担心仕途。你觉得,那一种靠谱点?”

此时风珏茗弯下腰,伸手附上死者脸颊,目光镇定又仔细:“不对,这不仅仅是被水泡肿的。被水泡肿后,脸上不可能有淤青。”

“我才嫁给你几天啊就出了这种事,万一你要是有个好歹,你娘不把我给宰了才怪!烟波顾家可不是吃素的!”

风珏茗一脸欢喜:“谢谢娘,我会早些回来的。”

霍府人口简单,或是说——太简单了。除了早上拜见顾飞燕后风珏茗就没事做了。公公和大哥在边城,最近总有小股流民侵犯,所以一时半刻也回不来。姑子霍墨儿被诊出有孕,头三月最是需要注意,又是头一胎所以只让人送了礼,人并没有来宁州。

见风珏茗不吃了,霍白安拿来了两个小酒杯,看样子是要喝交杯酒。风珏茗警铃大作——不能再装下去了!!!

“没事,烟火我以前在上京看过。你去看吧,到时候再偷偷溜回来,别被现就行了。大家都在前厅看烟火,没有人会注意这里的。”

这幅画是她小时候缠着风朗玥画的,那时风朗玥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这画中人也只能勉强看出是一个女子模样罢了。

“私事?”霍白安勾起一丝笑意,看的风无双心底毛。只见他站起身,朝着风书权再拜一次,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说出。一时间,屋内陷入了一阵诡异的震惊中……

人证不是失踪就是已死,但今年端午,府中过节一事的确是苏氏在操办,各房的艾草也是她经手的,这一点府里上下都知道,但……即便如此,风书权依旧不忍心就这样草率的处理苏氏。秀湖泛舟,一曲相思调,哀伤婉转,那眼中流动的波光,却与他已去世的妻许氏如此相似……

顾燕飞陡然眼神一凌,以迅雷之势出手攻击。

霍白安喝口茶,只听得一旁的茶娘喃喃着:“羡慕啊……”

阿福想要争辩什么,可话至嘴边,终是抱着万分的不甘心又咽了下去。

门子连忙走出来,笑道:“五小姐先坐一会儿,我让人给您倒茶去。这大热天的……”

读着信,霍白安的脸色越来越阴郁,遂站起身往书房走去。阿福连忙地让一旁小厮将碗筷收好,又嘱咐厨房晚上备好夜宵。看少爷这幅模样,恐怕今天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她本是一个秀才的女儿,机缘巧合下遇到了风书权,被他收为偏房。王氏那个时候也是乖巧可人,在风府的一举一动均按照规矩来。渐渐的,许氏也接受了她。不久,王氏的肚子便大了起来,原来是带着种来的。

由于多了一位姨奶奶,风府一下子忙碌了起来。霍白安坐在醉仙楼内,已经好几日没见着风珏茗了,也不知她现在怎样。

秦珍儿见状,很识时务的退出账房,带上门。

“白安啊,不是我说你姐,她实在是……你说她要练武就自己练挺好,我每天下值回去还要陪她扎马步,这不是闲得慌吗!”

“东……东家……您,您开恩啊……”

宁州城北接上京贵胄,南临江南富庶,四通八达。南北来客,做生意的,赶考的络绎不绝。所以,城中客栈酒楼这一行当一直是供不应求。醉仙楼的胡掌柜看准的这一商机,想要盘下醉仙楼周围的三个店铺,以扩大酒楼的经营范围。但不曾想,好不容易谈好的价钱,对方宁愿赔双倍的订金都不卖醉仙楼了!

“也就是按我娘教给我的法子做的。她老人家曾经在西湖住过一段时间,吃过当地的西湖醋鱼,也就学了两手。对于五小姐,无非就是把口味再加甜一点,然后用那个秘方勾芡就行了。”

离开秋月春花楼,霍白安心情不错。坐在马车里,嘴角的笑意一直不减:“哈哈,南宫世荣这次你可是彻底栽在我手里了!风珏茗,看来你虽然脑袋撞坏了,以前的接头暗号还是记得啊。你没来之前,我心里还真的有些没底。怕阿福没能将你从风府里带出来,没想到你还记得三长一短的猫叫声。阿福是在后院的墙根处接到你的吧,肩上的伤好些了吗?”

月柔微微垂眸。

“小姐,要不……咱们算了吧……”傲雪轻声安慰着,“反正五小姐都那样了,她也不可能会造成什么威胁。”

箫长风道明来意,翠竹愣愣地点头,猛然惊道:“我去让她们守好门!”

傲雪会意一笑:“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办。”

“你应该是想让你们小姐尽快好起来吧。”

“哦……那……萧长风呢?”

奇怪了,明明早上还是兴高采烈,怎么晚上回来就成这样了?翠竹纳闷,先让丫鬟们端来热巾子和热茶来,自己走到风珏茗身旁,含笑问道:“小姐,怎么了?谁让给你气受了,说出来大家替你教训他去。”

现在城中都传风珏茗痴傻了,怎么这个霍墨儿还……

“看来风珏茗这次傻了,是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啊。”

风朗玥面露歉意:“这几天风大夜里睡觉的时候着了凉,便耽搁了几天。让大家担心了。”

霍墨儿道:“前几天我收到娘的飞鸽传书,说西北民风彪悍,大媳妇儿老姑娘更彪悍。她放心不下爹,便跟去了。”

霍白安噼里啪啦一阵说教,小厮阿福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指着眼前的风珏茗。

“好!”南宫世荣也不跟霍白安废话,“小的们给爷打!”

待风珏茗换上厚厚的白裘外套,风无双便带着丫鬟随从浩浩汤汤的来了。风珏茗上了马车,整个南柯小园的丫鬟只有翠竹一人跟随。马车渐渐离开风府,向梅园驶去。

“哼,老奴会好好教导你怎么做丫鬟的!”高嬷嬷振振有词,倏忽间,听的天地间一声清晰的响声——啪!

风府是宁州名门贵族,风家大小姐出嫁自然是风光无限。十里红妆铺地,整个风府热热闹闹。除了风家五小姐风珏茗住的南柯小园,那里寂静一片。府外锣鼓喧天,南柯小园却一点也听不到,煞是冷清。

“老爷,茗姐儿不懂事,我带她下去。”

每一次,每一次,她都想要讨好那个一脸严肃的男人。明明他对其他人都好,可为什么独独对她……五岁的风珏茗不懂大人的心思,她只是单纯的想要讨好所有人,让别人能够注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