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根本不知道苑子没把孩子打掉。”许尚建脸色也没多好看,气急地嘶喊着。

她太过激动,说得断断续续,可桔听得心惊胆战,“你别急,你在家别出门,我现在马上回去,你等我。大文学”

“就是嘛!再说江大哥也不是外人,总要适应我们的相处模式才行。你说是吧江大哥?”可杰见江帆与他英雄所见略同,一时得意忘形,对着江帆勾肩搭背,惹来老爸一声轻咳,他讪讪地放下手,乖乖地坐回座位。

“你啊!算我怕了你了,每次想小小抱怨一下你不关心我你就是这副表情,好像我欺负你一样,等下你爸妈看到那还得了。大文学”江帆拉着她的手,笑得有点夸张,可桔知道他是想逗她笑。

苏妙丹从小在城市长大,不知小镇上的人都比较保守,整个人偎在林寒身边,一脸满足甜笑。爸爸见了有些尴尬,轻咳几声,低头泡着茶。林寒见状,不动声色地拔开她的手问:“你怎么有空跟阿帆一起来?”他记得她说过年要陪她爷爷奶奶过。

“吃完饭我们去海边吧!”林寒说。

“你没事吧?”看他痛苦地揉着头,她无法狠心挥手离开。

“老师,我们那边坐吧!”

“还说不关你的事,你自己说,每天放学我偷偷放在她书桌下吓她的蚯蚓蛤蟆是不是你拿掉的?”

下了楼现家里只剩下妈妈,弟弟妹妹早就出门了。外头的天气格外好,阳光透过天井照进大厅,暖暖的。妈妈帮她热好了甜糯米粥,这也是家乡的另一习俗,或许是寓意未来一年都甜甜蜜蜜,每家每户都会吃。

可桔几乎要呻yin了,她因为那张奖状被人笑了很久,原因是粗枝大叶的教官弄错了编号,当她糊里糊涂地上了台要领奖,教官才尴尬地告诉她,得奖的不是她,本来就是,一个看到烈日就想躲得远远的人怎么可能在军训中表现优异呢?只是这样的乌龙还是让她连钻地洞的心都有了。

看着桌上一大堆的鸡鸭鱼肉,还没吃,可桔感觉连肠子都滴着油。可妈妈却坐在她身旁,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边问她:“不是叫你请阿帆来我们家过年吗?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他爸妈都在国外,他一个人过年多可怜。”

看他们越来越近,可桔缩回头假装看着架子上的东西,许尚建三人从架子后面走过,他妈妈尖利的嗓音散了一路,“你看人家张小姐对你多好,你可不能辜负人家啊!要不然妈可不答应……”

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江帆已喝得烂醉如泥趴在桌子上了。

“我知道。”赶在可桔挂上电话之前,林寒淡淡的声音传来,“你等我,我带你去找他。

墓园里的气氛总是悲伤的,可桔守在江帆身边,他原本精光闪耀的眼眸变得空洞,就像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般。可桔握住他的手,他不说,她什么也无法为他做,只能借此告诉他,她在他身边。

小小的病房里挤了好几个人,可桔微喘着气,气息在面前凝固成白烟。她看着江帆坐在病床边,紧紧抱着疯狂的苏妙丹。苏妙丹怨恨地瞪视着床前的一对中年男女,不停地在江帆的怀里挣扎着,手上打着点滴的针头早已扯歪,透明的管子里回着血,鲜红的血液触目惊心。林寒忙跑过去拨下她手上的针头,边帮着江帆制止她边安抚着,“妙丹,你别这样,冷静点……”

可桔看着性情变得有点灰暗的徐苑,不由得想,苑子离婚的决定或许是对的,如果再这样相处下去,她和许尚建都会崩溃,他永远无法忤逆他妈妈,苑子只能永远生活在受他妈妈压迫的阴影下,这样的日子是摧残人心的煎熬。

“我管不了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

进了门,可桔立即给徐苑倒了杯热水,看着她端着水杯的手微微抖,脸色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青紫,不禁皱起了眉问:“你到底在外面站了多久?怎么冻成这个样子。”边说着边找了个暖水袋放在她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