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怡嘻嘻一笑,转过表姐的身子,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帮她吹起了头。大文学

原来,每个人都有两面性,展示人前的不过是修饰过后的完美面具而已,另一面藏得太深,有时连自己也找不到。可桔轻叹了口气,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声中,突然觉自己竟是那么格格不入。于是拿起包包拍拍阿诗的肩膀,凑近她耳边说道:“我有点累,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不过撇开这些臆测不说,他倒真是个不错的男孩子,因此没了那层隔膜,一年多下来,他与她也变成了熟稔的朋友。

驻足片刻,直到寒意渐浓才离开窗前,瞥了床头柜上的闹钟一眼,见上班时间差不多才换了衣服出门。

&&可桔看着表妹慌慌张张地跑进跑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医生急匆匆地进了病房,量了体温才笑着说:“病人烧已经退了,不用担心。”

“是不是很无聊?要不要阿姨推你出去走走?”

“你别这样笑?看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大文学”可桔拧着眉,夸张地搓着手臂。

班主任略显尖锐的嗓音在面前响起,陷入冥想中的可桔吓了一跳,浑身一震,忙不迭地站起来,手忙脚乱中膝盖狠狠地撞上书桌,痛得她差点泪洒当场。大文学

“可桔,今天的花送到了吧?”江帆轻快的声意传来。

可桔拍了拍手,招呼同事们过来,“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上个月我们店的业绩全公司第一,且被去年上升了几个百分点,老总奖金了。”

“我又没叫你送。”说起这个就来气。自那次相亲后,她以为他们两个应该从此形同陌路。毕竟他当初的表情告诉她,他有多么不甘愿。

“可桔啊!人好点了吗?”妈妈关爱的声音自手机中传来。”

可桔脸一红,不想让他以为她输不起。她抬高下巴回道:“没事,只是沙子迷了眼。”说完越过林寒跑出了礼堂。

“不是吧?”希怡往后一倒,躺在床上哀声叫喊,“你知道我今晚替你顶了多少罪吗?姨妈念叨的功夫你比我还清楚,不管,你要补偿我。”

“是啊!都快十年了,真的好久。”久到她以为这辈子就只能抱着那段回忆过日子了。

可桔瞥了一眼不服气暗暗瞪着她的许母摇摇头,无心思去计较她的无礼,“苑子到底怎么样?她和宝宝都没事吧?”

“都没事了,但医生说她情绪太激动,怕影响胎儿育,要格外小心才行。”许尚建摸了把脸,神情格外疲惫,“她现在不肯见我,她家人又不在本城,我只能麻烦你帮我劝劝她。”

可桔点点头,越过许尚建,推开病房的门。大文学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出去。”病床上的人背向着房门,听到开门声,拉起被子蒙着头,哑着嗓子吼道。

“苑子,是我。”可桔说着走近床前,拉下她的被子。

徐苑缓缓地探出头,见到可桔,眼眶一热,泪便忍不住地夺眶而出。可桔心一揪,将苍白憔悴的她揽入怀中,如哄孩子般轻轻抚着她的背。

“别哭了,苑子,你别哭了……”看她哭得如此凄凉,可桔也鼻子泛酸,眼眶微微泛红。垂眸细细打量着埋在她怀中的苑子,不过一个多星期不见,她竟然消瘦如斯。

在可桔的柔声安抚中,徐苑渐渐停止了抽噎,抬起红肿的眼望着可桔问,“是尚建告诉你我进医院了?”

可桔点点头,轻轻为她拨开和着泪水粘在脸上的丝,抽出纸巾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渍。

“到底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徐苑接过可桔手上的纸巾,边擦拭着边苦苦一笑,“我想我真的错了,可桔。我以为我照她的意愿做了就能改善我们的关系,我太天真了,在她眼中,我永远是个入侵者,一个要跟她抢儿子的坏女人。”

可桔握着她的手,拧着眉,忆起门外那尖酸刻薄的老女人,可想而知,那样的女人一定将恶婆婆的角色扮演得入木三分。

“她每天都可以找到新的名目来挤兑讽刺我,为了尚建,为了一家人能和和气气,我都忍了。可今天……”说到这里,苑子深吸了口气,吞下涌上喉咙的哽咽。“今天我不过是害喜得严重了点,早餐吃到一半就吐得厉害,而她竟然借题挥,说我嫌弃她做的菜,说我目无尊长,最后说着说着竟扯到我爸妈,说他们没教养,才会教出我这样的女儿,我实在气不过就顶了几句。而你知道吗?许尚建他居然吼我,说我不应该跟她妈顶嘴,事情的经过他明明都看到的啊!”想起当时许尚建的表情,徐苑心都凉了,她为了他委屈求全,所有苦都往肚子里咽,而他却始终与他妈妈同一阵线,对她这愿意为他放弃所有的女人恶言相向。

“我当时气晕了头,跑出门口时摔了一跤,他妈却还说我在使苦肉计。”徐苑自嘲一笑,刚止住的泪水又奔流不止,滑下唇角,尽是苦涩。

静静地听苑子说完,可桔沉默不语,这是一场没有硝烟且永远不会平息的战争。遇上这种对儿子有强烈占有欲的婆婆,苑子注定永远得不到认同。这种局面她能说什么呢?苑子没有错啊!

安慰了苑子几句,可桔步履沉重的走出病房,迎上许尚建急切的脸,可桔摇了摇头。他让她帮忙劝苑子,她该怎么劝呢?在知道她所受的委屈之后,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许尚建失望颓丧地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以手爬梳着头,神情痛苦焦躁。

“你妈呢?”可桔这时才现只剩许尚建一人。

“我让她先回家。”许尚建抬起头,“对不起,我替我妈向你道歉。”

可桔无所谓地耸肩,“你刚刚已经道过歉。”说着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沉吟片刻道:“苑子刚刚将事情都告诉我了,你的行为伤透了她的心。”

“我知道,但我不得不这么做,你知道吗?如果我站在苑子这边,我妈只会变本加厉地刁难她,我没得选择。”许尚建双手抱着头,粗哑的声音带着颤抖。

望着痛苦万分的他,就算心中原本有多少愤怒,有多想狠狠骂他一顿为苑子出气也说不出口了。他又有什么错呢?他只是以他自己的方式来保护他心爱的人。

“等苑子冷静一点你再好好跟她解释吧!”可桔叹了叹气站起身,“我先走了,你有什么都可以打电话给我。”说完看了看许尚建,见他双手捂着脸,肩膀微微颤动,可桔想不出还能说什么,只能跨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