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最长的大树伯伯话:“别怕别怕,哗啦啦你把话说清楚——妖神跟降魔者在一起?”

谈小春黯然:“我知道你们都嫌我笨不肯带我玩。我一定要走遍天下努力历练将来让师父承认我!”握拳,下决心。

苏瑾先是被她的花枝招展震撼的说不出话,后来则在她肆无忌惮的打量下逐渐恼怒,再后来则羞愧难当…他才貌双全为天下崇拜,并没有人胆敢用这般淫邪的目光打量他。

谈小春反射条件的双手抱胸,看他们俱是一副无可救药的表情,怒道:“你们什么意思!”

至徽皱眉训斥:“不许说脏话!”

跟着谈小春这样称呼余夜。无论如何也赶他不走。苏瑾留住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坚持谈小春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因为——谈小春‘可能’是妖。

有连王心腹来劝:“王息怒。妖神虽狂妄自大,但他与先王曾有分享天下之谊,先王对他也颇多重用。”

同伴疑虑:“你知道个屁!”

余夜插话:“天雷——谈姑娘说此乃天劫助她降妖伏魔,我看分明是她与妖魔串通。”

梁金宝忙踏前一步:“小人梁金宝。”立刻被苏瑾身边守卫的人眼光逼回原位。

她气急反笑:“原来余公子一直不信我是人?”

狼妖喋笑:“手中武器都驾驭不了,你拿什么降妖除魔——也罢,今夜给你个痛快,且自投生去吧!”嘲讽意味甚浓。

摇摇头,给自己壮胆,继续呼喊:三更已到,小心火烛…

余夜似乎刚从惊讶中回神:“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似王家镇行业排列的规模…”他摇头:“在下生平闻所未闻。”

“京城呢?”

“没有。”

其他城镇商业街道各行业之间大都错乱无章,相互混杂。蒸馒头的挤着卖葱的;酒楼旁边懒洋洋趴着乞丐,脏水肆流、吵闹喧哗。

他们在一间酒楼歇脚住宿,谈小春凝神注意来往大堂的人,悄悄对余夜说:“赶不走的,你看王家镇的人有何特点?”

绣娘闻言也好奇打量,对上几双色迷迷的眼睛,羞得低头。

余夜看了一圈沉吟不语,谈小春一再催促才开口,道:“面色青白,有气血不足之嫌。”

谈小春颔:“看他们生活状态实不该气血不足——除非……”欲言又止,跟余夜对了眼神,彼此了然。绣娘扭着谈小春的衣袖问个不停:“你们说什么,也讲给我听嘛好阿春…”

她翻个白眼,招手叫来小二:“小二哥,上菜。”

“好嘞!”小二动作蛮快,巾布往肩膀上一搭,麻利的过来擦拭一遍桌子,边擦边问:“客官们打外地来吧?”

余夜含笑:“是。”

小二一愣,为他微笑时候的神采吸引,不由呆住,手上擦个不停直到绣娘好奇的在他眼前晃手:“小二哥,喂,小二哥?”

他才恍然回神,笑得尴尬:“您几位吃点什么?”

余夜此刻笑容尽敛,仰去看墙壁上的流水菜单,就有一种淡淡冷漠神情:“你们这边可有拿手菜?”

听凭小二的推荐要了几个菜,又上来一壶茶请他们稍候。余夜靠近谈小春,轻声道:“看到他的嘴唇了?”

谈小春点头。

唇色乌,呈现不正常的黑乌;小二看上去机灵,但却莫名懒洋洋,总是休息不足的神态。

“王家镇妖气严重,你们两人千万小心。”用过饭,各自安排客房,谈小春把三人聚到一处凝重嘱咐。

绣娘闻言抖,靠近谈小春:“有妖怪呀…”她自樊篱一役对妖怪心存恐惧,听到妖怪二字恨不能钻进谈小春衣服里面躲着。

余夜温柔的安慰:“绣娘莫怕,有我在妖怪不敢造次。”温柔的嗓音足以滴水,话中宠溺可见一斑。谈小春不由嗤之:“你一穷书生,妖怪来了第一个就要吃你,妄想保护绣娘?”

说也奇怪,平日里她嫌弃绣娘累赘,现在却看不得绣娘一双水汪汪大眼含情脉脉。

余夜一晒:“我有护身之物,岂不强过你不人不妖?”

绣娘好奇:“何谓不人不妖?”子楚一贯坚持阿春是妖。

余夜对着美女总是和颜悦色:“不知是人还是妖。”

谈小春扑的一下扑倒在被面上,牙咬齿撕捶被砸床,嘴里不时出呜呀呀的痛叫——送水进门的小二哥吓了一跳:“客官?”忧心忡忡:“客官可是突急病?”心下担心她莫要突急病死在自己客栈才好。

余夜轻挑唇角:“无妨,我弟弟偶癫痫,旅途劳顿的老毛病,过上一时片刻自然痊愈。”

小二似懂非懂,但看他神色和缓,面容实在美丽,一双黑漆美瞳望向他时只感觉全世界的光彩都集中于内,比他面貌更加俊美的客官他也见过,却没人能像这位客官一般引人注目。

静如处子,动若脱兔。冷淡之时自有威仪;而和蔼处又别有韵味。

再看桌边抿嘴而笑的姑娘也清丽有加面容姣好,行动处更显现良好家教。两相对比,床上嚎叫的那位可就——虽做男装打扮,但女性特征不容忽视,他浸淫服务业多年,早练就一双火眼金睛。

一奶三胞,咋就差距天地?

他为其他两位玉人悲哀,若非床上那位,两人并肩同行又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他一面思索一面倒茶,不知不觉茶壶溢满流到桌面,又顺势流到了坐在桌边的余夜身上——“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小的该死…”话甫出口不但绣娘掩口而笑,小二自己也怔楞当场。

恨不能甩个嘴巴子——怎么就该死了?忐忑不安看向余夜,书生客官笑得温文尔雅,丝毫没有责怪之意。他匆忙之间拿起抹布擦拭,刚触到衣袍余夜将他手一把拨开,还是没有责怪,淡然道:“没事,我自己来。”

小二讷讷的退出,心里纳闷——他亲眼看到水流到书生客官衣袍上一大滩,怎么眨眼间就干透?

绣娘掩口:“阿春,你够了。”

谈小春翻身,四仰八叉,忿忿白眼:“没够没够就是没够——赶不走的欺人太甚,以前是妖后来改口称或许,应该一天进一步才是,为何突然又变成不人不妖!”转变不要太快好伐,人家适应不良。

余夜眉宇开阔,神情坦荡:“已经进步——不知是人是妖。”

谈小春长叫一声,再次翻身捶床,余夜同绣娘乐得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