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坂听着,微笑着点头,却没有一丝一毫要撤回命令的趋势。

冲田笑眯眯的放下了飒墨言一把踹过来的脚,一边扭头对着近藤勇笑着道:“近藤先生,在让墨言嫁给一君前,好歹先让银酱先变回女人吧?”

“飒桑、飒桑应该嫁给更优秀的……”

真相是什么!真相不是那口胡的真选组的多串君爱上蛋黄酱是因为冲田三叶,也不是狂乱的贵公子桂小太郎那颗看似聪慧实则天然的脑袋!

说着,千鹤将手缓缓的抚上了自己的胸前,模仿起了飒墨言的动作。

银色的刀光乍然亮起!

飒墨言闻言,双眼立刻燃起浓浓的八卦之光,她扯着冲田的衣袖,兴奋道:“哦哦哦,平助也到这个年纪了吗?可是你选谁不好,选千鹤少女你是打算和副长抢女人?”

斋藤一闻言,握着筷子的手不着痕迹的轻轻抖了抖,平静道:“应该不可能。”

一名侍女打扮的女子迈着小小的碎步找到了站在庭院已然凋谢了的樱花树下的男子,掩唇轻笑着。男子抬头微勾着唇角似是不经意扫了她一眼,随即便离去……走进了透野从未敢想过,属于现任花魁的屋子。

“哎,是的。您也知道我父亲吗?”

啪嗒一声。

清凉中性的声音在一片兵荒马乱乃至女人尖叫声中猛然乍响,并未刻意带上杀气可来者所说的话中的“新选组”三个字就足以引起最大的骚动。

冲田总司爬了起来,看着飒墨言冷笑了一声:“看着大家为找你兵荒马乱很有意思是吧。飒墨言,你把我们当什么了?”

飒墨言忍不住在心底反驳,可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清晰而不容反驳。

久远的仿佛是上个世界的事情,她曾经送了条纯棉的便宜白围巾给了一个家伙。可最后也是她一刀把那条围巾给不小心划破了。

猛然间,原本在他们前方策马的风间千景蓦然勒马停下。黑色的骏马因策马人的扬手一勒,抬起前蹄,长嘶破空。飒墨言一怔,一抬头却看见风间冷着一双绯红色的眼,面无表情的看向她。那眼神中所隐忍的杀意让飒墨言心惊,半晌,风间移开了视线重新驱马向前,语气冷漠的开口:

风间嘲讽性的笑了声:“怎么,你还去换了个造型不成?”

飒墨言咬着牙放这话,却在说了一半的时候突然顿了顿,她将视线从斋藤一的脸颊上移开,突然面色难看的道:“一君……我好像想起了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原本飒墨言是做好吐一路的准备的。因为山口的伤不过刚刚结痂,动作稍微猛烈一些就会有血丝渗出。因此,山南先生还特意在飒墨言的背包里放了个香囊借她遮挡血腥味之用。

山口一微垂眼睑,右手轻抚刀柄接着道:“是。”

“可是……没弄清事情经过就贸然的去请大夫,这样好吗?”山南表示了自己的疑惑,他不太赞成的询问道,“或者你们认识绝对可以信任的医师?”

近藤周助原本便是个慈父,对于近藤勇广收食客的行为他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面对如今的场景,他的笑容就一直没从脸上褪下。

冲田从厚厚枯叶堆中爬起,淡定摸着刀微笑着:“哦呀哦呀,看来大家真的闲到慌了嘛~!”

近藤先生有着一种洗净人心的力量。如果我没有被他救了,或者说如果救了我的人不是他……也许我就不在是我了。】清醒的少女端着近藤勇送来的汤药,眼角似有星点水光闪烁,【我的运气一直不错,你说对吧,卖药的小哥?】

“总司!”

山口觉得自己真的快习惯眼前这名在千花内部有着“最不像花之花”称谓的伪?艺妓的各种诡异行径了,他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奇妙,不知道哪家人能培育出这样的一名女子。

男人说着,绯色的眼中滑过一丝浅芒,他看着飒墨言眼拉起嘴角道:

飒墨言低垂着头,只能靠眼角的余光看见有着如暗夜蔷薇般醉人嗓音的男子握着黑瓷酒盏的手指。这样的手飒墨言再熟悉不过。

珠颜欣慰的深吸了口气,接着道:“那么白兰花呢?你喜欢吗?”

“哟,还挺傲气的。”那只苍白纤细指尖的主人一手捂唇轻笑,一手拍了拍飒墨言的脸:“小妹妹啊,听姐姐一句话,到了这里骨气可不能当饭吃啊,不想受皮肉之苦的话,你最好听话哦。”

冬天渐渐的到了。飒墨言把自己裹进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被褥里却依旧觉得寒气逼人。会给她准备热水袋的家伙不在了,会无奈着将自己被褥借给她的人不在了,会笑着看戏却又自己入戏的某个家伙也不在了。就连一直对她包容着某位长辈——他们都不在了。

我昨天晚上绝对高杉少爷做了什么啊,以他的个性怎么可能会放过我!

面对飒墨言的质疑,吉田荣太郎只是抬了抬眉眼,看向自那扇纸门后投射而来的昏暗灯光,轻哼道:“那可是高杉晋作,你以为他是谁?”

高杉被松本良顺毫不犹豫的轰出了门外半晌没有回过神,反倒是飒墨言因为这阵剧烈的推搡,渐渐的清醒了过来。

“不知道。”

就像“未来”这个神秘的字眼一般,晦涩不清。

坂本看着两个孩子的架势,很不负责任的走到了一边打算看戏。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生。两把刀飞快的在空中划过银色的弧度相撞,拉出一道滑动轻鸣。等两人分离的时候,背对着飒墨言的少年沉默着收回了手中长刀,面容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

当初将她推倒对他横刀相向的男人,在坂本的口中只是一个“性格有些自卑但心还是不坏的”分道馆的前辈而已。但就飒墨言自己的感觉而言……这恐怕是坂本那个老好人根本没察觉到那家伙的恶意罢了。

坂本自知理亏的连剑道服也来不及回去换,和门房借了一双草鞋就背着飒墨言向着他所熟悉的医师那里奔去了。飒墨言并不重,因而坂本还可以很轻松的开口问着:“啊对了,安翠欧是谁?听起来像个洋人。太郎你知道我没你和小龙先生了解外国这些东西,哈哈哈。”

看了看日头,飒墨言好心的提醒着自早上醒来后便在院子里无所事事闲晃的坂本道:“先生……你的剑道课快迟到了吧?”

“还有,我腿有点软,你能扶我一把么?”

这事有点让人毛。

他说:“我会拉起你。你没法自己爬出来,那么我就背你出来。”

温热的液体从斋藤一手掌和飒墨言面颊的缝隙间滴落,斋藤一顿了顿,用另一只手握住了飒墨言有些痉挛的左手,清淡却带着暖意。

“睡吧,我会一直呆在这里。”

第二天一早,当飒墨言在晨光中睁开了眼睛,她看着在自己榻前安静坐了一晚的男人,忽然伸出手抱住了他。将脸深深的埋在对方散着清冷气息的墨色和服中,飒墨言闭上了眼。

“一君,我们成亲吧。”

“……好。”

抓着斋藤一的衣襟,飒墨言将下巴搁在对方的肩膀处,怔怔的看着窗外湛蓝色的天空。天空湛蓝,晨光普照,一切都是显得那般生机勃勃。

就像人们心中永远也磨灭不了的希望。

飒墨言从那一晚开始终于能够在斋藤一的陪伴下安稳入睡,精神状态振奋了不少。甚至和近藤开玩笑着商讨着新选组该给她多少嫁妆。

一切看起来都在变好,除了飒墨言的日况愈下没有好转的食欲。

“冲田总司你个鬼畜,这是嘴不是漏斗!你以为吃饭是你灌下去多少就能吞下去多少的吗混蛋!”

靠近西院还没多久,就听见了专属于飒墨言风格的讽刺,不过因为身体问题,这声怒吼显得有气无力。斋藤一向前的脚步顿了顿,果然不一会儿西院里就想起了某人略带甜腻的嗓音。

“这个主意不错,下次我可以找个漏斗直接□喉咙里直接灌,省得你还吐我一身……咳,咳咳。”

冲田总司说了话说了一半忽然忍不住的咳嗽了两声,飒墨言狐疑的看着穿着单薄的冲田总司,略有担心的开口:“喂阿司,你没事吧?”

冲田勾了勾嘴角:“放心,我比你好得多,只不过似乎染了点风寒。”

飒墨言磨牙:“你最好期待自己的风寒不要变肺痨!!”

冲田总司眯起了眼,伸出手唰的一下就狠狠的拧上了飒墨言的脸颊,阴测测的开口道:“放心吧银酱,你得了绝症我都不会得肺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