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知道其真实身份的琼斯和九酒来说,明确知道,伊斯特的知名度已经不止是黑暗佣兵这个圈子里了,因为加里家族的通缉,“暗刃”伊斯特这名号在赏金猎人与白道佣兵的圈子中也传播的很广……

真是熟悉的味道啊。有股硝烟的味道,更有……血的味道……

说最后两句的时候,九酒的语气是随意的,但从现在的场面来看,竟是完全言中。

虽然经过九酒的一番讲解,他得承认,如果事情展真都如他所言,那么听从九酒的这些分析与预见也不算多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

“啊,很可惜呢,你说对了。”琼斯带着一脸“被你知道了真没办法”的笑意耸了耸肩,“和九酒玩这种文字游戏还真是有意思呢,似乎没有什么能绕到你的。不愧是……”

香波地群岛,黑暗佣兵酒馆。

除了真名以外,什么都可以算是代号。

“啊,真是快的动作。我完全现呢。”琼斯微笑着看了一眼台,褐色的眸子中闪过一道代表着若有所思的精光,“他在看B至最低级别的委托。这些委托中有些甚至是和佣兵公会共通的,那些中低级任务,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他的动作很快。往往他“顺手牵羊”完毕,物色下一个目标的时候,被偷了财物的人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窃。

想不通,最终伊斯特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人类果然是奇怪而又不能理解的种族。

“那就是说,我们还得去七水之都造船?!”安德鲁一脸惊愕,“那不是得往后面的航路退去?!”

“那个人的消失要是那么容易便会被知晓,那就不是那个人了。那个果实能力的拥有者,如果没有那种本领,我们也不会过了整整十年了还没能找到他。”空并不为战国的消息而意外,他顿了顿,拿起一旁的咖啡喝了一口,“说起来,卡普还是没有成功拦截罗杰前往香波地?看来这次香波地群岛会有一场恶战啊。另外,注意一下佣兵公会的动向。虽然说是中立势力,但是最近的动向看着有着古怪。”

“屁!这叫没事?!”声音来自从一旁的遗迹废墟中钻出的安德鲁,他听到了三人的对话,而他的脸色也在看到脸上不正常的泛起黑色,手臂更是触目惊心的黑色流光的香克斯时色变。

伊斯特不由又向前走了一步。

“……恩是啊,而且还有在海中如鱼得水的安德鲁在啊。”

黑暗精灵没有等待三人的意思,自顾自的沿着梯往幽灵船的下层船舱走去,香克斯看了一眼还在专心看着航海日志的船长,犹豫了一秒然后朝着前方的黑暗精灵喊了一声“等等我啊!”就追了下去。

“恩,巴基,我觉得鲨鱼会对你的红鼻子比较感兴趣……”

“往十点钟方向走z字形。”雷利开口,罗杰会意的点头,示意在安德鲁接任舵手位置之前的前舵手掌舵,然后朝着安德鲁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已在帆底站定拿起帆索的一群水手,大声喊道:“z字形调帆!安德鲁专心控制海流配合!!”

慑人的霸王色霸气带着压倒一切的气势散开,几乎在瞬间便将一半以上的敌人放倒在地,而剩下的,气势也低了不少。

轰轰——

多年前,罗杰那句“我要颠覆这个世界!”的豪言壮语犹在耳边,雷利哈哈大笑:“笑话!身为恶名昭彰的罗杰海贼团的副船长,怎么可能会后悔!”

对于人类来说,一直处在黑暗的环境之中会浑身不自在,人是一种需要阳光的种族,而黑暗精灵正好相反。阴影黑暗是他们的天下,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保障,而阳光对于他们却犹如慢性毒药。

香克斯一愣,虽然再次疑惑对方武器是怎么来的——但还是乖乖的后退了三步。

“说起来,他的身体全湿了……”香克斯在门外忽然想到了什么,犹豫了几秒,毅然开门打算将自己放在房间内的毛巾拿给黑暗精灵擦身子。

黑暗精灵想,这艘船一定经过了很多次的海战,危险的、残酷的海上淘汰赛。

身下的地板有节奏的起伏晃动着,耳边隐约回响着波涛滚动的声音,鼻尖荡漾着一股有些陌生的咸腥气味。

……罗杰海贼团居然在这个岛上?来之前九酒并没有告诉他。

虽然伊斯特知道这和九酒的情报来源是否及时关系并不大——毕竟这次他是独自来追寻圣十字的。即使平时除了刺杀之外的工作大部分都交给了九酒,但并不代表伊斯特什么都不会。

身为一名黑暗精灵,特别是一名主攻刺客技能的黑暗精灵,侦察和反侦察、追踪和反追踪都必须会一些。

作为一名以刺杀技术坐上家族第一武者宝座的黑暗精灵族刺客,伊斯特对于侦察和反侦察、追踪和反追踪可以说是比较精通的——想以刺客的身份在地底世界残酷的生存法则中生活下去,这必不可少。

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在这个岛上遇见罗杰海贼团,实属意外。

伊斯特并不希望再与罗杰海贼团生什么交集,于是他将视线从红身上转开,转而观察酒馆中的其他人。

他并不担心罗杰海贼团的人认出他——自从刺杀了“诡雷”索斯之后,伊斯特每次出任务都会戴上在那次任务时用的面具。虽然以精灵的眼光来看,这个面具实在是不符合他的审美观,但胜在透气、结实,符合人体的工程美学。也不知道九酒是哪找来的这么个实用性很高的面具。

伊斯特知道有几个人在他进门的时候便盯上了他,然后却在不久后便将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到了罗杰海贼团的那些人身上。

酒馆中有十来个罗杰海贼团的家伙,剩余的人,看着也并不全是海贼。

可以确定其中的一部分是黑白两道的佣兵或者具有实力的自由旅行者。没有海军。

……但是,还有剩下那一部分人呢?

那些肌肉紧绷,随时可以进入战斗状态的男人们,给伊斯特的感觉却和佣兵或是海贼完全不同。

那是种他所厌恶的,仿佛披着圣洁的长袍却追求着黑色深渊的气息。

在那些令他厌恶的人中,他现了他三个目标中的两个。两个圣十字级的赏金猎人。

黑色的面具笼罩下,伊斯特不动神色的敛去了眼中骤然暴起的冰冷锋芒。

酒馆美丽的女侍者走到了黑暗精灵的桌前,礼貌的询问需要什么,在伊斯特冷然拒绝后便离开。这举动本来没什么,但落入了个别喝的醉醺醺的酒鬼眼中,却成了“罪该万死”之举。

“你……你这狗娘养的!”

开场词便是一句没头没尾的粗话,但并不需要知道对方会这么说的原因,就这一句便足以令伊斯特将之列入死亡名单。

……嚣张挑衅者,杀无赦。

匕已经滑到手上,伊斯特用看待死人的眼神漠然注视着前方晃晃悠悠朝着他走近的男人——只要再前进十步,就是那个男人的死期。

“戴……戴了个什老子的狗屁面具,不会是你爹妈没……没将你生出个人样!”男人忽然顿住——他当然不会意识到这一顿步挽救了他的生命。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红色的酒糟鼻中呼出一股酒气,粗壮的手指无礼的指着黑暗精灵,说话也利索了点儿:“这么美丽的妞儿让你点单,都他妈敢拒绝!果然是不想活了!”

伊斯特不为所动。他拒不拒绝和这个男人为女侍者出面有何关系,他不理解但也没兴趣去理解。一个将死之人的奇怪思维,没有了解的必要。

“妈的说你呢,耳朵聋了?!”男的肆无忌惮的吼着,视线还往女侍者的方向飘去,可惜他没看到期望中的欣赏、崇拜甚至是爱慕,只有畏惧与不赞同。这种反应使得男人更加暴躁,口中的话也愈难听起来:“□妈逼的,今天要不是见了你,老子也不会沾了一身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