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打趣,但心里都明白离别的时刻到了。

忍足撇嘴:“拜托,不说她的性格有多糟糕,就是她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这一点,我也接受不能啊!”

小九硬邦邦气呼呼的说:“什么事也没有!我饿了,要吃饭”

原来是这样,迹部景吾默默想,小九自己可能都没现,它在回忆那天的情景时,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满足的笑容,顿了顿,迹部夹了一块鸡肉给它:“其实鸡肉也很好吃。”话刚落,他就恨不得把那句话吞了,什么时候他也变得如此孩子气了。

有一瞬间,迹部简直想揍他一拳,忍了忍,迹部铁青着脸,恶狠狠的口气:“你——到底要白痴到什么时候啊!”

听着她没完没了的抱怨,要不是想从她话里得到更多的信息,忍足侑士早就甩袖走人了。听起来,这似乎是个人类能施展法术的世界,真是不可思议。樱家的继承人樱井翔是个不会法术的人,但就是因为能看见九尾狐而被选作继承人。不过,这个家族没人了吗?居然会选这样的女人做继承人,让一个目中无人,自负任性的人继承家族,看来,这个家族早晚会完蛋,他真是无语了。但,这也更加说明了九尾狐的重要地位,能让两个家族联姻就是为了得到九尾狐,究竟它拥有着什么力量?

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面面相觑,他们怎么在瞬间就穿越到这儿了?两人现正站在一片空地中央,只见四周种满了樱花。枝头的樱花正开得灿烂,空气中,淡雅的香气丝丝缕缕的包围着他们。

“那么在见面会的最后,宫九为大家送上一新歌《亲爱的》。”

“那是,我可是52的视力……”炫耀的声音顿住,突然激动的说:“快看啊,那个人好帅!”

宫九不痛不痒的说:“我没忘,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有睡好的人刚起来时脑子总会犯浑。还有,我很喜欢你对我的这个新称呼,很贴切。”按他的实际年龄,确实可以算作对方的祖宗了。

“那也是你死皮赖脸追上的,我是好心,怕拒绝某人了,万一他一个想不开不要命了怎么办。”朴惠新装作丝毫不在意的样子调侃,但脸上却隐隐透着绯红。

伊藤泉:“?”

刺眼的白光突然从刀中乍现:

伊藤泉觉得莫名其妙:“他自顾自说了一大通,就这么走了,他到底是干嘛来的?”

突然,直子伸出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角,颤抖着声音说:“侑士,你看,那好像有个人,一动不动的,好可怕。”

看着不像在说假话,社幸一没法只好放下饭盒:“哎,你总是这样,胃病怎么能好?”

青春学园网球部的部活早已经结束,作为部长的手冢国光还在办公室整理队员的训练记录。

对比伊藤泉的焦急,宫九还在悠闲的打呵欠:“知道了,小泉泉。”

“新闻都已经登报了,还会有假吗?更何况,”青年站起来,阳光从窗外照射在他身上,一瞬间,如帝王般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我宫九,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曾经,明翎出于复杂的心理告樱井翔。在樱家的围阻下,小九与樱井翔对质终至伤心失望,识情的同时变身成人而暴走,火烧樱家。

当时,明翎其实一直躲在暗处,那一箭便是由他射出的。

为什么会射出那一箭?明翎自己也想不明白,是觉得小九太过痛苦,还是恨他爱樱井翔之深,亦或是为了试探樱井翔,要让小九看清这个男人值不值得爱呢?

结果呢,樱井翔是真的爱小九吗?他以身挡箭,是出于爱,愧疚,还是更复杂呢?对小九来说答案已经不重要了。顺着面颊落下的泪一滴滴砸在樱井翔的眼角。他临死前的笑容深深印刻在小九的心上……不会让你死的,如果你死去了,只留我一人孤独的守望着这凋零的爱情,未免太过残忍——

断尾,重生;一个远走,一个失忆;一个从此隐藏真心,游戏人间,一个从此失去爱情只为传承家族,寂寂老去……这场不平凡的爱恋,就此落下帷幕,谁又能料到千年后,宫九会再次遇到樱井翔的转世呢?

明翎在属于他们的爱情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是棒打鸳鸯的恶人吗,也不过是可怜人罢了。

生在这样的家族中,生在这个时代中,大抵只有错过二字吧!

终究一个情深缘浅,一个擦肩而过……

明翎在射出那一箭后,或许是不忍,或许是不想,终是没有看到故事的尽头就独自离开,游走天涯去了。

可能真的是因果报应吧,后来的某一天,明翎在丛林中被毒蛇咬伤时,竟看见了游魂似的宫九,可他没有出声,只是痴痴的看着宫九而后死去;前文不是说过,如果明翎想藏,即使是宫九也现不了。即使无辜,宫九没有救明翎触犯了九尾狐的第二条守则,成为有史以来九尾狐中第一个有幸受到天罚的狐狸。自此,红尘又多了些痴男怨女。

而在这场幻梦中,告樱井翔的人却成了明菲菲;她曾经也猜到过樱井翔的身边有九尾狐的存在,之所以没告诉任何人,不过是怕樱明两家知道后会急着把她嫁给樱井翔,但当她那天目睹了明翎和九尾狐的相处后,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明翎正在被九尾狐深深吸引,这才导致她狗急跳墙,甚至把明家至宝——衔鹄镜都给了樱于淳,想要凭借樱家的力量杀了九尾狐,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和她抢明翎了。

幻魔把玩着手指,娇笑:“真是可笑又自以为是的女人,如果最后关头不是我终于清醒,只怕她会一败涂地吧!”

“你以为自己就不算是可笑又自以为是的女人了吗?”宫九缓缓从地上站起,嘲讽的看着幻魔。

“怎么可能,你应该已经陷入我的幻境里了,怎么会这么快就醒过来!”冷汗从额头上落下,幻魔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宫九弯唇:“雕虫小技,想趁我从原身中脱离出来的间隙,拉我进‘无上幻境’,未免也太低估我了吧。”唇角的弧度加深:“说起来,我还从没被人算计的这么狠过,不收点利息也太说不过去了!”宫九扬袖:“去吧,尝尝你自己制造的幻梦!”

只听幻魔一声惨叫,周围的世界霎时变成一片灰暗。看了看沉睡的众人,宫九招手,有什么光点从幻魔身上飞出,一直飞到宫九平摊的手掌上。轻轻握住,宫九闭眼低语:又是一个痴情的女子,为了他值得吗?

宫九睁眼,静静的巡视着眼前灰暗的世界,移动的目光不由凝滞在其中一面:正是樱井翔替他挡箭的那一刻。久久的注视,宫九蓦地叹了声气,眼眸异常的深邃:原来我也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洒脱;原来我一直都记得,记得他每一个细节。如果不是这样,我也没办法演的那么好。

仔细观察,有心人就会现,宫九在《暗涌》最后一幕中表演出的神态和面前这一幕中樱井翔的神情惊人的相似!

宫九对着身后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说:“走吧,回到你们原本的生活去吧!”他一边朝前迈步走,一边悠声道:“满目河山空念远,落花风雨又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背后的世界如沙筑的城堡,一点一点的分崩离析。

他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仿佛不再留恋。

望着宫九孤寂的背影,剩下的两人神色难辨。

这是前世终于告一段落的分割线……

和煦的晨光,宽敞的大床,迹部景吾呆呆的睁着眼睛,毫无睡意的盯着天花板:昨天一回到现实,宫九就一声不响的消失了,他们后来才现虽然在那里度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光,回到这里,时间却仍是陷入幻境的那一刻,竟丝毫不曾改变。

亦真似幻,亦幻似真,是梦还是现实呢……

迹部景吾无意识的抚上眼角的泪痣。轻触的手突然顿住,泪痣——前世情人流下的眼泪——他仿佛还能感觉到,那滴砸落在他脸角的泪的温度,似乎还带着小九温热的气息。

以手掩面,迹部景吾陷在柔软的床里久久沉默。

冰帝学园

“咦,部长没有来吗?”向日岳人难以想象的捅了捅搭档忍足侑士的身侧,半天没有得到回应,转头一看才现他竟然在呆。向日岳人瞅瞅忍足,又瞅瞅难得没有睡着却兴奋莫名的慈郎,满眼的问号:今天是怎么了,三个人都这么不正常?!

芥川慈郎傻笑了半天,看见忍足眼睛一亮,兴奋地一把拉住他:“侑士侑士,昨天的歌迷见面会好看吧,宫九帅呆了是不是!”

“啊?”忍足晃神,这才清醒过来:“啊,是啊,很帅!”语气中竟带了些失落,原来,还是昨天的事呐……

akoTo公司

“伊藤先生,敦贺莲先生还有五分钟就到,会客室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年轻人走到伊藤泉身边轻声报告。

“嗯,好,我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去。”伊藤泉同样轻声回道,转过身看向从进公司起就一直眺望着窗外的宫九:“敦贺莲已经要到了,我们先去会客室吧!”尽管伊藤泉眉目间透露出对宫九的担忧,却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知道宫九不需要这些。

宫九双手插兜,淡淡道:“好,你先去吧,我马上就到。”

伊藤泉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宫九安静的坐在靠窗的沙上,姿势分毫未动:明翎,以前对他完全没有印象,竟没想到他就是当初事的导火索,更是自己受到天罚的“因”。呵,而且在这个空间里,樱井翔的转世迹部景吾,居然和明翎一缕残念的化身忍足侑士成为了好朋友!

忍足侑士并不是大家所想的那样是明翎的转世,而只是他死前的一缕残念的投身,这也是为什么在幻梦中,忍足侑士不能像迹部景吾那样,很好的融合他所附身的**的原因。

转世并没有人们所想的那么容易,转世之人必须是直系后代中最接近原身频率的人才行。明翎死后,明菲菲疯了,明家后代的血统越来越微薄,最终消失在了历史中;而樱家虽只剩下樱井翔一人,但他失忆后,记得最清的反而是从小被洗脑的教育。为了传承家族,后来和明家的一个庶出之女结婚生子,樱家最后反而得以保存。

不能不说世事难料,明菲菲竟也是痴情女子,如果她没有失去权力和身份,她可以一直把明翎当做最爱;樱井翔想要樱家灭族,可最终竟是他自己把樱家延续了下去;明翎一向不相信人世间有真感情,玩世不恭,最后却痴情一人直至死去……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宫九淡淡的笑了,不管世间如何轮回,他永远都会在这里,从不改变。

敦贺莲走来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幅画面:巨大的落地窗前,宫九背光而坐,精致的面孔在阴影中半隐半现,噙着似薄凉似叹息的轻笑,眼眸中却透出一点沧桑,仿佛是那隐匿在云雾中高高在上,俯视红尘的精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