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摸不准他在想什么,只得挑眉道:“难不成你要摆着这幅尊容去见朝臣和蒙古王公?”

他正要回头去看胤禛,却见远处宫后苑草坪上有两个身着红衣的小东西一蠕蠕的,半截身子上的明黄色带子格外显眼。康熙瞥了眼抱着狮子球的胤禛,眯着眼朝宫后苑走去。走进一看,才现方才看到的两个蠕动的小东西是他两个小儿子。

“衙棻香是催情香的一种。”大宫女停顿了会,又道,“是以,当日皇上仅将此香赏予承乾宫和翊坤宫两位主位宫妃。”

“平身。”皱眉道,“把这个字重新写。”

胤祺见胤禛皱着眉,忙扯着胤祉的手道:“三哥,你可别再揉了,四哥都受不了你了。”

“收复雅克萨并非朕一人之力,何须恭贺。”康熙道。

“喳。”穆克登领命而去。

康熙摆摆手,不作答。

站在康熙后头的梁九功见康熙颤抖着伸手擦着胤礽嘴角的血迹,又听康熙道:“胤礽,你醒醒。”

“皇上不必如此劳神,恪纯在此已住了近十年,无心再回京了。”公主婉言拒绝道。

“奴才以为尚可。”穆克登实在地说。

“罢了,尔等先起了吧,若有再断言者,本宫必不轻饶。”胤礽抬手道。心底却在腹诽康熙,若不是因为康熙,今个他岂会在这做白脸、当恶人?

“奴才以为,耗羡充公这法子甚难施行,耗羡一直为州县私有,若是要其上交,恐各州县会各留下一手。”

胤礽暗想若是吩咐人去抬车舆,怕是会惊动“做贼”的胤褆,便摇头道:“本宫就在这靠着。”

江宁巡抚汤斌得了回京的圣旨,顷刻启程,不出七日就到了京城。太子爷也好生熬过了几日才见到了新师傅,乍一眼看去,汤斌虽头参白却精神矍铄。又仔细一观,胤礽便现他嘴唇上方花白的长胡须会随着嘴唇的上下浮动而飘忽不定,实在有趣得很。

黎稽生心知这徐元梦是这四阿哥的满文师傅,四阿哥此番前来之意自是不言而喻,他主动作揖小声道:“四阿哥,并非奴才不卖您这个面子。实在是奴才不好向上头交代。”

太子嗤笑道:“皇阿玛都说到那份上了,他们岂敢不附议?”

宫人们为太子合上门,依言退下。胤礽扫视了一眼这空无一人的东暖阁,迅抽出枕头下面的东西翻开。这是一本暗黄色皮子的折子,又和普通的折子有细微的不同。胤礽暗想:这莫不是密折?

徐乾学听皇上问那索党李光地之事,心下便生了几分私心,他素与明珠交好,自视看不过李光地那伪学士。但皇上若要办他,还是需与明相相商。当下便说了几句逢源之话,“皇上,此案历经年久,具体细部臣也也太记得了。臣愿回京翻查卷宗再报予皇上。”

索额图暗道怪不得,太子爷这一举是坐实了不容人的罪名,皇上现在怕是对太子有了隔阂。可这话不能对太子直说,斟酌片刻,他才开口道:“小主子,奴才以为这回不管您是对是错,您都得去跟皇上认个错。那德璟毕竟是皇上特地指给您的,您就是再看不上眼,您也得看在皇上的份上,给他留点余地。”

“所以,也没报予朕?”

他又估摸着就这么一直站着也不像话,便迅在心底打了个腹稿,而后开口道:“朕知道诸位将士常年驻扎于此操兵练武自是辛苦的,但尔等都是我大清的栋梁,尔等驻守的是大清的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