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把衣服拿来。"一句话挡掉我虚白的解释。

"鑫鑫,怎么哭了呢?"

三十二天了,寂寞感愈加强烈。如果你日思夜想一个人,睡觉前寂静时分,脑海里总会浮现那个人的样,不会因为多日的不见而模糊了身影,他的面容只会更清晰。

很久很久,未等到他的回复,无法入睡的我半夜接到他打来的电话。

眼缝中看到妈妈坐在床沿这我发烫的额头,我口渴,开口想叫她,却发不出声音,摆动着身体,毫无所获。游离在涣散边缘的理智告诉自己,我发高烧了,才会第一时间梦到妈妈。

“那你就可以对不起我吗?你们全家都可以摆弄我的感情吗?”

每个字都被他咬得很深。可捏住下巴的手却有些温柔,没有疼痛。

闷沉的嗓音敲击我耳膜,此刻的他让我有些胆怯,两手紧紧拽住床单,不发一语。

"办完事我就过来接你去拍婚照,时间足够吧。"在我下车之前他叫住了我。

把锅放在电磁炉上打上慢火,我就去浴室洗漱,对着镜子才发现嘴角一直挂着笑,刷牙也是笑着,洗脸也是,止不住的开心。跑回厨房,看着锅里的粥慢慢冒出粘稠的泡泡,扑腾扑腾的,像欢愉地跳着泡泡舞。

我低垂脑袋,抚着泛疼的手指,泪就这么滴落,一滴一滴打在手背上,眼泪涌出的速度越来越快,我无法抑制哭出声来,抽泣着,控制不住肩膀的颤抖。

“打扮那么好是要去选美吗!”他一扭头,横眉冷瞪我。

整理好要换洗的衣物,我打开门走出,客厅没有人影,主卧房间虚掩着,能听到他讲电话的声音,因为比较安静,他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似乎还夹着怒气,我猫着脚步稍稍靠近门口。

“我如果提前给你工资是有一定风险的,所以你必须告诉我急需用钱的理由。”

哪里知道他罗大人果真是个名副其实的乌鸦嘴,第二天我确实把自己裹了两圈,还带上了口罩。

“抱住啊。”罗仁生将花贴到我口,另一只手在大衣口袋,语气有丝不耐。

这副情景一定就像幸福的一家人,作为家里顶梁柱的男人虽然话不多,可他即使疾步超前走,也紧握着家人的双手;女人爱开小玩笑,使着法子逗弄男人那张面具脸,却不会遭到批评;小孩子最天真最可爱也最懂事,是一家人维系的羁绊——

“艺姐——你——你别哭,是——呜呜——是我的错。”七妹伸手揩拭我眼角的泪,让我看到那手背上的伤。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熟悉的厉喝传入耳朵,我已经趴在地上,气力全无,只能感觉全身抽骨拔皮的痛,可我还想抓住这道像似幻觉的声音。

这毕竟是七妹的初恋,处理感情的问题肯定也很生涩,我顺着她的话说,“好吧,那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等身体好了就过来上班啊。这今天的工钱我还给你算着。”

我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低着脑袋看地面,不晓得怎么回答,要说不想,他估计会不太高兴,要说想,又太矫情,像个望眼欲穿的小怨妇。

“又不是兔子吃什么萝卜。”

鑫鑫献宝似的一个一个拿出来给我讲解,“这是遥控飞车,舅舅送的,这是大黄蜂,舅舅送的,可以变形哦。这是直升机,也是舅舅送的,本来可以飞的,可是遥控器坏了,我最喜欢这个了。还有这是数码宝贝,嘻嘻,这是爷爷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买东西啊,这好说,罗检察官来我们超市要买什么都可以,账算我头上。”超市经理拍拍脯保证。

这很傻,因为同样的一句话,同样的口气,我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二次恋爱,虽然我感觉不到爱情的含量,但也足以改变我平淡了三年的人生,天上安息的顾莫言也应该能给予我幸福的未来。

“很好听的名字哦。知道怎么写吗?”我努力让他不这么拘谨。

我把风筒放到茶几底下,继续观看未完的电视。沙发上的男人却丝毫没有移动的迹象,按往常他会直接去卧室,办公或者睡觉。那里的空间隔绝了我们之间,我触不到那个房间的他。

随口问了句,"还不睡觉吗?"眼睛并未离开电视机。

"你呢。"

"我看完电视再睡。"

过好大会儿,旁边也没动静,有个人默默陪着看电视,反而很异常。我转头望向他,这人死死盯着电视机,嘴角搭下,仿若跟电视有仇。

"怎么了?不喜欢这部电视剧吗?"心想也是,这种没太多内涵的偶像剧估计入不了他的眼。

"无聊。"他白痴似地撇我一眼,然后疾速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站起身发好司令,"去睡觉。"

"哎呀,现在是□部分,我看完再睡嘛。"

摇控器在他手中,我抢不过来,只能着急地跺脚,"求你给我啦,如果你怕吵,我就把声音关小点好啦。"

罗仁生眉头揪得很紧,瞪着我,都能感觉他急促呼吸导致口大幅度起伏。他一把将遥控器甩在沙发上,冷冷扔下一句,"随你。"便大摇大摆走去卧室。

这个男人今晚的举动着实怪异,我却琢磨不出原因,对他不太爱表露心事也是司空见惯。如果他想表达什么,一般都会做一些举动引起我的注意,让我揣测他的想法。说实话,跟他一起生活,察言观色的本领绝对可以提高。

客厅安静下来,我可以一个人静静看电视。正聚会神看到女主为了挽留男主,痛哭流涕说着情话,我这个泪点比较低的人,又是鼻尖一酸,拿起面巾纸捂着嘴巴,嘤嘤细声哭出来。

突然一句鬼魅的话幽幽飘进来,“呵,这都能哭。”

“啊!”我吓得惊叫,忙站起身转向声源处,很诧异罗仁生是什么时候站在旁边的。

“呼呼……”我拍拍口顺气,“罗大人,您出来可以给点声音的,真够吓人。”

他也没解释,两手抱在前微昂着头,“关电视,睡觉。”无风无浪的声调,傲气十足。

“再等一会儿,快结束了。”

没等我双手合十恳求,他弯腰拿起遥控器按掉。然后抓起我的手臂往卧室走,这人是大踏步迈步子,以我的短腿比较,几乎是被他拖着走。

进屋关门,我甚是疑惑,“仁生,这是你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