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面色平淡:“我为何要紧张?”

风逸没有理会他们,下车后向前走了几步,来到迷雾更浓处,从怀中掏出巫玄珠。首一接触雾气,暗红色的巫玄珠立刻散发出一阵黑色的暗光,被压抑在珠子中的剧毒也开始不安的骚动起来。

风逸却并没有提早下结论,他走前几步,仔细的环视四周。他们所在的地方,是无双城废墟外的环城古道,位置比无双城高出许多,加上无双城废弃年久,又曾经发生过极其诡异的地陷,导致整座无双城下陷不少,站在古道上,一眼望去,便可将这座无双城池尽收眼底。

“你是谁?”

风逸笑着坐过来,将百灵推开:“去去,出去和车夫聊天去,问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到天怒城。”

可如今问题就出现在这里,那群整天对他喊打喊杀,恨不得追杀到天涯海角的人们却忽然间消失了。就连刚吃了他一个大亏的采花蜂,至今都不见报复的动静。

“”

云汐恼道:“你说什么,怎么又伤着你了?”

皇甫啸瑾忽然感觉嘴巴有些干涩,他本就不是善谈之人,若是换了老六,凭那条口若悬河的烂舌头,说不定还能劝动鬼医,换了他,却实在有些捉襟见肘了。

云汐垂下了头,他不喜欢逃避,所以只能逼着自己承认,他那股无名之火,是在风逸说出自愿引毒时,毫无预兆而冒出来的。

“哈哈,踩死你,就像踩死老鼠一样容易。”风逸大笑:“不过,你怎么也算我前辈了,居然在小生面前自认是老鼠,也真是让晚辈,大开眼界啊。”

风逸看了眼任大爷一家,又看了看云汐,忽然笑了:“你刚才说的,不是真话吧。”

“啊,他爹,你的脸!”

闻言,风逸眉头微微一皱:“哦?你怎么知道是打听我的?”

风逸有些愕然的看了看手里的金子,又望了任大娘一眼,见她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心底不由泛起了一阵说不清的滋味。不过既然人家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让,只能点点头,收起了金子,但再看向二老的目光,却多了一丝善意:“那,话多了也无用,二老,我们就此告辞了,若有缘,来日再见。”

那异样的,陌生的,却,刻骨铭心的放纵

风逸的直认不讳让采花蜂窒了一下,看到对方噎着的样子,风逸笑道:“真好笑,你还真把风某和那些自命不凡的正人君子相提并论,还真令风某感动呢,可惜,我不是好人,也不喜欢做好人。”

那冰凉的触感,在他的腰间徘徊,而后缓缓向下,云汐只觉得全身的精血都凝固了一般,恨不得立刻便可以死去,那前所未有的厌恶感,在那只手触到他两腿之间时达到极限。

而且,那鬼医与自己也是素昧平生,就算是路见不平拔剑相助,他也确实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此大辱。但,若因此而落在那采花蜂的陷阱中,可

想到这里,风逸缓缓的眯起了双眼,扭头看向隔壁的墙壁

“是啊。”风逸停着脚步,瞟了一眼墙上朝廷的告示:“而且还是个不挑食的采花蜂呢。”

他要见到那个人,他要立刻见到那个人,哪怕是最后一面。

“那可不是,那拜剑山庄那四百多年的名望,哪是吹得啊。”

“对对,把钉子敲进去,别敲太狠啊,你都敲折好几颗钉子了。哎对,这个轮子就差不多了,来,下个轮子。”

风逸的衣服还是一身血迹,起初还吓了那车夫一大跳,不过又见风逸这个人乐呵呵的,还解释说是杀了野猪时溅上的血时,车夫便释然了,然后乐呵呵的带着他们驶向金桥镇。

“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风逸说得轻松。

他死了我怎么办?

离他此处却是挺远,听不到风逸的声音,也听不到刀剑碰撞的声音,只是那独臂老儿恼羞盛怒,全力发功的‘喝’‘哈’声,伴随着的,是石头崩裂之类的轰隆声。

这边徐锦背起云汐,胆战心惊的向另一旁的隧道跑去,边跑边问:“先生?您?您行吗?”

“嗯”

“呵”风逸失笑,举起酒杯,甚是感叹道:“俗话说,难得糊涂啊。”

漫长的等待,是枯燥的。

云汐冷哼一声,不悦道:“阁下所言极是,云汐双腿已废,要往哪里去,还真由不得自己。”

屋顶的上官宣霖,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丝笑容。

“”云汐哑然,而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强行将心头那股怒气硬生生压了下去。

“然后呢?”

他的话带着些奚落的语气,又提到了天赐,顿时令云汐心底泛起一丝恼意,但伸出的手却并没有接到碗。

风逸这么一说,云汐这才忽然惊醒,连忙松开了搂住风逸脖子的手,可他松开的过快,加上风逸还在向前冲,顿时一阵狂风铺面,将无力抵抗的云汐猛然吹得向后躺去。

“把他带回绝世楼吧,知道了。”风逸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无奈,也有些不耐烦。

“……”见云汐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风逸淡淡一笑,忽然停下了脚步,站在树枝上俯视着气喘如牛的天赐。

温热的水,滑过肌肤。驱走的,是多日来的风尘仆仆。

而这个声音,在下一刻,将客栈内岿然不动的众人的目光,引到了客栈的门外。

他自嘲的缓缓笑了,笑容,却冷若寒冰。

“真的?”

“你是我什么人?我何必苦心去骗你?”

云汐再也忍不住大怒,他心里本来就乱糟糟的,风逸这般紧逼追问,只会火上浇油。

这话一出,风逸也住了嘴,他有些讶异的看着云汐,心中却奇怪自己为何会忽然这样追问他。云汐的口是心非他太了解了,只是,却从来没有去逼着他承认什么。

原因……或许是心虚,或许是感觉还不到时候,归根结底,自己也是对那张嘴说出答案的不确定吧。风逸忽然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可从来都没指望从那个人那里得到自己想到的答案呢。

而且,他也没什么时间去等了。

“罢了,没有就没有吧。”风逸来到门前:“方才是我唐突了,只是,对别人说谎的时候,你自己是否还清楚真相呢?”

关上门,留云汐一个人在屋里,风逸站在门前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缓缓地出了一口气,苦笑一声,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小孩子脆生生的呼唤:

“逸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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