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脸色一白,要是他说没有,指不定皇上又得怒,昧着良心对看他一直不说话而沉下脸的福临道:“襄亲王说,多日不见,他也甚是想念皇上,希望皇上您等他凯旋。”

围观的士兵被穆撒尔一吼,也不敢再闲散着打诨,摇头晃脑的离开。而原本想留下安慰博果儿的瑞恩等人,被穆撒尔一瞪,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敢偷懒,急急离开,最近他们可是被操练惨了。

乌云珠见到福临的愤怒神色,一头雾水,却还是躬身行礼道:“给皇上请安。”轻细绵软的声音,要不是福临一门心思都放在她身上,还真是听不到。

吴良辅战战兢兢上前,明白福临在殃及无辜,却也不敢去触碰后者的逆鳞,小心的又倒了杯水,递到福临面前。

听侍凤如此一说,碧痕也觉得有些道理,一直呆在屋中她都要霉了,再看看屋外艳阳高照,不经欣然答应,由着诗瑶和侍凤搀扶着往外走去。

哼!看他整死那群没良心的小兵仔!想起前世从势如水火到称兄道弟的那群士兵,博果儿一阵好笑,手不自经的触到伤口,忍不住闷哼一下,还是专心致志处理起腿侧的伤口。

于是,被穆撒尔猛拍后背的博果儿就悲剧了,虽然心里明白这是穆撒尔表示友好的举动,但他确实被拍得很痛。

一字一顿的话,让碧痕觉得脑袋里一阵轰鸣,确实,她怎么能奢望博果儿好心的要一个根本不是他的亲生血脉的孩子。

“梁御医,福晋到底如何?”琴韵急切的问道,现在的乌云珠可就是她的天,若有个万一,还不是怪罪她这个伺候的人。读看看小说网

对这不上不下的情况,酒儿倒没什么意见,她还以为这次她意外炸死是老管家受了博果儿的示意,因此对博果儿倒满怀感激,只等博果儿下令与她说了对策,她愿唯博果儿命是从。读看看小说网

博果儿虽是和陈果共用一体,却是不能感应到陈果所思所想,此刻只觉得一阵心酸,就算是养在身边的小猫小狗忽然去了,也难免让人伤感,何况是相处了一月有余的‘朋友’。

福临白了博果儿一眼,知道后者是转移话题,还是答道:“不过是前朝的乱臣贼子,没什么大不了。”福临的语气极冷,博果儿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看陈果进了养心殿,吴良辅小心的掩上门,就带着一群人守在门口。

所幸吴良辅还是只老狐狸,这事也做得多了,可孝庄却是成精的老狐狸,这道行不是一般的高深,两人也颇是半斤八两。

博果儿一皱眉,还是开口拒绝:“那丫头一看就不是好的,还是让云老替乌云珠再选个婢女吧,这样我也放心。”听着博果儿不容置喙的话,乌云珠无奈点头。

小齐子一应,躬身退下。只是心里还残留一丝疑惑,毕竟博果儿和乌云珠之间的气氛总有些不对,全然不似热恋中的新婚夫妻,只余平淡如水。

福临心里一疙瘩,就知道后者仍在暗生闷气,不过也无法,等回去了再开导就是,让那梁御医也去说说,反正两人感情好。

鄂塞一听,急急跪下,也知福临是在迁怒,却不敢反驳,只是做出顺服姿态,好让福临早早息怒,却听一边博果儿说道:“九哥,这次也是意外……”

乌云珠笑着说了番话,无非是希望府中人助她一同打理好襄亲王府,但底下的都是老油条了,根本不为所动,乌云珠暗自咬牙,又笑道:“前日,王爷和我的房里丢了支碧玉簪子,若是谁一时贪心,就此站出,如若互有包庇……”剩下的话乌云珠已没有说下去的必要,底下人完全了解,况且乌云珠将博果儿放在前,无外乎增加了事情的严重程度。

这下子换福临不舒服了,虽然刚才只是为哄博果儿一时口快,但君子一言,岂是玩笑,当下,福临的执拗脾气就作了,“果儿想要什么,九哥定能满足!”

酒儿浑身一颤,倒是停下拼命的磕头,只是沉声应是。

梁御医装模作样的回神禀告福临,“回皇上,襄亲王并无大碍,”摸摸根本没毛的下巴,又道:“许是昨晚上……累着了,好好休养几日就是。”

等到了养心殿,吴良辅就躬身请陈果进去,自己却没有进门禀告的意思,陈果一皱眉,抬步跨过门槛,向里走进,无视身后大门闭合的声音,封闭的空间总让他有莫名的威胁感,就像任人鱼肉的沙丁鱼罐头。==

两人的反应倒是让暗卫微微皱眉,似是惊疑。

看着叶布舒脸上明显的不怀好意,博果儿苦笑,他这四哥就爱折腾人!还是伸手接过叶布舒递来的酒杯一口饮进,豪迈的动作让叶布舒一愣,笑着拍拍后者肩膀:“果儿长大了,四哥也不耽误你了,想必嫡福晋也该等急了,”说着暧昧的笑笑,叶布舒转身离开。

拜堂之时因福临在场,一干客人也难免拘谨起来,陈果只是一桌桌敬了酒,再随口聊了几句,就杵到福临身边,伺候这最大的Boss。

“那福临呢?”陈果又是漫不经心问着。

博果儿无奈的顺从,斜卧在床,远远看着福临的侧脸,忽然听后者压低声音问道:“果儿,府邸可是装扮好了?”

福临深知博果儿的倔强,看后者忍耐的模样,就自责起来,不该把气撒在了后者身上,连带着更不喜乌云珠。

陈果嘴角一抽,强压下心底的郁卒,勉强勾起笑:“果儿早就不小了!”

听着自己用讥讽的语调说着那样的话,陈果一阵怪异,又想不通曾经的自己为何这般……憎恶福临?没错,那是一种憎恨厌恶,他甚至能清晰感到那难以隐藏的负面感情,而自身瞳孔的收缩眯起,更让他久久无法释怀。

“果儿,”福临皱眉,轻唤出声,听到襄亲王府下人所传之话,他就急忙带着御医赶往襄亲王府,来看自己的十一弟,这个自小宠爱的惹人怜惜的弟弟,每每想起当初小小的他鼻头通红的安慰初登大宝的自己,他就觉得心底一阵暖意,对博果儿的大事小事也都极是上心,甚至册封了年仅十四岁的他为襄亲王。

看人退下,陈果抬手拿起茶水,浅沾一口,又放下,眼底微沉。

别说,皇上您真相了!

博果儿哪里能用得上那么多珍贵的挂饰书画,金银玉器,最后只得让老管家特意留了一间客房,专门摆放福临赐下的东西,到如今,那一屋子的,都够小老百姓活几辈子了。

福临轻声一叹,走到床边,看着满是喜庆意味的大红棉被,笑得干涩,忽然想起那位董鄂氏,心情不经恶劣起来。

视线一转,猛地睁大眼,福临伸手拿起枕边的那支玉簪子,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这是谁的,头脑一热,手上一使劲,竟是将玉簪折成两半,清脆的咔嚓一声,福临愣住了,又有点慌。

虽说他折了一根小小的簪子并没什么大不了,但这有可能是博果儿珍而视之的,就让福临觉得心慌了,做贼似的将玉簪子收到衣袖中,福临咳嗽两声,站起身,忽然没了呆在屋子里的心情,走出门去。

原本以为福临会呆很久,而在门外絮絮叨叨的两老奴,一下子受了惊,急急向福临行礼。

福临咳了一声,说道:“去院子里逛逛吧。”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吴良辅急忙应是,就招呼侍卫们跟上,自个和老管家退在后边,接着絮叨,只是换了个话题。撞撞老管家的胳膊肘,吴良辅小声道:“皇上这是怎么了,竟然不过片刻就出来了。”

老管家翻个白眼,一把拍飞吴良辅的爪子:“好好说,动什么手!”顿了顿,思索一会,才道:“你这皇上眼前的红人都不晓得的事,我一个小管家哪里知道!”

吴良辅一噎,吹胡子瞪眼道:“你还蹬鼻子上眼了,杂家是晓得皇上的心思,可今儿个也太意外了!”他的认知里,皇上这一呆,至少也要呆好些时候才会出来,肯定是在里面生了什么事,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不晓得,可襄亲王的房间能有什么呢?

这么想着,吴良辅再次撞撞老管家的胳膊肘,没等后者怒,就问道:“可是王爷房里有什么?或是,多了什么?”

老管家一愣,皱眉想着,忽然眼一沉,脑海中回想起今儿一早在博果儿房间窜出的那个人影。

“怎么?可是想到了?”吴良辅看老管家有了头绪,急急问道。要知道,时刻了解主子的心思,是他们这些奴才的本分。却见老管家摇摇头,忽然一笑:“老伙计,我们马上就有好戏看了。”

恩?吴良辅看老管家脸上的奸笑,浑身一颤,却不是激动,而是恶寒,能让后者露出趣味来的事,可不是有人要倒霉了吗!

两人接着腻歪,忽然听到有人惊叫一声,两人急急越过侍卫,走到福临身边。

原来是婢女琴韵冲撞了福临,看着地上破碎的茶杯,和福临衣摆处的那一滩水渍,吴良辅皱眉喝道:“大胆奴才,竟然把水泼到皇上身上,你是不要命了!”

琴韵拼命磕头,心里头直叫苦,她今儿个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额头上的伤也不知何时才能好了。

福临一摆手,制止吴良辅蹲下的举动,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琴韵,“来人,把她拖下去杖毙。”他还是对董鄂氏身边的婢女有些印象的,既然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撞上来,那就怪不得当他的出气筒了!

琴韵猛地睁大眼,更是拼命磕头求饶,心里只愿乌云珠快些出现,好救救她。

福临冷哼一声,正要叫侍卫将人拖下去,就听一声惨呼:“琴韵!”一道粉色身影直直跪在他面前,泪眼婆娑的望着他:“皇上,求您饶了琴韵吧!是乌云珠不会教导,让她冲撞了皇上,求皇上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她吧!”

作者有话要说:

见证乌云珠子倒霉的时刻到了,好吧,也是混乱的一幕=?=|||【扎小人诅咒,让你勾引让你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