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伸手接过,回想着纸张上所述的事情,没想到他不去找麻烦,董鄂氏倒是先暗耐不住了,不过这样也好,就让他看看这董鄂氏有什么本事好了,放下杯子,看杯中水微微溅起,却又沿着杯壁滑下,福临脸上笑意更深。

自怀有身孕,碧痕的胃口小了很多,却是极喜欢吃酸味的零嘴。和诗瑶侍凤成了好姐妹后,两人就经常前来叨扰,碧痕也不介意,三人说说话,随意傥侃几句,时间就过得飞快。

“博果儿,博果儿,”门外传来瑞恩的喊叫,博果儿一皱眉,伸手将长裤撩上,整理好衣摆,就见后者急匆匆的大步走进,看到博果儿衣衫整齐,惋惜的叹了口气。读看看小说网

刀尖舔血的生活他并不恐惧,甚至是期待。

无视碧痕脸上的苦涩,博果儿停下手上的动作,“不过……这孩子,可以活下来。”这是他最后的仁慈。

待琴韵心急火燎的破门而入,就见乌云珠趴伏在地,软凳已被踢倒在一边,而乌云珠则是一脸恐惧的看着眼前抬起的双手,等等,手?琴韵猛地注意到乌云珠的双手,也是一愣,继而大叫:“福……福晋,来人啊!快、快去请御医!”

而肚子里的种,她搞不懂博果儿究竟要拿他如何,毕竟皇室血统不容混淆,这点她还是知道的,因此也百般犹豫,可若是将孩子打掉,别说她不忍心,在没得到博果儿确切的命令,她也保不准后者是否要拿这孩子做文章。

他总归是自私的,不可能大公无私的敞开胸怀接受一个百年后的魂魄,甚至后者还可能和他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而福临想到那个招供的刺客头头,眼神却沉了下去,前朝余孽,确实是个问题。

懿靖大贵妃见陈果不似敷衍,也微微放心,又是说了什么,愣了愣,问道:“果儿,你可是真要去边疆?”

吴良辅暗自苦恼,福临的心情也是那叫一个纠结,难得的狩猎搞砸了,还出了这叨子事,一个郁闷之下也不想再做什么事了,叫了人伺候着褪衣梳洗,就着了件亵衣睡了。

博果儿冷冷一笑,进房之后就是摆着一张臭脸,明显的心情不爽,乌云珠小心的问道:“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倒是博果儿没有想到的,重生后的他即使能刻意的在乌云珠面前摆出弱势的姿态,毕竟先爱上的人先输了,但自内心的喜欢却是怎么也装不出的,看在外人眼中反而别扭了。

看博果儿毫无反应,福临不经驾马行到他身前,挡住他呆愣的视线,“果儿,可在怪九哥?”

听到博果儿怯怯的反驳,福临的怒气一下子又被点燃了,“意外?你是要来多少个意外才能学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没碰着刺客,自个就先出事了!”

谁知乌云珠走至门口却好似想起什么,从衣袖中掏出帕子,递给酒儿,“喏,放到枕下。”

博果儿低头狡猾一笑,抬起来却已经一派云淡风轻:“恩……”似乎是沉思的模样,让福临也不经跟着屏住呼吸。谁知博果儿后一句便是“臣弟还不曾想到,九哥就先欠着吧。”

酒儿急忙站起,跟上乌云珠,双手却交叉着握紧,掐出青筋了都不自知。今日一早,乌云珠处处刁难,她是真的彻底死了心,也压根不把乌云珠当主子了,只是,刚才那一出过后,也不知乌云珠又想出什么法子恶整她。

听着梁御医言语中明显的报复,博果儿一翻白眼,什么纵欲过度,昨晚上他什么都没做,哪来的累着了。但梁御医的话听在福临耳中却是另一个意味,那个董鄂氏竟然让她那婢女损到果儿的身体了!

陈果似是为乌云珠的知书达礼满意一笑,又伸手拉过后者的手,“自己当心点,路上小心。”

乌云珠进了门,就见博果儿袒露着胳膊前胸,下半身被棉被罩着,露出隐隐的轮廓,房里充斥着情事后的麝香味道。乌云珠虽然对此并不了解,却在婚前已被嬷嬷告诫过,一想到那被单上属于酒儿的落红,乌云珠不经脸色一沉,到底是不舒服。

而另一边的博果儿则是自顾自回了襄亲王府,夜席早已备下,宾客笼络不绝,博果儿听着耳边下人来报乌云珠的行踪,只是摆摆手,就在客厅招待来客,其中有他的四哥爱新觉罗叶布舒和十哥爱新觉罗韬塞。

天儿也才刚明,陈果不经打着哈哈,困倦的眼中有着水光,却自成一派慵懒姿态,福临宠溺的一笑,摸摸后者的脑袋:“果儿先去睡一觉吧,等会进宫了九哥叫你。”

“感动了?”陈果讥讽的声音响起,博果儿回神,冷下脸,“怎么可能。”忽然想到后者如此询问的原由,猛睁大眼:“你知道?”

博果儿一想,过两天就是他迎娶乌云珠的日子,难怪福临要问起了,点点头,又觉福临低垂着脑袋根本看不见他的动作,随口一应,“恩。”

陈果看福临欲言又止,感觉脚踝有些酸痛,面上也皱起眉,福临看到,急忙俯□就要去查看后者的脚腕,被后者一抬手制止,“九哥,扶我进养心殿,吴良辅,你去叫御医。”

看陈果的脸色不对,孝庄太后也只以为后者不满她将他当成孩子,和苏麻喇姑对视一眼,均是笑起:“好了好了,果儿莫气,这董鄂氏也快进宫给哀家请安了,果儿是不是留下……恩?”

老管家却是看了个正着,心下一惊,又不动声色的摆放膳食。

初闻他要娶内大臣鄂硕之女董鄂氏,他也极是惊讶,有种心爱的宝贝被抢走的感觉,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下来,毕竟后者期待的模样,是他不忍拒绝的,而那董鄂氏他也派人查过,是个温文懂礼的大家闺秀,也配得上自己的十一弟。

老管家顿时急了:“王爷哪儿不适,老奴这就请御医前来,这可如何是好,过两天可就是王爷和嫡福晋的成亲之日……”

等乌云珠走得远了,福临才冷哼一声,“吴良辅,传朕口谕,董鄂氏御前失宜,念在初犯,责令在襄亲王府休养一月,不用进宫请安了。”

吴良辅低头遵旨,又听福临道:“把这小家伙拿去洗洗,莫再放养了,免得又遇上这么些不识好歹的。”吴良辅再次领命,就跟着福临回了养心殿。

福临经过这么一出,哪还有心思闲逛,倒不如回去再接着处理朝事。

于是,乌云珠勾画的和福临的美好邂逅,成了浮云。

勾搭福临第一炮,乌云珠完败。

等乌云珠回了襄亲王府,接到福临的口谕,只觉得五雷轰顶,她没想到第一次刻意安排的相逢,就让她被罚了,可又想不出所以然,前后回想,只得归结于她的出场太过落魄,太过……不雅。

想到结症所在,乌云珠就想着要如何弥补了,猛地想到一点——朝中上下都知道皇上宠爱博果儿,但究竟喜欢哪点呢?样貌、性格、或是本身的血浓于水?

若是她略微模仿,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惊喜?

此时的博果儿还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了,跟着大军埋头赶路,身体已习惯这样的奔波,就好过了许多,不像前几日那般不济。

而瑞恩等人被责罚之后,也学乖了,却是深感疑惑,他们都乖乖的服从军令了,怎么穆撒尔还处处找他们的茬。这群人就没受过委屈,当下就有不服的,站出来喝问,却被穆撒尔一句话堵了回去:“若是不服,打赢我。”

穆撒尔好歹是将军,武功自然不俗,几招就将冲上来的人制服了,一顿好打,让其余的人战战兢兢,不敢再逞英雄了。穆撒尔满意一笑:“你们要想像我这般,就得勤加苦练,若还抱着偷懒的想法,那就滚回京城当大少爷去。”

纨绔子弟虽然吃喝嫖赌样样都干,但也是有骨气的,嘴里仍骂骂咧咧,训练起来却认真了许多,偶尔还是被穆撒尔打得鼻青脸肿,隔天又屁颠屁颠跑上前让人教训。

当然,这其中是不包括博果儿的,就算穆撒尔有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拿博果儿开刀,偶尔切磋,还得让着后者,装着一副力不从心的模样,让人偶尔赢上一赢。但几次之后,他就现博果儿也是不简单的,招招狠辣夺命,就像是曾上过战场一般,即使是打折他的手骨,也毫不心软。

第一次大意,被博果儿所伤,第二次第三次,穆撒尔就更加上心了,但几次下来,他觉博果儿在他面前越来越游刃有余。看着横架在脖颈上的长剑,穆撒尔一挑眉,不经对博果儿刮目相看。

见自己取胜,博果儿放下手中长剑,却仍是握在身侧,这是本能的警戒,他现在仍记得第一次亲手杀人的感觉,惊惶,害怕,让他恶心得想吐。要不是他一时心软,让手中长剑松了力道,也不会被敌兵伤到,但这也让他明白,战场上绝不能心慈手软。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作者有话要说:连写三章,累死豆腐了。呜呜,貌似还了低烧,求安慰。

为什么写乌云珠勾搭福临,我觉得好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