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那里猜测,秦琼却已经叫他过去。

张超放下门帘子,屋子里已经点起豆油灯,让窑洞里留存了一丝昏暗摇曳的光线。关上门,顿时风声雪声雨声小了许多,那股子扑面的寒气也被关在了屋外。

张超差点就想甩袖而走了,但张掌柜的很诚恳的说了,整个长安城,东西两市所有的药铺,不管他换哪家药铺,这些药材都不好弄,还要这么大量,只能是这个价。

真是来的容易,去的更容易。

张超买人倒不是为了脸面,纯粹是为了实用。

为了千把文钱的让利,张超跟掌柜的把口水都说干了,最后终于让头疼不已的掌柜答应,两套鞍辔总价十贯卖给张超。张超最后还要掌柜的又附送了两根马鞭,才算是笑嘻嘻的收功。

一匹战马现在远不止两万五千钱,之前手头紧,就没马上买。但现在手里正好用钱,还等什么。

居于西市中心的西市市署,衙门占地不小,来往办事的人也有许多。秦管事似乎与这里的人很熟,有署内的吏员直接给他们开了后门,都不需要排队就直接进去办事。

这些驴子骑乘简单方便,既能驮人又能驮货,价钱还便宜,因此在两市是相当的受欢迎。这些出租驴子的人也负责赶驴牵驴,他们也叫赁驴人,就跟后世的出租车司机一样。与他们一墙之隔的,则是车马行。

“等着吧,我去跟郎君通报下,至于愿不愿意见你,接不接受你的道歉,这个另论。”

秦琼爵是国公,勋是上柱国,职是四品的护军。他一年的各种俸禄加起来就有一千多石米了,何况他名下分的那些田也有几千亩。

“你师父果然是个高人,不知道法号什么?”

不过到了大唐,他日子可没那么好过了。

若是崔氏不惹他们,他们也不会去动崔氏,但如果崔氏惹到他们了,那他们自然也不会客气。

两字虽然音一样,可意思却千差万别。订金,那就是预付款,如果双方的交易出现了问题,没能成交,那么订金是得如数退还的,因为这是预付款,是货款,订单没成,自然得退还货款。

程咬金也拿起一个黄馍馍咬了一口,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张超其实很想说,我并不打算将来去当府兵,更不打算上战场。可看老爹那严肃的样子,也只能咽下这话努力的坚持。

但难赏也得赏。

他是冲着自己的面碱秘方来的。

碾米组领粮出库,开始在碾房碾米,第一批米碾好后,立即重新称量登记,然后交接给下一工序磨面。

听到张超亲口说出一天二升粮,包三餐这样的承诺,院里的人群都激动的议论起来,还有人给张超大声叫好。

老爹也适时的拿出了自己的官印,证明了自己的身份。这也算是一个保证了,掌柜的明显就态度不一样了。

不过西市除了市内主干四街外,在两市的四周围墙内,还有沿墙平行的四条街道,顺墙街宽约近五丈。

“哎哟,我可是早就说了要预订的,可得给我一份。”

十二道和十二卫最大的区别在于,隋朝的十二卫,是各卫掺杂,同一个地区内,也许有二十个军府,但这二十个府并不只隶属于一卫,而是隶属于多卫,可能每卫都辖一两个军府。这样的做法,大大防范地方将领拥兵自重,形成割据,可以有效的互相监督。

“要是能有个班车就好了。”张超揉着自己酸楚的腿向老爹道。

现在粮价这么贵,一斗糜子本钱三百钱,斗米都五百钱,一斗豆子也得二百钱。在外面吃顿饭,哪怕就是吃碗汤饼,弄不好都得五十文钱。

当大灶烧火的时候,大锅加热,那个稍小些的后锅也会加热。这样一来,大锅做饭,后锅则可以烧水。至于那个小灶,则可以热个菜什么的,或者在大灶做菜时,小灶也可以另烧火蒸饭或者蒸馒头。

明朝神医李时珍的本草纲木里就有写碱石,到明代时已经有聪明人发现在提炼碱石可以得到碱,用来洗衣和做面食,大赚其财。不过在眼下,碱石的作用就两个,一是一些药方里用做药材,二就是道士们用来炼丹了。

话刚说完,他爹柯村正就是一个暴粟敲在他头上。

“三郎,我去军府一趟,晚点还要去县里拜会下县令等上官。”

“还像模像样,就这样,保持这个姿势,今天就扎一百枪。记住,每枪都得认真全力,不可懈怠。”

张超的设计里,窑洞是主窖坐东,按八卦可称为东震宅。大门朝西,主窑在东。南北两侧的院墙,则会沿院墙搭建牲口棚、柴屋、茅房。

五里路,并不远,大家推拉着大车很快到了村门前。

史载,等到贞观四年时,天下连续数年丰收,那时粮价全面回落,斗米贱至两文钱,粮价比现在暴跌两百多倍。

军营里有大车,套上了骡子,柯山招呼着同村同伙的那几个同伴,一起帮着先帮老爹运赏赐钱帛粟米。

黄米也叫糜子,有软硬之分,硬的适合做饼,软的则适合做糕,麦子磨粉做面,高粱适合酿酒。

勋官十二转,武骑尉是一转,也就是最低一级。

老爹拿起一个褡裢挂到肩上,又把墙角的那杆铁枪拿上。

老爹很高兴的笑了。

“缸里一点粮食都么咧?”

张超跟着柯五一起去打水,边走边聊。柯五虽是羌人,但他们祖上自十六国时期就移民过来,据他说,那时朝廷一次性移了五千户羌民到这里。因此整个宁民县,其实羌人数量很多,不过经过了这么多年,都几百年过去了,因此这些羌人实际上也跟汉人无异。

张超没想到,这些人倒是给自己想了一个身份。不过一想,这个身份确实不错,跟随师父在深山避世修行的小和尚,这样一来,自己就不再是来路不明了。

“让他静置一会,这样面能松驰些,松驰后更好做。”

大约十分钟后,张超把已经松驰了的面团用刀切成两份,再分别揉搓成条长。再用刀切开约一两重的剂子。

把剂子按扁,用擀面杖擀成边缘稍薄的面皮。

“还真有模有样啊。”程咬金道。

“你以前究竟是在山里学念经,还是在学做厨子啊?”牛进达一口把手里剩下的半个馍吃掉,一边还忍不住要吐槽一句。

张超包包子很熟练,还包出很好看的花色。

“你小子真应当去做厨子!”罗士信看见那些包的很好看的生坯,也忍不住道。

做好的生坯不能马上进蒸笼蒸,还得用湿纱布盖起来,再静置饧发,这是很重要的一个步骤。

二十分钟之后,张超终于掀开纱布,开始把生坯放进蒸笼。

那边的程咬金几人都快等的不耐烦了。

“做个馅料蒸饼怎么那么麻烦。”

“好饭不怕晚,别急撒,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面食其实比起做菜来,更费时间,尤其是发面面食,他得需要发酵,甚至得不止一次发酵。

做发面面食,最重要的就是掌握好这个发酵,要不然根本做不出好吃的面食。

蒸锅里已经放入适量的水,张超还在蒸笼上刷了一层薄油才放入发好的生胚,盖严锅盖,大火,一刻多钟后,张超终于笑着对五位国公爷道,“肉包了熟了。”

“肉包子?不是带馅蒸饼吗?”

“管他是包子还是蒸饼,等了这么久了,快端一笼过来让我老程偿偿。”

“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