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靠衣衫马靠鞍。

里正出马,一个顶俩。他成功的说服了柯赵两家,让老爹和七娘的婚事订下了日期。老爹和柯家约定,等新窑箍好,就正式迎娶七娘进门。七娘的两个女儿,到时也跟着七娘一起过来,两个女娃,赵家并不愿意留。

“我不想当府兵。”

平时大家可能来买个炊饼,今天却起码也要叫上两碗不托。

关于烧尾的含义,民间传说不一。

“柯五叔,这些赏赐值多少钱?”张超看着车骑将军笑呵呵的从兵曹参军手里接过一个托盘,郑重的交到老爹手上。

眼下是大唐立国之初,虽刚取得中原之战的胜利,但天下未定。因此李唐对于大唐府兵将士们,也还是很大方的。那些上战场的府兵,如有军功,便有很大机会获得勋赏。

人若是饿了,再普通的食物也会成为人间美味。

“有好的大家当然也愿意用好的。”老爹点头,这年头做菜做饭可没有煤气灶也没有电饭煲,全都得烧柴火灶。一年到头下来,要烧许多柴火。乡下人每年得花很多时间上山打柴,而那些城里人,他们烧柴,就只能买。乡下人还能就地取材上打砍柴或者烧麦杆,可对于城里人来说,那也是一笔不小开支。甚至不少乡下人平时都还是以打柴为副业,空闲时砍柴然后送进城卖。

窖洞靠里的地方,则是一张床榻了,很简单的一张木头床,床上只有一床很单薄的被子,垫的还是干草,尤其枕头还是截圆木头。

具体点,应当是在后世的狄寨塬与炮里塬之间的那片沟地。站在村子往南边望去,那片谷沟,好像应当就是后世的鲸鱼沟吧。

这些人也都是黑头发黄皮肤,一眼看上去,明显也是中国人。但他们的发型和穿着就有些奇怪了,这些人看年纪也都是三四十岁的人,可却一个个奇装异服。他们都留着长发,如道士一样束发。偏偏又没穿道袍,而是穿着盔甲,拿着刀剑。

张超不由的对大唐的官员待遇很羡慕,虽然说老爹只是个九品官,还是从九品下,做为外官连薪水朝廷都不发,可还有职田收租,有勋田。现在还有四个随从,还是不用自己掏钱的。

不过听老爹在一边解释了下,张超才知道,若是官当的大,随从更多。比如京官有防阁和庶仆,三品以上还有帐内和亲事。外官则有白直和执衣,武官有仗身,此外还有门夫啊,手力、士力这些。

这些都是百姓免费服役,由官府安排指派给官员们使唤的。

老爹的这四个随从,每人是服役两月。役满,就要由县衙和车骑府再换人前来。虽然这四人是在为官府服役,但他们却得听老爹的话,帮老爹干活,不论公私。

“八郎和十三郎以后就跟着三郎吧。”老爹直接就把本村的柯八郎和柯十三郎两个少年安排给了张超使唤。两个柯家少年既是本村,关系也熟。柯八郎是柯五的弟弟,柯十三则是柯山的弟弟。唐人习惯同族同辈论行,因此往往就能排到很长,什么十三郎,二十一郎等等。

两个少年都才十六年,虽未成丁,但他们已经到了均田的年纪。均田制,中男就可以均田。但是租庸却要到二十一岁才开始交。因此有几年时间是比较宽松的,但不用交租庸却也需要承担些杂役,就比如被县里指派给各级官吏们做执衣。

“以后请三郎哥哥照拂。”两个家伙似乎来时早得到指点,居然还能说出这番客气的话来。

张超笑着对二人道,“客气啥。”

老爹进屋换了套新衣,七娘赶制的黑色幞头和圆领袍衫。

“三郎,我去军府一趟,晚点还要去县里拜会下县令等上官。”

大唐的府兵并不是完全脱离地方官府,州县对各地军府还是有很大的参与管辖权的。例如朝廷调兵,皇帝的调令和兵部的兵符,要先下到州刺史手中,刺史和军府将军各执一半合上之后,才能调兵。平时点兵、训练、检阅等,刺史也是要参与的。

因此惯例,老爹虽只升了个队副,可也得去拜会下县令等官。毕竟府兵平时也是在乡,归由县里监官的。

“老爹,去县城顺便帮我买几样东西回来,药店估计会有。”

张超托老爹买的东西主要就是碱石、芒硝、石灰几样东西,这都是提炼碱用的,有了这些东西既能提炼出烧碱,也能提炼出纯碱,还能再加工出小苏打。总之,有了这些材料,以后就能吃上不酸的馒头和蓬松的包子了。

虽然用这些东西来提炼碱太麻烦了,但毕竟只为吃的话也需要不了多少。

老爹听张超说了几样东西,都是很奇怪的东西。听着不像是药,倒像是道士们炼丹的材料。他疑惑的望着张超,张超以前不是跟老和尚的吗,怎么还学会了道士炼丹这套?

“这些东西我都有用的,到时你就知道了。哦对了,老爹你再帮忙买点油回来,最好再买点小点的铁锅,如果能有茱萸、葱姜蒜大小茴香之类的也买点回来。”

老爹眉头皱了皱,香料可是很值钱的东西,就算是麻油也很贵啊,一斤得一百多文呢。不过张超说要,他也只是皱了下眉头。

“好,我到了县城一起买,要多少?”

“每样先少买点就行。”

老爹带着卫府派来的两个仗身背着褡裢走后,柯五和柯山又来了。

原来这两个人不但是府兵,还学过点窖匠。

“也不算是学过,就是农闲时会经常跟着窖匠去做活,也算会点泥瓦之类的活计。”柯五笑道。他其实府兵之余,除了是个耕田农夫外,更多的还是打猎下套。偶尔空闲时,也会跟着父亲去建窑洞。

他父亲柯安既是本村的村正,也同时是村里的富农,还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窖匠。十里八乡修窑洞,都会来请他去。柯五兄弟几个,有三个都跟他爹学了这手艺,不过柯五因为打小喜欢打猎下套,后来又点了府兵,因此没能出师,结果他爹就不承认他也是个窖匠。柯五到现在也不敢对外说自己学过窖匠,只能说帮过工,会一点。

柯山的情况也差不多,他爹是个里正,但他小时跟他伯父学过木匠。

“你们来的正好,新窑洞还得等老爹从县里回来请风水先生呢。你们正好帮我盘个炕。”

有现成的劳力不抓,岂不浪费么。

张超现在跟柯山和柯五两个也是非常的熟了,正好柯小八和柯十三两个人也在,刘钧便打算干脆趁现在有空,把这个炕给盘了。

“盘炕?就是你画的那个图上正屋里的那个灶吗?”

“什么灶,那是炕。灶是做饭的,灶是坐和睡用的。”张超纠正他们。

“那是睡觉的,可我看那图上不是还留着烧火的灶口吗?”

“火炕是烧火取暖的,烧了火后炕上才暖和,天再冷也不怕了。”

柯家四人都一脸懵逼。他们实在想不明白,烧火的灶,怎么能睡觉,这人不都给烤熟了?

张超也懒得跟他们细细解释了,毫不客气的差使起四个人来。旧窑洞实在很小,张超极不客气的干脆准备来个重新布置,把外间的灶膛拆掉,然后靠门窗的地方盘炕,再在灶尾,也就是窑洞里面点挨着炕建个新灶,这样炕就不需要再要烧火口了。

而且灶台烧火的热烟通过炕道,也能给炕加热。此处,炕修在门窗边,也利于把烟囱修在窑洞外,有利于排烟通气。

张超指手划脚的把计划说了一通,柯五四个倒是很快就理解明白了。

“用土砖就行了,我家那里还有些土砖,可以先拿来用。”柯五很大方的道,他现在也被张超描述的那个火炕和新节柴灶说的有些意动了,若真有这样的好东西,自己家也得建一个。

柯五本来也是准备要建新窑洞的,因此已经准备了两年了,这两年空闲时就挖土削崖,夯制土砖。正常情况下,许多人家的窑洞都是得住许多代的,代代相传。不过因为子女生的多,往往祖传的窑洞难以容纳全家人,因此最后便得有些儿子分出去另过,自己修窖。

而修一口新窖,得全家人一起干上好几年。

张超倒也不客气。

“那就先借着,等回头再夯好了还你。”

柯山在一边也很兴奋的道,“我去再叫几个人过来帮忙,多叫几个人,你这火炕和新灶一天就能弄好。”

“那就多谢五叔和大山叔了,来帮忙的中午和晚上都在这吃饭。”张超笑着对大家道。

“嗯,好类,我这就去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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