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继续往前行驶,翠绿的林荫成了倒影,直到车道的尽头,眼前的景观一变,除了一大片的绿之外,其中还点缀着点点色彩,有红、黄、橙、紫…

午夜十二点,她习惯性地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连上线。如预期的,萤幕上msn的对话框中,很快地闪现了一排字…

舒晴永远忘不了,当她手里钥匙的主人见到她时,脸上所显现出嫌恶的表情,或许由那一刻起,他就决定要放她鸽子。

这次进来了两名女子。

“一切情况都还好,我已经见到他,也见到了阿梅婶和几个熟面孔,不过还好,他们并没有认出我来。”舒晴以最快的速度回复以婕的问题。

“喔,你已经见到q先生了?”以婕输入了一个暧昧的表情。“他还是像从前一样,在你的心中占着极重要的地位?”

扁阴在变,很多年少时期所作过的美梦,年长之后未必会继续沉湎其中。

“这还用说。”舒晴真想赏她一记大白眼。“不过,他变了。”

没了阳光气息,多了分阴郁难解。

“怎么个变法?”该不会真变成了变态杀人魔吧?

“他的笑容没有阳光味,整个人变得阴沉了许多。”舒晴较怀念从前的禹钧尧,喜欢他爽朗的笑容。

“那你认为你手下所收到的那封黑函内容,是有可能的事吗?”以婕就是怕舒晴会感情用事。

“不可能。”想都不必想,舒晴直接否定。

虽然现在的禹钧尧是阴沉了些,但若说他真会对交往过的女子狠下毒手,她绝不相信。

“对了,以婕,关于顾筱玫自杀的事,你查得如何了?”

“没什么进展。”贾以婕据实以告,说完这句,对话框停顿了许久,可看出她正陷入沉思中。“不过有件事我觉得挺奇怪。”

“什么事?”为查得水落石出,舒晴绝不放过半点蛛丝马迹。

“顾筱玫的亲人在她自杀之后,竟像空气一样凭空消失了。”她甚至入侵户政系统去调阅过所有资料。

“她的亲人?”全部都消失!?

“我依调出的户籍资料,到过她的旧居询问过部分邻居,那些邻居说,顾筱玫的母亲在女儿过世半年之后,也病死了,至于顾筱玫唯一的妹妹,大家就不知她的去向。”

“这么说,她还有一个妹妹喽?”

“是。还有另一件事,也让我觉得挺玄的,很难解释。”以婕继续说出今日调查的斩获。

“何事?”还有?看来,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难解了。

“顾筱玫大学时期的室友,也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室友?怎么会呢?”

“是这样的,我查出顾筱玫自从上了大学之后,就在校外租屋,她和一个女性友人共同承租一间套房许多年,我今日去查,有找到房东,房东说她们两人的感情极好,不过在顾筱玫自杀之后,那个女孩也跟着退了租,搬离了那里。”

“能找得到人吗?”

“不,完全找不到。我以身分证字号去追寻,最终的资料停留在大学里,是肄业,住处登记的则是套房的地址。”

“这…”好诡异!好难解释!舒晴盯着萤幕,轻喘了口气,才再度键入文字。“以婕,有什么情况会如你上述所说?”

“我想过,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出国,不过,我在出入境资料上查不到她的资料;另一个是故意隐姓埋名,变换身分。”

隐姓埋名?变换身分?有这个必要吗?

听起来好复杂,舒晴感到困惑,这之间到底…

见她停顿许久不语,萤幕上又快速地闪现贾以婕输入的字句。

“总之,你自己要多小心一点,至于其他的,我会继续往下追查。”她担心舒晴一人独自留在台南。

随着今日查出的诡异疑点,她怕舒晴万一真有事,恐怕远水救不了近火。

“我会的。”舒晴想了下,以笔尖轻点着萤幕输入。“喔,对了!以婕,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我暂时借用了你的名字,使用了上回我们一同玩游戏时,留下的那张名片。”

“你说你盗用我的名字!?”贾以婕感到啼笑皆非。

“情非得已,当时的情况紧急。”她总不好对他们说…我是舒晴,钧尧哥,你还记得我吗?

“有多紧急?”这个女人,简直矛盾到了极点!

恋着人家、对人家念念不忘,甚至连接到可怕的黑函也不相信,非得来亲自求证,但,一见到人却又不肯表明身分,还冒用别人的名字留下,简直是矛盾到了极点!

“是这样的,我一到台南,车子就抛锚了…”为求她的配合,舒晴只好乖乖地从头到尾,叙述起事情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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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上pda,收好压力笔,舒晴才发觉天已半亮。

伸伸腰肢、扭扭酸疼的颈背,她由床上站起,走到窗边,掀起窗帘的一角。清晨的微风透着沁心的凉,未散的雾带着几分诡谲味。

舒晴摇摇头,本想甩掉脑中闷胀的烦忧,嘲笑自己过于多心。但,在松手欲放开微掀着的窗帘时,却瞥见了一抹白色的身影飘过前方的花圃,以极快的速度向玻璃花房后的林子前进。

剎那间,舒晴浑身一阵寒颤,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进占她的心房。

她揉揉眼,不敢相信亲眼所见。

将窗帘再掀开些,她很确定白色的身影已飘到了玻璃花房旁,速度变慢了,在进入林荫前,那抹身影缓缓地回过身来…

舒晴看不见她的脸,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远。但,她很确定那是个女人,而且,她似乎正冲着她,绽开笑靥。

刷地,她感觉到全身的毛细孔骤然间全开,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冲脑门,顷刻间,她全身爬满了鸡皮疙瘩,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那是什么?”舒晴忍不住地喃喃自问。

不会是见鬼了吧?

舒晴很快地否决掉这荒谬至极的念头。禹家大宅怎会有什么鬼影呢?怎么说爷爷在这里也住了将近一辈子,而她也住饼一阵子,对于这幢宅子有无发生过离奇事件,他们舒家爷孙俩,可比任何人都清楚。

既然这屋子未曾发生过任何意外,又哪来游荡的灵魂?

那么…是有人蓄意吓人!?

一思及此,舒晴不再心慌害怕,胆子一下子增大了不少。

放开了窗帘,她没有多余的犹豫,拿起外套套上后,又回到窗边,微掀开一角帘幕,刚好见到那抹白色的身影飘入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