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笑容冰寒，双手背负在身后，斜阳将他挺拔的影子拉出一条浅淡的灰，落寞的灰影投射在寒潭中，随着水波，不停荡漾。
方天琪将龙清歌从水中捞起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干净的衣衫，他将衣衫递给她，淡然的道，“前方有个山洞，你先去把衣服换了。”
柳苏苏鼓着嘴巴，将头埋在南轩寒的怀中，旁边龙清歌一个人坐在马上，伫立的如一尊石像般，只是她的手无力垂着，没有力气牵着缰绳。
“主上，不会了。”龙清歌依旧是微笑，只是那笑容，带着点点的苦涩，还有，无奈。
南轩寒看着这样的龙清歌，也一点办法没有，她的手在御医的治疗下，已经看上去和常人无异，只是不能拿任何东西，包括纸笔。
“来人，将她拿下！”南轩寒冰冷的声音，刺痛了龙清歌的耳膜，随着一起痛的，还有她的心。
龙清歌身体颤抖一下，她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可以听出其中一个是鸾凤宫的太监，身体颤抖一下，接着就是铁锁套在她脖子上的声音。
“娘娘，对不起，对不起……”
而那个沉稳的脚步声，正是属于南轩寒的。
他看着她干裂的嘴唇，想要吻，却害怕她的抵触，他沉重的呼气呵在她的脸颊上，“龙儿，今天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主上都答应你！”
是的，六个月的折磨，他们用细小的金属伸进喉管划破她的嗓子，她的声音破败苍老的如同破锣。
南轩寒送走龙清歌的那天，心情是复杂的，他不知道这种焦躁的心情从何而来，只是他很想杀人。
龙飘飘看着龙清歌苍白的脸色，过来扶住她，皱着眉头问，“娘娘，周将军跟你说了什么？”
“主上，容太妃已经答应留下来，你以后，不用再找她，也不用再梦里挂念着她。”龙清歌抬起头，眸中有晶莹的泪水，欲落不落。
他很想问她，如果她没有死，为什么要独独的将他一个人抛弃了宫里。
生肉鲜血淋漓，有点还在往下面滴血，下面是一群饿的急的猛虎，老虎够不着生肉，出暴躁的嘶吼声。
她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伏在地上，鲜血沿着唇角蜿蜒而下。
方天琪的尸体被拖了出去，看着一地的血腥，南轩寒有些如梦方醒的感觉。
龙清歌看着他的笑，却觉得毛骨悚然，他手一挥，纱蔓飞舞，一道凌厉的光从纱蔓中射出，铿锵一声，钉在屋顶的横梁上。
他伸手扶起她，淡淡的道，“起来吧，在自己的宫里，不用跟我拘礼。”
南轩寒仰头，笑了。打，恐怕是打不怕了，东厂的所有酷刑，对她来说都只是皮外伤而已，他该拿她怎么办？杀了她吗？可是，他还舍不得。
我只是你的属下，龙清歌，一个卑微而又懦弱的龙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