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寻你怎么那么讨厌呀!”沈晓棠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说。

林嘉茉的话换来了一屋的吸气声,大家唧唧喳喳地问了起来,方茴也不知这么多问题从何说起,只是僵硬地笑着。林嘉茉替她许了诺,说晚上回来再让她们审讯,这才把她带出来。

“得了吧,肯定是看九连拉歌那个帅哥呢!对不对?”薛珊狭促地说。

说实在的,陈寻对我还真是不错。他没因为我第一次见面的怠慢而疏远我,也没有因为我多次询问他的隐私而厌烦我,相反地,在工作上他给与了我很大的帮助。第一次干审计非常辛苦,我一下子适应不了那种昏天黑地不分昼夜的工作强度,看着一大堆的数字账目就想呕吐,尤其半夜盘点库存的时候,我简直骂娘的心都有了。而陈寻已经来到了永安两年,他早就非常熟悉了这个过程,因此总是安慰我,自己的活干完,还会过来帮我整理底稿。平时闲暇下来,我们也会一起喝喝酒,吃吃饭,扯扯淡。

我听到这里时有点想笑,这又不是汇报家庭成分,说奶奶干吗?孩子不太机灵啊。考官和我想法大致相同,他打断了付雨英一下,她才转而背起了之前准备好的说词和资料。虽然很流利,但一看就是背的,因为说的过程中她还习惯性的望天来着。

“胆小鬼!”林嘉茉流着泪说。

吵吵嚷嚷的所有人基本都倒上了酒,侯老师举起杯子站起来说:“我先说两句吧w先祝贺大家顺利毕业,也预祝在座的每一位同学都能考上自己理想大学!”

方茴走过来看,林嘉茉手里拿着的是德芙心语巧克力,桌子上还有一个空袋,看来是已经发完了的。

那时还很少人提到抑郁症这个词汇,我认为方茴当时的状态几乎就是抑郁症。只不过她身边的人们没发现,也不懂得罢了。因此我猛地担心起那时的她,在这种脆弱得一触即溃的心理下,她有没有被呵护、被善待,还是终究被青春的火焰灼伤、焚毁。

在方茴高二的那个夏天,她第一次见到了陈寻的妈妈张晓华。

我们一路笑闹这走下楼,我特意去和那个韩国眯眯眼英浩打了声招呼,当时他礼貌却黯然的样子让我浑身舒坦,不自觉的跟人家拜拜了好几次,按AiBA的话说非常之小人得志。我也没理她的挖苦,我觉得那天自己和方茴的造型很夫妻配,左手一只箱,右手一只箱,要是背后再来个胖娃娃就更完美了。

方茴匆忙的从笔袋里掏出橡皮递了过去,那块橡皮制作成了粗粗的铅笔形状,从外表看和它的用途严重不符。

忘川河畔盛开了多少朵红莲,

所有队员一起大喊,雄厚嘹亮的声音,直冲云霄。

陈寻在旁边拉了她一把,打断她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小毛病,不碍事。”

而方茴却不这么想,陈寻和吴婷婷之间的这种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让她有些慌张。她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态度面对他们,数学中最牢固的三角形状,在感情上恰乔最脆弱的关系。于是方茴干脆自欺欺人的躲开,假装糊涂,不闻不问,可是偏偏他们又总毫无防备的出现在她面前,仿佛在一次次明示他们之间牢不可破的牵绊,逼着她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让她无处躲藏。

“他们上哪儿约会呀?这点公园都关了,看电影?”

虽然她说得不对,但是我也没反驳,因为她至少猜对了一半,我现在的确喜欢方茴。除此之外,欢欢那有点伤心的表情,让我难受了一下。她过得不好我也没觉得过瘾,同是天涯沦落人,何苦来呢!

“那你呢!我是你初恋么?”方茴问,她有点紧张,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车架。

“没事。”方茴玩着手里的涂改液说,“你吓我一跳!怎么神出鬼没的!”

我想自己可能说话说重了,但是我是真担心她来着,这丫头太愣,心眼直不懂回环,还特别固执。把她扔谁哪儿我都不踏实,就是跟AiBA都不行,我怕哪天她真傻了吧唧的被AiBA掰弯了……

就像一个想跳楼自杀的人,你要是不理他,那跳下去死也就死了。可是如果你在半截拉,那他自然产生的求生欲望则是惊人的,而且一旦救上来就绝对不会去自杀第二次了,这是心理学的结论。方茴的情形,和这个有些类似。

“行行行!吃什么都行!”陈寻笑着说,“都还要什么?告诉你们,就这一回啊!过这村,没这店!别超过100块钱。”

“是《第一次亲密接触》啊!我知道,总听别人说,据说很感人呢!”林嘉茉接过来翻了两页,很感兴趣的说。

这下换成王曼曼恼怒了,她脸蛋长的漂亮,个子也高,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小腿略粗一些。她觉得林嘉茉这是明褒方茴暗贬她,尤其当着陈寻的面儿,未免太让她下不来台。

“不去!”方茴黑下脸说。

我愣了愣,有点始料未及。

“别他妈装啦!你用得着骗我们么?反正她又不是我们女朋友!”唐海冰不耐烦的挥挥手说,“你要觉得她行,特棒,就是对眼!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干过多孙子的事,你都照样爱她一万年,那你就追去!我也他妈懒得管了,你丫以后就是横尸街头,我从你旁边走眼都不会抬!”

然而,他肯定不会想到,这只差1%就圆满的数字,会把他引向死亡。

大家哈哈笑了起来。

陈寻忙跑出来,赵烨在后边起哄似的怪叫了两声。

她其实也想坐在场边看陈寻打球,但是篮球场总是围了很多女生,不少是看陈寻的,听赵烨说还有女孩特地给他送水,因此她不愿意和她们坐在一起。

听说是美女,赵烨一下子来了精神。

尽管陈寻故意接近的方式有点任性、孩子气,但是方茴仍然开心。她知道,陈寻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喜欢她。

方茴回到了座位,一上午,她都趴在桌子上没动缓。老师上课问她怎么了,还是乔燃帮她回答说不舒服。陈寻在后面也没上好课,他一直盯着她瘦削的背,随着她轻轻的颤抖,而愈加烦乱。

没有那么多人,没有那么多车,也没有那么多空着半拉的五A级写字楼。

乔燃拉说:“走吧,都等着呢,你不去谁守门啊!”

“不训练!”赵烨转向方茴笑眯眯的说:“今天咱们还一起回家吧。”

可是赵烨仿佛没想客气,他问:“方茴,你家住哪啊?”

“今天我也流行一把,桃子味儿,来点么?”我摇抑里的小酒瓶,遮挡自己的忐忑,方茴的眼睛随着淡粉色的玻璃晃来晃去,终于还是盯住了我,那种注视让我茫然,我不知道是自己做了什么还是怎样,总之今天的方茴对我有些……特别。

总算弄了个大概,我一刻都不想待的往外走,结果在马上走出门口的时候我滑了一下,顺手带翻了旁边一个小花瓶,一块携头就转呀转的滚到了我脚下。

甲叹气:“她们是弄得挺好看的。你知道一班xx么?她提前3月拉的双眼皮,看着就自然。前两天才拉,明显假。还描眼线,哎哟。”

有喜欢的人吗?

“你缺心眼儿呀!要不是呢,不就相当于把她扔高了再摔下来么}受得了么?”

陈寻皱着眉说,“海冰呢?来了吗?”

“来了,上对面国际饭店里问去了,这哪儿能问出来啊!就算那人是白锋他也不敢用真名啊5不定一问立马就跑了呢。婷婷情绪太激动,就没让她去,怕闹大了,我们在这边陪着她。你快劝劝她去,她非要在这里守一宿,说是等那人出来,亲眼看看。”孙涛跺着脚说。

陈寻狠狠白了他一眼,转身坐到吴婷婷旁边说:“又穿这么点!你冷不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