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我反而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我伸出手去摸了摸小色魔柔软的唇,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本体上那小而坚硬的鸟喙。我们之间隔着巨大的物种鸿沟,我虽喜欢他,却只能通过假体模拟出的仿真触觉来感知他的存在。我永远都不知道亲密触碰他的真实触觉,他也不可能会将一只麻雀或者鹦鹉当□人。

“等等、等等,你说神马照片???”

隔着门缝,苗唯狠狠地剜了我一记卫生眼。

他对人心的把握太透彻,我所有的小心思在他眼里都无处遁形,这注定了我几乎不可能用对付董玉林的那套方法来哄他开心。

那人愣了一下,表情数变,最终朝我尴尬地笑了笑。

我下意识地就想点头,却又在一瞬间想到了当初小色魔傻兮兮趴在床边摸我肚皮时露出来的那种既惧怕又兴奋的神色。

我挑眉,“我为毛不能偷窥他洗澡?他是我爹~我亲爹~”

董玉林刻意睁大眼睛,掩盖了眸中那一瞬间泛起的笑意。

我笑:“我有换地方治疗的权力吗?”

tat毛细血管估计全撑爆了,我悲催地想。

于是,庭院里,两个心思叵测的男人彼此阴恻恻地地相视一笑。

“知道。”

李默斜睨我一眼,冷飕飕地问:“看来我不在你身边看着你,你过得很自在嘛。来这里已经有了好多天,你居然不知道这里有桃花鱼?”

哑奴并未作答,只是神色恭敬地对我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便托着那只空托盘倒退着离开了。

苗唯漫不经心地朝他卧室的方向瞥了一眼,答道:“那只蛋,叫什么摩阿纳西里的;他融合了我的命羽,差不多算是半个冥族,可以让他代孕。”

先是千里迢迢把阿摩从外国勾引回来,又花费大气力在床底下弄了个解剖床一样的大玩意儿;尔后又把阿摩绑得结结实实地藏在床底下——我回忆了一下阿摩那十分符合蛋族审美观的美丽外表,对苗唯种种反常举动了然于胸。这死Bt,八成是看上人家阿摩的美色了,才屡屡对蛋头君手下留情。

我惊得忘了扇动翅膀,若不是苗唯及时地啄了我一下,我简直就要直接从半空中跌落下去了!

紧接着,李默失控般跳了起来,试图推开挡在我俩之间的人,“你让开!我今天非打死这个白眼……”

李默从不让我进公共浴池,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公共澡堂居然是这副模样!放眼望去,视线里全都是全|裸或半|裸的雄性生物!不晓得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荷尔蒙气味,就像是动物求偶时才会产生的那种味道~!战神在上……我捏着毛巾一角,脑子里满是退缩的念头。我本以为将家里的浴室让给女人,然后自己出来搞定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可是可是……otz,谁来告诉我,为什么地球上清理个人卫生的公共场所居然这么……混乱?!看起来就好像是…………噢,卖糕的,那两排拼在一起的简易床简直是我所见过的最大的一张床了,那上面巨大的床单若是用来滚动的话……大概放得下一百只地球人!!噢噢噢,卖糕的,这个地方太夸张了!!!

我蹲坐在客厅沙上,指尖抚摸着那厚厚的一摞已经填好的喜帖。轻轻拿起一份,落款处新郎那一栏的名字又一次狠狠地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深吸一口气,捏着喜帖边缘的手指骨节渐渐泛白。鬼使神差地,我将那份喜帖狠狠地丢在地上,用脚尖狠狠踩住,就地拧了几下。崭新的喜帖沾上了灰尘,又被磨得破破烂烂,变得像是被丢弃在垃圾堆上的祝福贺卡——残忍又美好。

我仿佛听到了李默附在我耳边质问我:“李九一!你跟着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李默的玩笑似真似假,可我宁可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我脑袋一热,飞快地从病床上爬起来,扯着沾了许多药汁药粉的嘴巴,凑过去迅敏地啃在李默嘴巴上,并用从小色魔那里学来的技术,用舌头撬开李默的牙齿、伸进去放肆地舔了一番。

李默摸了摸我肿得有些凄惨的鼻尖:“这一次回来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记得,之前打你,无论怎么厉害,伤口都好得极快,更不会肿胀炎。李九一,你这是被天雷劈了么?妖孽道行都没了?”

在机场借了只手机给李默打了求救电话,我魂不守舍地拖着虚浮的脚步晃出机场。机场很大,我走得又累又饿。肌肉酸痛无力,脑袋昏昏沉沉。这种陌生的感觉令我觉得相当无措。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是现手脚越来越不听使唤、眼前的景物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我突然想到,小色魔出门,只是为了给我买一件合体的大号睡衣。算算时间,他也该回来了。

将军?】灿金色的小胖鸟问,【您看起来很伤感。】

我的抚养人,我的第一任一眼至亲,我父亲的伴生蛋——他大概早就知道,那两枚传说中无比神奇的蛋核结晶至少有一枚在地球上。

“那家伙是谁?!”

我抬起胳膊,将手背挡在额前,隔绝了董玉林直视我蛋核的视线。

老子懒得理你!!!

董玉林楞了一下,尔后无辜状将两只手举过头顶,辩驳道:“我就搂了搂你的脖子,没挠你。”

董玉林喉结动了动,呆滞状咽了口唾沫,傻里傻气地问我:“去哪里?”

“听着,李九一,我们会去举行一场神圣的婚礼。那意味着以后我们的命运会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我们将变成一个整体。我是一半,你是另外一半。”

“……”我完全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回答。

“你又不是母鸡!”

“才什么?”

煎蛋事件后,我充分意识到了董玉林这小子完全就是个花架子——拿来“充充门面”(李默原话)还好,轮到他真刀实枪上去搞实战的时候,这厮简直就是一枚一干就倒的大怂货。

不知为什么,李默疲惫地陷在被褥里睡得深沉的模样突然我脑子里飞快地掠过,我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半步,离董玉林稍远了些。

为毛米一个银看粗来

在地球上养大一个孩子需要的各项成本比在蛋星上带大一颗小蛋要高许多。而且这部分费用,地球上的自治机构非但不给公共补贴,反而会收纳极高的费用。

靠!别以为老子没看出来你的险恶用意!卑鄙的地球人!我恶狠狠地瞪了伍运风一眼,杀气腾腾地盯着伍运风的咽喉,手腕上的合金丝抖动待。

“喜悦”这种情绪和“欣慰”一样,都是能令人信心膨胀的东西。我哼着小曲,抱着肌肉匀称的蛋头抱枕,惬意无比地左右扭了扭,心情十分“摇摆”。

李九一会在半夜偷偷从墙脚的简易“地铺”里爬出来,悄悄钻进李默的被窝,然后又在李默“醒来”之前再偷偷地奔回去装睡。

窃喜只持续了半秒钟,我的后领就被李默提溜在手里了。

因为之前我已经来过这里一次,因此对这里的布置并不陌生。在董玉林说完“反锁”之后,我又加了句“关窗帘”。

我什么也没问,乖乖地与董玉林一道缓缓地走在雪地上,却只能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那撑伞的中年人在我们身后跟着,存在感若得几乎消失。那人别说脚步声,就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当然。”

摩阿纳西里表情古怪地看着我,眼神闪躲,最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哈哈~!我受不了了。我说那个李什么来着?”

“你的指导者居然没有给你进行礼仪方面的传承吗?长辈讲话的时候,你居然随随便便地就出言打断?”蛋头君哀怨地瞧了我一眼,似乎不满于我突然打断他的话。过了一会儿,他才回答道:“核变异者是比我们的宿敌还可怕的敌人。如果说那些与蛋星生过战争或者正在生的种族是我们的敌人,那么核变异者就是我们的天敌。核变异者会产生某些可怕的新能力,这些能力千奇百怪,但无一例外,核变异者的能力全都与‘破坏’有关。很久以前我曾经遇到过一个核变异者,他吞噬了我所有伙伴的蛋核,”(又将那些罪过嫁祸于我,使我不得不背负着不堪忍受的罪名逃出蛋星)后面那些话,摩阿纳西里没有说。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如今他的名字依旧高悬在蛋星通缉榜上,这表示:当初那个杀害了他的伙伴并陷害他成为通缉犯的凶手依旧逍遥法外——或许他在某个地方继续吞噬别蛋的蛋核,或许他在某处风流快活。

我扶额败退。

那是一只色作血红的飞鸟,体态纤长、尾羽之中,两根柔软的命羽垂落而下。这鸟儿乍一看很像是地球传说中的火鸟凤凰,可我却不这么想。我背上那只鸟除了颜色不对,简直就是我本体的真实模样!更何况那两根命羽,与老子我的“轮回”数目一模一样。

蛋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亲人在旁(尽管李默此刻睡得比死猪还沉)、大口吃玻璃(荤)、大口喝酸奶(可以令蛋飘飘然,相当于酒对地球人的作用)。

我觉得,地球人未来的展前景比蛋族人广阔得多,因为他们可塑性极高,像一只胚胎蛋那样,拥有无限可能。

董玉林大概会十分失望……

我出神地看了董玉林片刻,叹了口气道:“如果有稳定的高效能量块就好了。”

“嗯?你要那种东西做什么?造远航飞船吗?”

“生孩子、保命。”理论上,只要能量不枯竭、蛋核还有一线生机,我大概可以永生不死。

董玉林一手抚着他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放在我心口上,十分认真地说道:“我会保护你和我们的小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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