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半日过后,某人还碎碎念道:“等老子到了战国都城,要是再让我遇见这个骗子,定要他好看!”

于是,这些毫无武艺底蕴的山贼结果不难预料,甚至不费吹灰之力,知苦便用手上的断刀将他们一一砍死。

说完这句话,陈大熊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往那战战兢兢的小二走去。他是个粗人,但不是傻子,在场的彪形大汉见他如此潇洒,又见其身材如此高大魁梧,个个脸色阴沉,竟显得有些捉摸不定,像是不太好下手!

知苦没打算有什么隐瞒,直言道:“战国都城!”

于是,那些马贼又在奋命逃亡了几里路后,便被这群气势冰冷的战国铁骑成功追上并剿灭,全数伏诛在了他们冰冷的利刃下,暴尸荒原!

草老头对知云说道:“去年他被大白熊抓的伤才叫严重,那时他来我这里就险些死了,要不是他自己的命实在过硬,外加老夫的妙手回春之术实在高明,只怕他早已归天,现在小腹上的伤口对他来说都是小伤了,不过也真是,明知自己没几两功夫,偏偏还要不顾性命的逞英雄,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所以他很感激他。

这一刻,黑骑将军气势大作,尽显毁天灭地之势!

战国将士手执长枪大刀,无情砍向那些身穿铁甲的荒原马贼上,带出一串妖艳的血花,然后就会被侧身的黑骑一矛钉死!

当城墙上的战国弓箭手射出第三轮箭羽时,已有大半的黑骑冲到了城墙之下,他们是黑骑中冲锋陷阵时的死士,不惧任何死亡,所以他们开始攻击那道高大的城门,震得城墙烟尘滚滚,震得里面用身体堆积城门的士兵口吐鲜血!

知苦惊讶道:“道门有如此厉害?”

知云认真的想了想,抬头说道:“因为我觉得她配不上哥哥,她只能配那个女人一样的男子,还有,我也不喜欢那个女人一样的男子!”

这是知苦第二次听到炼气士三个字,也是第一次知道炼气士隶属于道门,而第一次是在细叶村靠北的那片群山之间,在黎香那伙人口中得知。可惜他并不知晓道门在战国中的地位,自然也就不会在意对方所引以为傲的炼气士身份,毕竟他自己现在还根本不懂修行,所以他接着毫无所谓地问道:“炼气士又如何?”

听到这话,那哭声悲痛的张富贵也开始平静下来,老手一抹眼角,血红着眼睛回忆道:“你母亲生来便为人和善,性格温柔,待人更是相敬如宾,且自身又长得美貌动人,乃是那个村落里里最美丽的女人,与你父亲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只可惜红颜多薄命,老天实在无情啊!”

张富贵看了一眼张小兰,见到后者也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依旧坚定说道:“我也知道这件事情对小兰不公平,但我立下的承诺不会再改变,除非……”

知云喔了一声,不再说话。

知苦撇了一眼他乱糟糟的脸,头一次发现其实他长得真的不难看,若是能再刮个胡子,洗个脸的话应该是个极有魅力的老男人,只是这些都是自己心里想想,对方可不愿意干,但知苦还是无比认真说道:“就算我到时没那个能力,也一定会救你,哪怕是搭上我的贱命。”

“哎,东城竟有如此才子少年,真是没白来!”常先生不见知苦二人身影,微叹气,随之又开始赞叹起来,便在这时,那深宵楼的店家走出来向其送上散银,笑道:“常先生走的如此匆忙,这饭可还有余钱返还的,你且收好。”

常先生点了点头,试探性问道:“那小兄可曾喝出此茶为何?”

识趣的人永远不会被厌恶,不管是故意放低姿态也好,还是生来就卑微的可怜。

众人见男子收笔,无不拍手叫好,更有人赞道:“常先生不仅作画厉害,妙笔生花,更有一手不亚于作画技艺的书法,实乃圣贤之人啊。”

知云闻言,可爱地摇摇头,随之露出一排整齐的银牙,傻痴痴地笑道:“我这不是没见过大城池嘛,就是有点紧张。”

当天晚上,知苦兄妹二人用完饭后,知苦便让知云取来一块粗布,然后用粗布小心翼翼的包起二十两银子,随之唤后者往张寡妇家送去,临走时,知苦又忽然将剩下的鹅肉全都装进了瓮,吩咐知云一并带去。

只是他不懂炼气法门,也没有机会去接触炼气士的世界,自然不会明白黎香等人如何发出剑光。

便在这时,月辉下忽然传出‘噗嗤’一声轻笑!

听到一向温柔的黎香师姐大发雷霆,笑弟深知对方主意已决,随之便松开自己紧握在黎香手上的右手,又在对方那花容失色之下举起左手,欲要掰开她的手,让自己坠谷而去。

咚咚咚!

听到笑弟的声音,身旁那从未表露的两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其中一人更是有些不安道:“大师姐,依师弟看,您还是算了吧,反正帝国也不缺一两个士兵,而且现在天色已晚,林中的凶兽就要大举出动了,我们再不走,万一遇到强劲的凶兽可不妙啊!”

知苦自然不会去理会这种挑衅的言语,也就没再与那人斗嘴,因为他早已将的所有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前面那位绿袍着色的黎香身上。他看着眼前这名女子,发现对方大约要年长自己几岁,高挺的胸脯,修长的身材,外加那清纯的面容,怎么看都是一名柔弱女子,但知苦并非糊涂虫,她既然能使之前那就欲出剑的男子立马平息怒火,想想就不简单,只是自身心中的好奇有些难以抑制。

三百斤的重量对常人而言已是极重,但知苦身材高大,自小便开始吃苦劳作,力气也着实不小,倒也能将这头猛虎扛回村里。

其夫也点头说道:“是啊,此子要是品行好些倒也无妨,哎,想来也是昊天造化弄人,你看他那妹妹品行多好,若是他能有其妹妹五分品行,也不至于恶劣到来偷我们家的大白鹅了。”

古树下的男子还很骄傲,甚至骄傲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就像那几缕散落在其额前的银白发丝也不敢靠近他宽阔的额,仿佛只要靠近那片宽阔的额,就会被磨灭飘落。

艳丽女子拘礼回道:“公子不必客气,这都是柳姨吩咐过的!”

从刚开始见面的媚声诱惑,到听闻柳姨后的闻风色变,又到现在这般带有一丝恭敬,这名艳丽女子的善变可谓比翻书还要快的多,甚至连知苦都开始看不懂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她。而当他一路随她上三楼时,也没有再用言语去调戏她,一是对方显然已经没有了任何心思与自己谈笑风生,二是身旁还跟着知云呢,他可不想再被自己这个妹妹看出半点纨绔之性,不然指不定又要发孝气!

三楼的客厅是柳姨的专用客厅,就在楼梯的转角处,艳丽女子带知苦二人来到客厅前便止步而下,然后又对知苦说道:“公子自个儿进去吧,柳姨就在厅内,奴婢只能送你到这儿了!”

知苦闻此,对她露出一个笑脸,又顺手递过去一两银子,问道:“不知小姐芳名?”

那艳丽女子心知眼前二人在柳姨心中的分量,哪里敢收这个打赏钱,当下恭恭敬敬回道:“奴婢小名翠红,不过这钱奴婢可不敢收,公子还是快快收回吧!”

知苦笑着说道:“翠红,嗯,人如其名,这钱你且放心收下便是,就当是我给你的引路钱,要不是你帮忙通报,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才能见到柳姨,事后柳姨定当不会怪罪于你的,快些拿着吧!”

翠红见眼前的公子如此好心,又听到这番解释,这才唯唯诺诺地接过银子,脸上不由呈现出一脸敬意,嘴中连连道谢,其心里早已乐开了花,最后才风情离去!

知苦见她已经下楼,便收回视线看了一眼紧闭着的精雕木门,但发现身旁的知云果然又是一脸冷色,当下便解释说道:“额……我只是给了她一点小费,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生气,人家做这行也不容易嘛!”

知云咬牙切齿说道:“你给了整整一两银子,这哪里还是小费!”

知苦解释说道:“都城不比细叶村,这里的一两银子顶多也就只能买一盒上好的胭脂,没有那么值钱了,你要习惯!”

知云撅嘴说道:“一两银子都能买两只大白鹅了!”

听到这个比喻,知苦心知自己拗不过死板的妹妹,便不再与之争辩,随即推开眼前这扇精雕木门,然后对身旁的妹妹说道:“咱们先见柳姨,等找到了座,我就给你买胭脂水粉,再给买两只大白鹅!”

知云细细想了想,不肯进门,随即又极其认真说道:“我不要大白鹅,我想炖鸡汤喝!”

知苦点头说道:“那就买两只大公鸡!”

听到这里,知云才满意的跟哥哥进了房门,而在进来后,两人便只见厅内坐有一名妇人。这妇人看起来三十有余,但脸色红润,肤质雪白,显然是保养的极好,而且她穿着华贵,坐在木桌前的姿势更显端庄典雅,一看就是有极高修养的女性!

这妇人,便是醉花楼的管事:柳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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