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禅身形蓦的一折,再次堪堪避开,扬声大笑:“这点儿箭术,想要报复,哈哈……”

宫轻云坐绣墩上,闭眼似运功,杨柳细眉却蹙着。

不过,这绝不涉男女之情。

欧阳长老探手进来,小心抱走中年男子,很快又抱来一人,轻轻放到他跟前,是个老者,小腹中了一剑,已止血,脸色腊黄,气息奄奄。

她眼睛莫名的一酸,泪盈眼眶,剑光不由滞了滞,数道乌光挟风而至。

她手指水嫩莹白,圆尖如笋,而雁翎箭箭头漆黑如墨,与她手指形成强烈反差,引人注目。

他扭头道:“二师兄,咱们小瞧梅府啦!”

太阳高悬,阳光酷烈,似要融化万物,一匹匹骏马耷拉着脑袋,车夫们一边吃着干粮,一边打水过来替它们洗刷,喂它们水,精粮。

“是,大姐,我记住了!”梅若海郑重道。

秦氏随后又皱眉,天上不可能掉馒头,俸禄这么高,定是危险,还是早早离开梅府,回来主持澄静寺罢!

他拼了老命,内力拼命催动,眼前一切迅飞掠,忽然听到一声闷哼,传自树林深处,并不远。

这十几个人,多是青年,只有四个中年人。

如此施为,转眼九天过去。

他脸色红润,笑眯眯道:“五师弟,听大师兄说,亏得有你,不然我已经见着佛祖了!”

这四人身着墨绿长衫,颜色与梅若海相似,身材中等,相貌各异。

转眼功夫,两人出了金阳城,一直往东,进了一座树林。

“多深的仇?”李慕禅问。

“闭嘴!”李慕禅左手一抬,骈指如剑,在他身上点几下。

梅若兰停步,轻掠鬓边落发,扭头望过来:“湛然,你佛法精深,在我身边,实是委屈了。”

“为何?”李慕禅微笑问。

“这么快就断了?”程大师一身短褐衣,赤着膀子,活似农夫。

“好大的劲儿!”尉迟明凑过去,伸手夺来,仔细打量,不停啧啧赞叹:“这可是程大师亲手所铸,怎么弄断的?”

李慕禅合什一礼,微笑道:“大小姐。”

青年皱眉,面露焦急,道:“你们竟围攻湛然师兄,大小姐知道了,定会严惩!”

“三儿,刚才那老伯,你可看出蹊跷了?”李慕风问。

她摇着头,便要往院里去。

李健转头一眼,知道他叫章平安,一直跟在张感玄身后,乃铁甲护卫,虽不及张感玄威风,也是厉害人物。

“师姐,不要紧吧?”秀秀盯着她,小心翼翼的问。

尉迟明忙叫道:“大师兄,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啊,小圆是我的!”

小圆忙关上房门,拉着她讨饶:“嘻嘻,小姐,你没生气吧?”

李慕禅摆摆手,苦笑道:“我只有一剑的力气,一剑下去,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不敢留手。”

“老赵,你忒不地道了!……照我说,一年都重了,方少华那鬼小子,死了活该!”金开泰皱眉,粗声粗气道。

右手一扬,“嗤”一声轻啸,一道白光穿过十丈外一棵槐树,钻进后一棵槐树。

观天人神照经入门,他对天地领悟更深一步,明白自己为何上座即圆满,能天人合一也。

方少华沉吟片刻,叹道:“今天喝得差不多了,状态不佳,……不如改日再领教罢!”

“小菜一碟,他火候差远啦!”尉迟明不屑的撇撇嘴,不以为然。

李慕禅避而不答,笑问:“大师兄为何不去?”

“啪”一声轻响,朱褐房门本严丝合缝,忽然轻颤一下,露出一丝缝隙。

“爹,我也不差嘛!”李健忙道。

这般痛不欲生,一秒等同于一年,不知过了多久,白光被心火不断淬炼,忽然一缩,化为一个圆珠。

李慕禅笑眯眯的道:“大小姐不仅美貌,行事也有过人之处,如此佳人可许了人家?”

“哦——?”安长老更加诧异,合什一礼:“真是失敬失敬!映月法会可了不得!”

起伏越来越剧烈,到了后来,急促如狂风卷旗,猎猎抖动。

宫轻云闭着眼眸,细细注入内力,两人交手的情形再次闪现,她一直在想两人这最后一招,心存疑惑。

“是!”小圆应了一声,扭身便走,甜美的脸挂着凝重,脚下飘飘,仿佛御风而行,转眼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大师兄快挡不住了!”程晓风摇头,神情凝重。

这样的场面,他们都驾轻就熟,经历多了,也不觉有什么,说话是多余的,分出胜负就是了。

他出剑快,梅若兰的剑更快,他头脑反应过来了,手脚却不成,眼睁睁看着她一闪身到了自己身侧,轻轻一剑刺中肩头道。

平常时候,往往都得进入定境再开始观想,否则,无论如何凝神定心,天人神照图并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