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律激昂时,她身体微微弓起,扬起下巴,像是靠近,又像是远离。两只手无意识地抓的手臂,指甲抠进皮肉里。

白露也看了一眼,方才醒悟,这个,怎么看都像一张全家福……随后又忍不住偷瞥某人一眼,还挺上相。

和上次一样,还是一眼看到墙上的照片,那个女人,她还不知道名字的温婉女人,仿佛正在静静地看着她。

程彧笑笑。

穿过一个个半封闭的区域,最终走进一个单独院落。

“睡了。”小雪笑笑,“孕妇嘛,多休息,姐夫你要喝水是吧,这有醒酒汤。”她说着端起一只保温壶,倒了一杯递给他。

听她报出地址时司机并没什么反应,到了地方她让他在门口等,对方迟疑了一下点头答应。

午后的阳光投过落地窗照进来,有些刺目,而让白露微微眩晕的是窗前站着的那个人的目光,明明平静至极,她却从中感受到阳光般的热烈,她几乎没听清他的内容,可又分明有种被那些字灼伤的错觉。

程彧垂眼,用精致的小勺子搅拌两下咖啡,语气听不出情绪:“教你这么久,你脑子开了窍,一有事就把矛头转向我?”他抬眼看她,嘴角晕开一抹苦笑,“既然不信我,又何必问。”

“是谁?”苏辙脸色凛然。

他只是想查出真相,只是想替师父讨回公道,将真正凶手绳之以法,却不想反而沦落成刽子手的同谋。

白露一愣,“心愿?”

随即又想起师父。从警将近五年,参与破获大大小小的案子数十起,赢得赞誉无数,可是最在意的人最在意的事,却仍是无能为力。

“啊?”

她回头坐好,心蓦地疼起来。

谈完生意,程彧叫她过去,看来谈得顺利,心情不错,居然还要教她打球。白露对这种不属于自己世界的高级运动心生抵触,但他说,什么东西都接触一些,喜欢就玩玩,不喜欢就当做一次尝试。

男人的器官开始抽送,以极缓的速度,尽大可能地与每她一毫肌肤接触,滚烫地摩擦着,仿佛在舔舐那些细小伤口……她想阻挠那种奇异感觉,双腿暗暗收紧,却意外地感觉到里面那物猛地一跳,渐渐膨胀,听到男人发出一声呻吟,分明是满意且得意的。

程彧这才推开副驾车门,见她还杵在那,命令道:“上车。”

“看着我。”程彧沉声命令。

正蹲在地上抖落地毯的女人闻言应了一声。

昨晚,她以为他没回来,原来是来了这里。看这烟头数量,应该是一整晚都坐在这……

隔了会儿觉得旁边人过于沉默,她扭头看了一眼,对上他看白痴一样的目光,又听他波澜不兴道:“看了二十多年,还这么激动?”

老何一脸严肃的说:“虽然看起来不像,但是,只要沾过边儿,就不能排除可能,而且,”他略微一顿,“迟早是个隐患。”

大熊笑笑,“反正也是空着,你东西就搁这儿。要是哪天受个委屈什么的,还能来这待会儿。”

那人走过来,虽然只见过一面,但程彧已认出,是白露的弟弟。

快到单位时,顾琳琳再次拨过来,“对了,国庆在你家时,我接了你一个电话,是个女孩打来的,我当时还对你不死心,所以就,就说你在洗澡。”

苏辙语气凝重的说:“你还是不愿说出那些人到底是谁吗?这样的话你老乡是生是死,到底为何而死,就没办法水落石出了。”

白露回过神,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了。”然后抬步走向楼梯。

“那我进去找你了啊。”

如果是平时见到他,她一定会心生雀跃,可是今时今日,她的反应是脸一白,本能的想转身走掉,可脚又像是粘在地上一样动弹不得。

面前茶几的底层放着几本书,程彧长手一伸捡起一本,封皮上写着基础会计,他随手翻了翻里面,“你在学这个?”

程彧看过来,声音低沉的问:“你希望是什么答案?”

白露退而求其次,“我能听听他声音吗?不然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刚才他们沿海滩漫步时,看到远处有一栋栋别致的洋房,漂亮的像画儿一样,小天感叹道,住在这里的人每天都能看到海,真幸福。

白露伤处被他碰到,疼得嘶嘶呵气,出去时发现客厅里安静得出奇,听到抱着自己的人不知冲谁说了句:“这交给你了,我先下去。”

白露本来不想提,一时冲动就说了出来,徐丽气得白了脸,骂她不知好歹,还说这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到底真假已无需查证,两人吵了一架,白露当天就搬出合租的房子。

大熊不屑,“那种男人,玩女人跟换衣服似的一天一个样儿,还是我这种经济适用男靠谱。”

“我叫苏辙。”他说完看了她一眼,“没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

大熊恼火,“少放屁,你们想怎么样?”

然而这些都不能阻止现代女性寻求真爱的步伐,让她们无法上前的是他身边那一抹窈窕的红。

母亲和大姐还在央求,说马上就筹到钱把费用补上,那男的嗤笑道:“那就等有钱了再来住呗,医院又不是收容所。”

妈妈脸上的慈爱迅速退去,严厉的问:“光盘,徐丽给你的光盘在哪?”

胡同里仅有的两盏路灯又坏了,黑洞洞的,白露一心一意往家奔,没注意到身后一辆车子似有若无地跟着自己。

程母“三七”前一日,白露买了各色彩纸,按照从电脑查出的方法,折了一堆小玩意,彩色的沙发,床,电视机,花花绿绿摆在地板上,俨然一个房间的模型。

程彧看到,感动之余问:“这个能收到么?”

“心诚则灵。”她拿起一张纸递给他,“你也做几个表表心意,我教你,不难的。”

程彧学她的样子盘腿坐在地板上,略微笨拙地折了一朵花后,踟蹰道:“我妈下葬的地方,离这里很远。”

白露却不以为意,“在十字路口也可以,只要方向对就行,烧纸时记得解释一下。”

看她深信不疑的样子,程彧心头掠过一层暖意,又拿起一张纸,随着她的动作专注地折叠。

一周后罗飒出院,宋明亮每天到她公寓给她做饭。

住院几天,她的胃被他养叼了,外面的东西还真吃不惯。谁能想到,这个养尊处优的官二代,不仅是个宅男,还一手好厨艺,她是不是该给他加点分?

饭后他又自觉去洗碗,打扫房间,像个尽职的小媳妇,全部忙完后他收拾要走。外面正下着雨,罗飒从窗边收回视线说,“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