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黄金会馆,怎么越看越像《红楼梦》里的水月庵。你对贵宾区的情况如此清楚,是不是也在里面潇洒过?你说“省纪委曾经接到过许多举报信,一些官员在黄金会馆宿娼”,这与荣宁二府门上、墙上的匿名信帖子如出一辙:“西贝草下年纪轻,水月庵里管尼僧。一个男人多少女,窝娼嫖赌是陶情。不肖子弟来办事,荣国府内好声名。”这就是一张名副其实的匿名举报信。贾芹作为贾府小和尚和小道士的总管,每月能领到不少份例,可一听说宁府分发年物,他又匆匆赶去想领一份,反被贾珍着实训饬了一顿。从贾珍口中得知,他在家庙里“为王称霸起来,夜夜招聚匪类赌钱,养老婆小子”,贾芹的行为令人似曾相识,一朝有了权有了钱,谁还懂得谨慎二字。其实贾芹的所作所为与贾珍、贾琏之流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秦可卿淫丧天香楼”就是明证。常言道,“万恶淫为首”,贾珍不仅骄奢淫逸,而且父子沆瀣一气,“放头开局,夜赌起来”,将傻大舅邢德金、呆霸王薛蟠,一群“斗鸡赶狗、问柳评花的一干游荡纨绔”聚于家中,一面“抢新快”、“打公番”、“挂骨牌”、“打天九”;一面“搂娈童、喝黄酒、调笑无度,四更方散”。且说那个贾琏,“只离了凤姐便要多事,独寐了两夜,便十分难熬,便暂将小厮们内有清俊的选来出火。”后来小厮们给他“推荐”说有一个多姑娘不错,“惹得贾琏如饥鼠一般”,见到多姑娘后,“早已魄飞魂散,也不用情谈款叙,便宽衣动作起来。”后来和那个鲍二家的偷鸡摸狗被凤姐撞见,更是闹得天翻地覆。贾琏“淫”的特点是从来不问娇妻爱妾、亲戚朋友乃至主子奴才,一律通“淫”。难怪贾母骂他“凤丫头和平儿还不是个美人胎子?你还不足!成日家偷鸡摸狗,脏的臭的,都拉了你屋里去。……你还亏是大家子的公子出身,活打了嘴了”。可见贾珍、贾琏都是嫖赌老手,五毒俱全,与贾芹又是叔侄关系,正应了那句老话,“上梁不正下梁歪”。关于这一点,从贾琏袒护贾芹就可见一斑。对于水月庵事件,贾琏不仅未曾“扫黄”,反而做了手脚。密谋“庇护”贾芹,向贾芹面授机宜:“就是老爷打着问你,你也要一口咬定没有。”赖大乃一奴仆,无权无位,虽目睹贾芹深夜“招惹女尼喝酒划拳”,却不敢形于色、表于言,相反“含糊装笑”,睁只眼闭只眼。最后,对贾芹的处理仅仅是“说他一顿”,其实连说也没说,就偷关而过,并扬言查出举报者“重重的收拾”。水月庵事件打了哑炮,负有领导责任的贾政,虽然口头上信誓旦旦,要一查到底,可行动上官僚作风作怪,耳目失聪,被贾琏牵着鼻子走。现实当中,为什么有那么多举报信查无实据,不了了之,一方面是官僚主义作风作怪,另一方面就像贾琏与贾芹一样“猫鼠同眠”、“唇亡而齿寒”,岂敢撕破脸皮,惹火烧身?你还记得吧,袁锡藩任东州市副市长时,在北都大酒店嫖宿,被人举报,被警察堵在了床上,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邓大海得知后向肖鸿林做了汇报,结果肖鸿林以维护班子团结、家丑不可外扬为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袁锡藩有了肖鸿林的庇护,干脆将睡过的女孩包养起来,好像就叫陈红。据说是在洗浴中心认识的,当时的洗浴中心是陈富忠开的,陈红在那家洗浴中心当“鸡头”,不知道石存山进京找的那个黄金会馆的“妈咪”是不是就是这个陈红。只知道后来陈红当了二奶后,在袁锡藩的运作下,陈红竟然开起了大酒店,还当上了市人大代表和市餐饮协会副主席。后来东州市官场局以上官员都知道袁锡藩有个表妹,是个呼风唤雨的能人。为了牢牢抓住袁锡藩这棵大树,陈红发挥自己曾经做“鸡头”的本事,不断让袁锡藩换口味,甚至为袁锡藩提供好几个俄罗斯女孩,后来“肖贾大案”东窗事发后,袁锡藩也在劫难逃,锒铛入狱,经专案组调查,那几个“俄罗斯女孩”竟然都是假的,不过是少数民族女孩,陈红也破产失踪。这些年,凡是腐败掉的官员,没有一个能脱掉一个“淫”字,就拿东州来说,肖鸿林拜倒在白丽娜的石榴裙下,贾朝轩拜倒在苏红袖的石榴裙下,袁锡藩林拜倒在陈红的石榴裙下,何振东林拜倒在王端端、王庄庄等人的石榴裙下,吴东明拜倒在辛翠莲的石榴裙下,就连你也曾林拜倒在罗小梅的石榴裙下,险些断送了仕途前程。对比《红楼梦》有太多的相似之处,怪不得毛泽东多次强调,领导干部要读一读《红楼梦》,而且认为,不读五遍,就没有发言权。1961年12月20日,他在常委和各大区第一书记会议上讲:“《红楼梦》不仅要当作小说看,而且要当作历史书看。他写的是很细致的,很精细的社会历史。”我们常常讲“以史为鉴”,《红楼梦》的确是一面历史的镜子,在改革开放的今天,每个领导干部都有必要好好读一读这部“顶好的政治小说”。否则怎么可能识别现实当中的苍蝇与老虎?你不就没有想到,去黄金会馆享受的官员里竟然还有国部长、郑部长、关部长吗?苍蝇要消灭,难道这些老虎就该放虎归深山吗?

丁能通将信将疑地问:“祥瑞,我可听说,梁市长的老婆在你公司有股份,有这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