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那绣花枕头一包草,还能够想得出来?她的父亲的名声在江湖上响亮,你若是还希望让这丫头扮作男装行走,就叫她,嗯,铩,如何?凌铩焰,这怎么样,应该是能够拿得出手的了。”白霜毫不犹豫的讽刺了顾金钊一通,不过还真拿出来一个能过的去的名字。

康奈利扬了扬怀中粉粉嫩嫩的小女娃“大哥,大哥,你一向识货……”他此时气还没有喘匀,一起一伏的胸口显示着他的激动。

“好了!”那个黑衣的男人终于了话,他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就像是抹了一层锅底灰“四妹,你去邀请铁先生一下,一定要记得……”

故为第一阶也。

杨毅深邃的目光落到了白霜的身上“她是铁敖的女儿,她是我们的徒弟,所以,她无论如何,总会踏入江湖,然而,这就是江湖。”

再说铩焰。

铩焰的身上可真是惨不忍睹。随处可见到被杨毅的飞刀划出血痕,割出血口,撕开血肉的地方,更甚又一柄飞刀已经齐柄没入了铩焰的肩头,铩焰苦笑连天,自己这番做作可真是下了血本!

铩焰的精神已经因为巨大的疼痛,一点点的涣散开来,而又因为她一直坚持的信念,又一点点的还原回去,使得疼痛更为剧烈,虽然只是简单的走步挪动,可是,每一步都会牵扯到剧烈的疼痛。

几乎是强撑硬挺着刚刚回到小楼,就见到了三位师叔,几乎是下意识的,铩焰的身体自动将杨毅面对自己,而坚决不将自己的后背留给杨毅。

杨毅的眼中如流星一般飞快的划过了一丝笑意,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一大桶水,声音依旧有些冰冷,一如他的飞刀。

“伤口需要处理,你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家家,所以你四师叔会帮助你,早晨你不是想勒索师叔伤药么?师叔给你带过来了。”说完,一个玉瓶就自动从他的袖子中滑落。

铩焰的脸依旧“警惕”的对着杨毅,直到杨毅走出了这个小楼。

白霜帮助铩焰将已经粘连在身上的衣服一点点的脱了下来,眼神中有着一丝心疼“焰儿,居然搞成这个样子,你师父还说要把你当男孩子养呢,我看这就够呛!”

铩焰的脸上扯出了一抹明媚的笑意“四师叔,我没有事啊。”关心自己吗?

想到杨毅的那张脸,留了一个心眼的铩焰走到了木桶旁边,第一件事就是伸出小手试了试水温。水冰凉刺骨,冷的铩焰当场打了一个激灵,这时,杨毅的声音好死不死的传过来。

“丫头,给你的水可是师叔特意从岛上最冰冷的一处寒泉打来的,可千万千万不要辜负了师叔的一份心意!”

我辜负你个头!铩焰在心中破口大骂,但心下也知道自己的伤口必须要处理,就强忍着水温的不适,细细的将自己的伤口清洗了一遍,让白霜师叔帮助自己将肩头的飞刀拔了下来。

瓶子当中的伤药倒是相当的好用,涂抹上之后,清凉的感觉就传过来,不过铩焰依旧觉得二师叔是在恶整她——你要是刚刚从寒泉水的冰冷中刚刚回过神来,又被这个药又冰了一遍……

一刻钟后

杨毅看到了那个小小的人儿后,有些亲切的抚摸了一下某个不领情的人的头“丫头,上午与二师叔的训练就结束了,下午,你就与四师叔训练,以后的作息表都是这个样子,明白么?”

性子故作直爽的铩焰皱眉问道“师父与三师叔呢?为什么没有他们!师傅是不是去了涟漪山涧!我听十五姨娘说过那里!你们为什么让师父去涟漪山涧!是要害死他么?二师叔,是不是你想做大师兄才让师傅去的!”

本来愁眉紧锁的三人还不知道如何应对,可是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后,三个人还是无奈的笑了,毕竟,当初杨毅还真的为这个话题闹过好长时间。康奈利还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答道“一点都不错,就是杨毅为了……唔!!!”

杨毅不知从哪里扯过一个布团,狠狠地塞进了康奈利的嘴里,恨声骂道“闭嘴!你个莎士比亚!”

白霜的手柔柔的牵过了铩焰“焰儿,不能那么说哦。师父是因为焰儿很乖才去帮焰儿寻找功法的,焰儿这么棒,师父一定会回来的,对不对?”

铩焰本来就已经被杨毅折腾了下去半条命,对这个幼稚的回答也不是很在意,接着话茬说道“那我以后就不能练内功了吗?”

白霜依旧十分有耐心的说道“怎么可能,焰儿当然可以练习内功啊,不过这么小就练习内功不好,三年后才可以练习的。”

铩焰没有继续纠缠,只是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二师叔叫四师叔莎,莎士比亚?”莎士比亚她当然知道,只是为何她不清楚,既是满足了好奇心,又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应当问的。

一听是这个问题,三个人的脸都涨得通红,康奈利自然是因为羞愤气的,而白霜与杨毅却是因为憋笑憋得,白霜强忍住笑意,一字一颤的告诉铩焰“因为…呜,莎士…比亚,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而你师叔,也很有…很有…才华,所以,我们叫他莎士比亚。”

“哦。”铩焰一副若有所思,原来如此的模样“三师叔,那你改天教我唱曲吧。”

铩焰说的一本正经,而白霜与杨毅早是笑的东倒西歪,这孩子真会说话,康奈利那身板,跳支抽风舞可以,划拉两下五音不全的吉他也行,就是那个破锣锅嗓子,唱歌?哭丧还差不多!

康奈利悲愤的转身欲走,白霜笑着调侃“这个时候走的话,估计又要有几家富商倒霉了!”

康奈利咬牙加切齿“铁敖可是真有能耐,养出了这么个活宝来!我不把他们家给好好的偷一遍,我就……”

“没等你偷呢,铁敖的锁链就套你脖子上了!”杨毅及时的接过来话头。

康奈利极其郁闷的消失透明消失透明……

白霜也是笑够了,也是调侃够了,她揽过了铩焰“焰儿,跟四师叔走。”

西厢房

白霜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一把琴,这把古琴通体通红,就像是一把燃烧的火焰,单单凭借了木头的颜色就已经是一个耀眼的亮点,琴弦也带着温润的红色,触手升温,韧性极强,若有识货的行家在此,就能辨认出琴弦乃是天蚕火丝。

白霜有些动情的注视着这把琴,抬头看了一眼铩焰,恋恋不舍的将琴推了出去,递给铩焰,自己反而拿了一把普通的琴。

铩焰不解,轻声低喃“四师叔……”

白霜的眼睛中还有着几分深入骨髓的心痛,听闻铩焰这么一叫,妙目如同潺潺清水一般流淌在铩焰的身上“焰儿,以后,这把琴,由你来练习,师叔只用一把普通的琴就好,切莫辜负了它。”

铩焰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也知道白霜几个是真心待她,顿时有了一种打翻了五味瓶的感觉,惊声道“四师叔,你……”

白霜冰凉细腻的玉指,轻轻压在了铩焰的唇瓣上,带着几分飘渺的悲伤开口“焰儿,你再长大一些,师叔会告诉你原因的,你还太小,悲伤这种情绪,你不需要去品尝,接下来,师叔将要弹奏一曲子,你去感悟,就好。”

轻灵美妙又有一种快乐的忧伤的曲子,缓缓响起,如烟,如雾,如诗,如画,乐声飘渺之间,不知何时,白霜开始哼唱,柔美的侬软嗓音,与琴音搭配,丝毫没有半分的格格不入与画蛇添足,一曲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