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很容易便能看到对面长椅上,那个不停哭泣着的软弱女子,飞舞着的枫叶,如同一只只美丽的蝶,从枝头飘落,纷纷扬扬地落在她的身边,好似一幅凄美的画卷。

若是在乎,她也就做不了佟依人,顶着私生女的头衔,她憋屈地活了太久,她要翻身,她要做主人,谁敢挡她的路,她就让谁下地狱,就算那个人,曾经对她不错也不能。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不怕告诉你,那天晚上,告诉子勋你在学校的音乐室等着萧尹航的人,是我。”

可是,虽然内心在排斥,虽然言语也恶毒,但母亲到底还是宽容地接纳了依人,这个并非自己亲生的女儿,母亲也许对依人并不算太好,但这么多年来,也从未亏待过她。佟佳人根本没有意识到,在依人的心里,原来早已埋下了怨恨的根。

“分手?呵呵,佟佳人,你也太天真了,你以为,现在的依人还会听你的?”

轻轻放下高脚杯,佟佳人背对着他,脸色苍白如纸,却仍是强自镇定,她知道,依人还没有下来,所以,她绝不能在现在就认输,这个男人,她可以不要,但,这个妹妹,她还想挽回:“我什么都看见了。”

“当然没有了,我怎么会骗你呢。”帅气地挑着眉,贺子勋夸张地拍着胸脯保证,末了,又凑近她的耳畔暧昧地吹着气,边吹边问:“说到那个,宝贝儿,有没有兴趣,再来一次?”

顺着她光裸的脚丫,徐徐往上,一寸肌肤他也不愿放过,直至来到她浑圆的翘臀上大力的抓捏着,被她性感的翘臀所刺激,贺子勋粗气直喘,狠握住她的小屁股猛然向上一托,抵在她小腹上的火热坚挺,便紧紧地与她柔软的下体贴合在了一起。

也许他变了,但有些习惯她似乎还了解,萧尹航不会撒谎,或者,他其实是不屑于撒谎,所以,年少时,为此他曾吃过很多亏,但那个时候,他总是一笑置之,说一句吃亏是福便作罢,可是现在,他却提到了贺子勋,有些模糊的影像似乎已在心头掠过,那些曾经被她忽略过的细节,似乎已慢慢串成了一条线,只是,模糊得让人看不清。

一切的错,即已铸成,无论对错与否,她决定一力承担,只是现在,她好后悔,后悔当初不该爱上这么一个人。

不顾自己还光裸着全身,佟佳人倔强地追问着,这是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表现得如此的强势,佟氏已掉入无尽的黑洞,除非他伸手拉她一把,否则,父亲若心经营的一切,便要付诸流水,她可以接受自己变成穷人的事实,但她却不能看到佟氏传媒被毁灭,那是父亲一辈子的心血,若是就此毁在她们这一辈手里,本就有心脏病的父亲,又该如何去承受这一切?

简短的二字,已不足以表达她内心的感激,这位漂亮的秘书小姐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举手之劳,在佟佳人心中激起了多少层波浪。

也许是酒精的缘故,也许是白天的刺激,直到音乐声戛然而止,他才猛然清醒,这首歌,不是在脑海回放,也不是在心间回荡,而是,电话铃响了。迅速找出手机,当看清来电是老梁,萧尹航几乎想都没想便回拨了过去。

“喂,老梁,这么晚了什么事?”

虽然隐隐之中,猜到老梁的电话可能与她有关,只是,这么晚才来电话,多多少少让他有些意外。

“萧总,那位小姐可能以为我是坏人,死也不肯上我的车,我没办法就只能一直跟着她,可是,她到现在还在广场上坐着,怎么办?”

话到最后,老梁的声音几乎已带着哭腔了,从下午六点到晚上十二点,整整六个小时,他一直偷偷摸摸地跟着一个女人,自他从业以来,还从来没做过这么坑爹的事。

“她还没回家?”

“没有。”

酒意,忽而便清醒了许多,萧尹航抬腕看了看手表,拧着眉头问道:“你们在哪里。”

“群马广场。”

“知道了,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萧尹航的心头一阵燥动,厌恶的感觉,却远不如期待来的强烈,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分裂,但,在此时此刻,要他做到视无不见,竟是比几十个亿的工程,还要令他难以拒绝。

这么多年了,他已习惯了她不在身边,也习惯了让自己学会去恨,只是,恨一个人,终究比爱要来得痛苦,而这样的苦,他却舍不得让她去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