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的刹那,骆珈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赤-裸的变相迁怒。

压纹玻璃茶几上就有游戏道具,筒子里有满筒一模一样的浅色木质长签,底部那一端有盖子,抽出盖子,就可以看见自己抽到的数字。

那是衔玉结绳成的墨绿色链子,中间坠着颗比鸽子蛋小些色泽温润的白玉,旁侧两边各垂挂下两簇玉珠。粗略一看便知不便宜。

黄褐色的木质拉门,柯尘海看了眼,嗯,果真外表普普通通。见施朗伸手推开拉门,从内透出温光,打在门前青黑色的石街上。杯盏交错轻声欢语混着佳肴酒香,与闯入的夜风交织。

[二哥,]从客厅闯进卧室的顾边修喊了声,声音不算大,却比房内其他两人都要高出许多。[找到了吗?]在看见站在洗手间门口的施朗,迟疑了下。[早。]

施朗有点晃神,风声虽大却抵不过两人临近相挨的距离。他停下脚步先是看了眼然后低下头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围巾,在脖子上粗粗得绕了两圈,最后打了个结。

顾边疆原是不知道陆湛的,除了对方不够知名度外,也是没机会和途径。那日接到了顾边修愤慨抱怨的电话,自家兄弟顾边疆是知道的,优秀耀眼,但输在年纪小不懂得避锋芒,虽有自家人提携,但总归入行时间尚短。

悄然起身,洗漱完毕。施朗穿戴好抵御严寒的全副武装,将房卡和手机收在大衣口袋里。最后驻足在顾边疆的床前,把另一张房卡放在了柜面上,然后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卧室。

心中又不免暗忖这明眼人一看就了心此趟饭局乃是导演制片人为顾边疆接风洗尘而设,无名小卒的自己为何也在‘陪客’之列?

陡然响起的声音虽然突然却并不大声,所以施朗在对方话音落下之后方才抬头,只见一身黑衣背配长剑的顾边修从屋内轻声走出。手上缠绕着他所饰演角色所需的道具,用来遮住眼睛的黑色面料,大约半掌之宽六七十厘米之长的样子。

[你看着我做什么?]冷不丁的司徒停下了脚步,侧过身审视着施朗,那眼神透着一股我不爽的信息。

平日里就算是再生气,也一直笑脸温润女子,此刻的声音虽然还是轻轻的,却掩盖不住温柔里的锋芒,那股锋利似在寂静的天台如针划过玻璃。

司徒很认真的听着,虽然在他觉得,演员这个词就和学生一样,有着广泛和狭义,交了学费的自然是学生,演过戏的都是演员,哪怕只有一句台词。定义清楚又模糊。

男人突然猛的直起了身,腰上的环佩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就在让人误以为先前的平静蓄力只为了引出后续行动力的爆发。

[就这样?]

[他不在。]

是的,从明日起他将正式的要开始与司徒对手戏的拍摄。

[是。]施朗觉得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点点有应了声。[不过也是过了季节的,上面我说的也是听影视城的工作人员说的。]

只见对方身上穿的米色锦锻袍子颜色清雅做工细致,慢慢瞧去,米色的衣料之上用暗一成的米色丝线绣着图案,绣到精彩处偶或中间镶坠一颗绿豆大小的贝珠。里面套了件翠绿颜色娟柔料子的里衣,可以看见露在领口和袖口精致的纹路。晃眼望去一眼虽不见奢华,瞧仔细了却是暗浮华贵。

[穆导亲自打电话来让我招待他你也是知道的,难道我要冷脸对他,这电影还没拍就要出新闻?怎么的也得给导演几分薄面。]

施朗点点头,也翻开了那页,说来也挺巧的,这一场戏就是当初在东影和邵皆一起在恩师面前演过,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说的是落拓王袁嘉的台词。

[下午我们刚见过面的,冒昧问一句,陆先生这个时间点来是为了何事?]

[司徒迁徙?]

发愣的顾边修显然是没想到一向疏远的司徒会主动和自己说话十分意外的‘啊’了一声,心中充斥着的不甘和怨恨瞬间也就淡然了许多。半垂着脑袋,[我只是——只是遗憾不能和师兄一起演对手戏。。。所以心情难免失落。。。]

施朗虽然觉得像苗雾这样心思细腻的女人不知道自己出演角色的几率不大,但还是本着礼貌性回答了句。[是震渊。]说着借由伸手将垂挂下来的头发拨到耳后之际抽离开了自己的手臂。

[哎呦,我好怕啊!你去啊你去啊!]

在感受到视线之后,施朗慢慢的抬起头,朝视线来源处望去,那是一个他面熟的人,但严格来说是只有过一面之缘的戴黑色镜框,穿红色毛衣的女子。

[没问我的?什么事]?赵文席没有忽略掉对方那微微抽-搐的嘴角和一脸的焦虑的神情,虽有纳闷却也是一本正色道。

坐在沙发另一边的韩轻安啜了口杯中水,淡道,[我不太注意个人行程。]

回想起当初因那件事被原公司解雇后,名誉受损人品没有保障一时之间无人肯再雇用,走投无路即将决定改行的时候是房源杭的出现解救了当时的陵萧。而如今因对方的一句话让陵萧想起了过往的不堪境遇。对比现在生活顺心,陵萧的内心是感激房源杭当初伸出的援助之手,因此说出的话的语气也比他那冷板的面容更具柔和。

无论是城市还是人,随着时间的推移都会越来越相似。错过后就像错过窗外的霓虹,不可能倒回。也像人与人之间的相遇。而相遇的几率,就像中*彩一般,梦幻又残酷。

[他们都不说,但我也是知道私下抱怨我最厚待阿施,但这些个徒弟中哪一个我不是放在心上的,只是我虽待人一向公平却也不是圣人,在我心里阿施是与他们不一样。我们之间不仅有师徒之情但更有父子情。]他眼眶微红,在灯光下泛着光。

施朗摇头否认自己的紧张。

李嘉扇在施朗回答的时候,不免又多看了对方一眼,目光随着施朗坐定后才折返回继续刚刚被打断的讲学。

接手之后司徒疑惑道,[你是助理你不跑腿难道要我这个老板跑腿?]说完提着食盒往里走。留给范文烈一个潇洒的背影。

因主持人诙谐幽默妙语连珠的访谈,惹的坐在客厅看节目的几人不顾形象的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对不起,我现在外面,一时回不去。]

隔日在公司练习了两个小时的舞蹈,看时间差不多后,施朗请了假,坐上出租车往约定的暮光路上的‘鎏光香舍’而去。

在施朗的专业领域世界里这是一种相矛盾的,却可以相互依存的规则。他会尽量避免它的发生,却不排斥它的出现。

除了讲桌和移动黑板之外,偌大的教室内只有六套桌椅。那两人分别占了第一篇的最左和最右,施朗走了进来。

施朗将视线收了回来,[陵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