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吕修文总觉得电话里这个干脆干练的女音,听起来竟然是那么的耳熟,想到这里,他略有些迟疑的问道:“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吕修文扭过头望去,恰好看到一个身材颀长,穿着红色运动服的年轻女人迎面跑来,一头宛如黑色瀑布般润泽的秀发,显得格外的飘逸动人,鹅蛋型的俏脸,修长的弯弯秀眉下是一双明澈如泉水般的丹凤眼,小巧而挺直的鼻梁,弧度优美柔嫩的嘴唇,透着温婉的味道,此刻这位秀丽的年轻女子,正微喘着斜倚在亭柱上,透显出几分娇媚之色。

吕修文也不明说要不要小沈给他当秘书,心想今后有事叫他就是,他还不了解这个小伙子,不能贸然就说行。吕修文自己就是当秘书出身的,知道带秘书也要慎重。有成事的秘书,也有败事的秘书。

“修文啊,你是不是对今天常委会上的分工决定有点想法?”

张建国好像早就预料到吕修文会有此一说,大手一挥,哈哈笑道:“修文同志你就不要谦虚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当年就读滨江大学的时候,学的就是经济学专业,现在用来应付一个港商,那还是不是手到擒来?

比如清化县的县委书记张建国是外地人,但蓝晓堂就确是实打实的清化本地人,从乡镇干部干起,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一直干到县长的位置,在当地算得上是根深叶茂。

张绍康同志以前在组织部门工作过多年,并且从去年以来,一直都在分管党群和干部人事这一块工作,干得很有成效,前一段时间叶新书记还在全市的组织工作会议上点名表扬了我们清化县,我个人意见啊,绍康同志还是继续分管党群、意识形态以及群团这一块工作。”

吕修文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学过一些急救知识,不管有没有用,也只能先把死马当活马医了,他双掌交错,轻轻地按在女子的胸前,几乎是在与此同时,一种惊人无比的弹性从掌心传递而来,纵使隔着两层衣服和胸衣,他依然能够清晰体会到那种丰满和舒爽的感觉

现在吕修文一般都是周末回家,每周一的早上,驾驶员小袁会在七点之前准时赶过来,接他去清化上班。激情过后,吕修文匆匆漱洗了一下,拿着包正准备出门,恰好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吕修文只是瞄了一眼号码,却并没有接通,这个时候驾驶员小袁应该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眼下依旧还在开发区苟延残喘的,只有几家生产基酸的化工厂,专门收购毛发来加工化工原料,虽然还算是赚钱,但对周围的环境影响极大,现在就连是开发区周边的一些土地都已经被彻底污染,根本就是寸草不生了,这下不光是被征地的这些农民没法吃,连带周边没被征用的土地也变得一毛不值!

当初河西村的一干农民之所以同意将赖以生存的土地交了出来,原本是指望能够有一定的补偿,另外,如果能够在家门口的工厂打上工,赚点工资,也可以养家糊口,甚至很多人还坐着摇身一变成为城里人的美梦。

然而现实的严酷让他们根本就看不到任何希望所在,当年被征掉的耕地依旧荒芜在哪里,镇政府答应的征地款也变得遥遥无期,按照开发区有关领导的说法,只有招商引资进来的企业将这一片土地租下来了,政府才有钱付给农民征地款。

程宝顺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花白的头发,个子瘦小,穿一件灰色夹克,老头子以前干过民办教师,有些文化,办事公道,又有点子,河西村人闹了什么纠纷相持不下,或遇到什么困难解决不了,都喜欢去找他,他呢也乐于出面,最后总有办法把事情摆平,渐渐就在郭家冲一带树立了较高威望,小老头说起话来其实也蛮有条理,不吵不闹,显得很平静:

“吕书记,我们已经打探清楚了,您刚来清化工作,情况肯定不熟悉,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今天过来呢,主要是反映问题,如果政府还不重视,不解决的话,那就别怪我们河西村的村民不讲道理,有道是先礼后兵,我们是事先是打过招呼的!”

说到这里,程宝顺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缓缓的说道:“自古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我们都懂,但非被逼到绝路上,我们也不想上访,您也清楚,土地是我们养家糊口的命根子,离开了这些人口基本地,咱们农民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将来养老和医疗,子女结婚的资金,都要从这些人口基本地里出啊。

现在还有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就是种地老龄化,像我们这些被征地户,年龄大都在四、五十岁以上,这个年龄出去打工已经不行了,也不会有工厂要,咱们只有靠种地生活,在这些被征地户中,有相当一部分村民把这点地占去,剩下的土地就已经很少了,没有土地我们怎样生存?

基本生存都成问题,更不用说养老,看病,子女上学结婚了。把地征去,就给这么几个青苗款,征地款还遥遥无期,让我们喝西北风去啊?”